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宿舍樓內(nèi)里面是什么狀況?”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嗓音在夜色中泛起波瀾。
“我們派進去的己方人員已經(jīng)逐漸逼近這棟宿舍樓的源頭,以保證迅速里面配合接應(yīng)我們,他在一直待在這所學(xué)校里,目睹深藏里面的所有變化,這次也是他主動請纓?!蔽餮b男士懷里抱著一個公務(wù)員式的手提包,眉宇軒昂卻給人一種從事于嚴謹工作的工作人士。
“他有能力勝任這次的任務(wù)么?”
“無須擔(dān)心他的專業(yè)性,大人?!蔽餮b男士翻開手提包,準確無誤的抽出其中的一張資料,他似乎早已熟記于心,哪怕黑夜越再濃。
“我們單在這里便傾注了大量的資源與人力,即便是損失也是全部備注為紅色記錄,而李嚴他,是所有殉職人員中僅存不多的存活下來的人?!焙谏餮b男子如是說道,在形式上的匯報中說出他的名字,暴露了兩人之間或許互相認識。
“此外,對我們造成威脅的不只是這里的‘靈異’,還有其他各方勢力的窺探。”
“嗯……”那人沉吟幾秒,“我已經(jīng)上報給易城這片區(qū)域負責(zé)人,聽說是個年輕女人,據(jù)說上面已經(jīng)著重考慮需不需要動用熱武器進行全方位轟炸,以抑制這里特性引發(fā)的連鎖反應(yīng)?!?p> “但那樣的話,就算是提前疏散人群造成的損失也是巨大的,只是為了抑制,真的值么?”西裝男對這樣的決策感到猶疑。
“……”她也是好一陣沉默,最終盡數(shù)化作嘆息,“一切看上層的決斷了。”
…………
言栩瑤蹲到墻角瑟瑟發(fā)抖,打開手機屏幕照亮她那張驚慌失措嚇到煞白的臉,時間是十點零五。
宿舍門此刻響起,竟然與賀青青敲的聲音節(jié)奏別無二般。
是賀青青來了——言栩瑤“唰”的一下迅速站起,小步跑到宿舍門前貓眼,費力的透過黑暗,一雙猩紅的眼睛穿過貓眼對上她的目光。
這一刻,言栩瑤的心如同被攥著傳來緊迫感。
…………
陰城嘶吼著掐住血尸的脖子,一把大力將它推到墻壁上,手上的消防斧柄早已斷斷掉,只剩下一截斧柄捆在手上。
“啊、啊、??!”他咆哮著將那半截斧柄捅進血尸的面孔,最后一擊直接將扎進墻壁,將血尸死死的釘在上面。
他掙脫斧柄上的繃帶,掌心除過用力過度顫抖以外還在泛痛——斧柄上的木刺扎進掌心皮層,不斷侵擾心神。
手臂靜脈凸出表皮慢慢平復(fù)下了,陰城從斧柄上摘下那破爛體恤,擦拭身上的血跡。
他轉(zhuǎn)過身,一雙眼眸布滿明顯血絲,眼角上挑,擠在狹長的眼眶中,幾乎撐破而出,原本蓬松的黑發(fā)如同憤然的獅子根根豎立。
他冰冷的注視著一切,身后是諸多血尸無力的癱瘓,有的直接被開膛破肚、有點頭顱讓搗碎、還有的連著脊椎拔下頭部、殘肢斷體撕扯的到處都是,有些部位甚至有猛獸撕咬的豁口,宛若有惡鬼爬出大地光顧人間,將暴虐施展開來,也讓地獄的風(fēng)景重現(xiàn)。
【呵,如若有人看到這副場景,真不知道你們誰才是真正的怪物。】
陰城的聲調(diào)伴隨著若有若無的痛嚎,輕捂住眼睛幾秒,放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大小,只是依然殘留不少的猩紅,令人不敢直視。
他沒有回答它的問題,突然咳嗽起來,然后嘔吐出大量的肉渣,嘴里作嘔的腥氣他自己也不敢恭維,舌頭舔了舔牙床,牙縫間塞了不少的堵塞物,用手扣出一個肉塊,不禁皺緊眉頭。
“看來我們的研究尚有缺陷。”
【讓你在大街上隨便抓個你不聽,現(xiàn)在好了,出了岔子?!?p> 【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需要一點點風(fēng)險、一點點的謹慎……隨便哪個人都可以?!?p> 陰城沉默不語,抹了一把臉,卻抹了一把粘稠的的液體——是血?!
緊接著他又咳嗽起來,咳出更多的粘稠的液體,眼角、耳朵、鼻孔一起流出來。
【你的“研究”用的太早了,怎么應(yīng)付后面的突發(fā)狀況?!?p> 陰城終于撐不住了半跪在地上,用手捂嘴劇烈咳嗽,但還是有血穿過指縫間,他虛弱的扶墻站起來,吃力的前行。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全心全意的接受我的力量,這個世界就沒有你想辦不成的事……】
“閉嘴!”陰城終于打斷祂的諄諄善誘,腦海旋即回蕩起某個空靈聲音的譏笑。
他在地上找到自己那個碎了一個鏡片黑框眼鏡,重新帶上后,平庸的眼鏡框架稍稍掩飾猩紅眼眸的暴虐,雖然碎了一個眼鏡片但夜視鏡還能用。
辨別了一下方向,陰城準備返回原路,這次探索重創(chuàng)紙人群,自己也受傷不清,繼續(xù)探索下去得不償失。
心里想的是其他人可能已經(jīng)回到宿舍,正等著自己,又或者出了矛盾,準備將自己拋下不管,但不管哪一種情況,陰城都為其想好了退路與準備。
他算不上一個深謀遠慮的智者,無法對他們的行為做出有效的判斷,所有只能盡可能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不要放過所有可能性的發(fā)展,無論做什么都不要盡信別人,必須做好自己的退路。
拖著疲憊的身軀不知道過來多久,陰城返回那個宿舍門前,上面有著自己留下的隱蔽記號,不用擔(dān)心找不到,算了一下來回的時間是否差不多,記號也沒有任何修改的跡象,便敲響了門,未消退的猩紅眼眸瞪向貓眼。
確認來者后,言栩瑤松了口氣,打開宿舍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熏的差點讓她以為自己放錯人進來,當看清陰城血淋淋的踏進來,差點尖叫出聲。
“你受傷了!”言栩瑤打著手電照在陰城赤裸上身,接近干涸的血跡看的讓人瘆得慌,要是有個暈血的人看到指不定一頭栽地。
“其他人都沒來么?”陰城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走進宿舍,步伐踉蹌不穩(wěn),幸好黑暗中言栩瑤也看的不大清楚。
“沒有?!毖澡颥幱行?dān)心,“青青不是和你在一起么?她人呢?”
陰城沒有回答,靠墻緩慢坐下,腦袋暈眩眼皮有些沉重,勉強提起最后一絲精神思考。
動用“研究”產(chǎn)物的暴虐狀態(tài)下他的意識并不清醒,但在前幾秒有幾分清醒,她明明往返跑了,又怎會還不見人。
何況她還有符篆感應(yīng),跑過頭應(yīng)該不可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走不完的宿舍樓道,這棟樓本身具有“鬼打墻”的特征,而正好那時紙人出現(xiàn)能增強這種特性,而我之所以能回到這里是因為解決掉紙人……思緒沉浮之間,陰城找到原因。
腦海一道閃光劃過,劃破了疲乏,陰城想到了一種可能,解決完這層樓的“異常”后,是否有了通過上一層樓的資格,以及……逃出生天?
“呵~”陰城喉間擠出譏諷,抵抗不了疲倦仰頭靠墻昏過去。
“陰……陰城?”言栩瑤手電照到陰城渾身鮮血的沒了聲響,驚慌失措的撲過去探陰城鼻息,所幸還有氣息。
言栩瑤畏畏縮縮的蹲到昏迷的陰城邊上,細嗅淡淡的腥氣,好像感覺到活人的氣息能讓她安心一點。
值得諷刺的是,讓她值得安心正是不值得托付的陰城,畢竟那次他漠視自己遇難,始終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她地上蹲了一會兒后,掏出隨身攜帶的濕巾,小心翼翼的擦拭陰城身上的血跡。
但此時,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巨力讓她痛出眼淚,茫然猩紅的眼睛對周圍環(huán)境掃視一圈后,再次閉上。
言栩瑤吃痛的揉揉手腕,她在書上曾看過類似的情況,一些冷血動物睡著的時候如果感覺到周圍的環(huán)境有變化,它不會立刻驚醒,而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一部分先蘇醒,檢查周圍的動靜,如果沒問題,它就繼續(xù)睡覺。
有了這次的受挫,她最終沒敢妄動對方,安靜的坐到稍微遠離陰城的一邊。
關(guān)于賀青青的安危也被那雙兇戾的眼神給咽回肚子,雖然十分擔(dān)心,但又無能為力。
擔(dān)心賀青青突然之間遇到了危險,又擔(dān)心她也會變成和上次進入五人一樣的慘狀,還是擔(dān)心沒有她自己只能一個人,以及……擔(dān)心沒有她的話自己該怎么逃出去!
她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不敢繼續(xù)想下去,默默的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贖罪。
她與賀青青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初中便是同學(xué)又是鄰居,兩人形同姐妹,形影不離。
在她的印象中,賀青青的家人都是表情嚴峻不動聲色神秘的人,唯獨賀青青是其中的一個另類,她活潑好動,整天笑嘻嘻的跟人打招呼,臉上的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
自己經(jīng)常融不進群里,也是賀青青強行拉自己進去的。
她仿佛能和所有人玩到一起,不論男女老少,而她只能在一旁用黏糊糊的小手揪著自己的衣角。
那時的她與賀青青呆一起,更多的羨慕她的,就像大多數(shù)漂亮女孩身邊都有個平庸的女孩一樣。
但羨慕與嫉妒,我們也常常定義不了這種情緒,不知道它究竟是該“嫉妒”留了點顏面,還是用“羨慕”淡化自己負罪感。
便在她思緒沉浮之間,宿舍門又被人大力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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