絕命師,源于云南西部,接壤緬甸、老撾、越南等地。
那一片區(qū)域,最負盛名的兩種職業(yè),一為降頭師,二為絕命師。
相對來說,絕命師更為神秘一些,只因在數量上,較為稀缺。
一般來說,凡修煉人士,無論正邪,皆有相對應信奉的神明,這些神明,或屬于佛道,或屬于民間法教,源于古老的傳說。
例如在兩廣之地,就有許多民間法教,信奉穆桂英、楊家將等,這與部分地區(qū)跪拜關二爺,本質上是相同的。
而邪教的修行之士,也有相對應供奉的神明,可能是金花娘娘,通天教主,或是撒旦等……
再不濟,就算是遠古時期的黑巫等教派,即便沒有信奉的神明,但也會朝拜天、地,或是五行。
唯獨,這絕命師,與上述有所不同。
絕命師,乃是絕他人性命,換自身永存,所修煉的術法,也是如此。
他們不供奉天地萬物,不供奉神明道佛,只供奉自身魂靈。
絕命師認為,人自身的魂靈,乃是一切傳承的根源,擁有無限的潛能,與其信奉其他神明,倒不如專供自身魂靈,當魂靈強大到一定程度,便可無所畏懼。
當然,從他們獨有的理論體系上,雖是這么認為,但這個行業(yè)的傳承,卻沒有走出獨有的特點。
要知道,修煉的理論是根基,但修行的過程,本質上就是驗證理論正確與否的根據。
然而,絕命師所修煉的術法,大多數皆乃從其他教派之中偷竊而來,令其為己所用。
數百年傳承下來,他們的術法之中,有蠱術、降頭、道、佛等很多教派的術法影子在里頭,并沒有自己獨特的特點。
雖然在修煉這些術法的過程中,確實能夠得到魂靈的強化,但卻從未有人能夠達成他們理論之中那種無所不能的境界。
也正是這種原因,絕命師在許多有獨特體系的教派和修煉人士眼中,就如同一個雜家,不斷偷盜他人的修煉方法,卻又達不到其他教派所能達到的境界。
自然而然,絕命師也成為了許多教派眼中的笑柄。
年深日久,這一行業(yè),沒落到近無人得知的情況,也屬正常。
在西部之地,絕命師依舊是許多鄉(xiāng)村、部落的平民眼中,那高不可攀的神秘之人。
許多絕命師,為鞏固自身魂靈,不斷通過詭異邪惡的手法,殘害他人,以汲取他人魂靈之中的力量。
因此,絕命師的口碑,經過數百年的演化,已經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每每提及,即便是當地百姓有所畏懼,但也嗤之以鼻。
這樣的情況下,就越來越少的人愿意加入到這一行業(yè)當中。
時間一長,絕命師的人數也越變越少,就更為詭異和神秘了。
而對于絕命師來說,他們最擅長,便是這飼養(yǎng)陰靈。
但其實,飼養(yǎng)陰靈并不算是獨門絕技,畢竟許多教派都有各自飼養(yǎng)陰靈的方法,廣為人知的,便是南洋之地的古曼童。
許多絕命師年輕的時候,會走街串巷,出沒于鄉(xiāng)村山林之中,為的便是尋找嬰孩,以達到飼養(yǎng)的目的。
嬰孩必須是單數出生的孩童,例如三月三日三點三分,又或者是五月五日五點五分等……
絕命師認為,這種時辰出生孩童,命中帶有“絕”氣,是孤煞之體。
絕命師會在打聽到這些孩童的出生時間后,在這些孩童滿周歲之前,利用詭異的手法,將其殺害,待到嬰孩下葬之后,他們便會將其挖出,用牛、狗、豬、羊、雞五畜之血浸泡。
浸泡七日之后,孩童肉軀會縮小,且會發(fā)出腥臭之味,難聞無比。
這種情況下,絕命師用作修煉,強化自身魂靈。
而在控制了孩童肉軀的情況下,他們也會控制孩童的陰靈,使其為自己做事。
這些陰靈,自懵懂之時,便被絕命師降伏,以蠱蟲之血飼養(yǎng),年深日久,便會化作厲鬼,強悍至極,且對絕命師無任何二心。
衡量一個絕命師的水平高低,通常便以他們飼養(yǎng)的陰靈多少,為標準。
一般來說,分為幾個級別:三十三陰靈、五十五陰靈、七十七陰靈、九十九陰靈。
而這名刀疤男子,便是擁有七十七陰靈的絕命師,在這個行業(yè)中,已經是屬于頂尖的存在。
一旁的酒罐子里,不斷發(fā)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刀疤男所飼養(yǎng)的陰靈,在這一刻,似是都顯得異??簥^。
“爸爸,爸爸……放我們出去,我們替你殺了那家伙……”
“就是,就是,好久沒喝人血了……”
“活剝了他,將他靈魂撕成碎片……”
詭異的聲音,不斷在小屋子里響起。
刀疤男的臉色,陰沉,詭異,目光幽幽,看向了面前的法壇,只見他不緊不慢,將那原先熄滅的香燭,重新點燃。
黑暗之中,刀疤男的身上,透著一股沉沉的死氣,宛如從地獄深淵之中出來的一般。
他的目光,朝著酒罐子看去,臉上露出了一抹陰邪的笑,低沉地說了句:“孩子們……爸爸這就放你們出來……”
說話,伸手便去將那酒罐子上的封條揭開。
剎那之間,只聽見“砰砰”的聲響,不斷從酒罐子里頭傳出,酒罐子不斷顫動著。
封條一揭,一道道黑氣,頓時從酒罐子里頭狂涌而出,在半空之中不斷繚繞著。
陰靈們發(fā)出了嚶嚀的笑聲,清脆悅耳。
他們叫喚著,嘶吼著,仿佛因為重見天日,而無比的興奮。
黑暗的氣息,彌漫而來。
刀疤男陰冷冷一笑,說道:“來,爸爸為你們開門……”
說罷,轉過身,走到了屋門口。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
外頭,是黑漆漆一片的街道,如死水一般沉寂。
嬰靈們叫喚著,化作黑氣,沖出了屋子,朝著前頭無盡的黑暗狂涌而去。
不多時,便消失在夜幕的盡頭。
屋子內,重新恢復了寧靜。
幽幽的燭光,印照在刀疤男那半邊臉上,一條有弧度的刀疤,色澤暗沉,他的笑容,詭異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