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后的決戰(zhàn)
“嗚嗚嗚～～”，號角在第五天的清晨響起。
“咚咚咚～～”鼓聲大震。
決戰(zhàn)開始！
狼旗翻飛，無數(shù)騎兵奔騰而來。
這種數(shù)萬軍團的大作戰(zhàn)，個人的武力在這個時候，往往會顯得蒼白無力。
一人難敵四手，就算武功再高，也有力竭的時候。
如雷的蹄聲，震耳欲聾。
大明中軍的神機營內(nèi)，排在最前面的是手拿一米多高巨盾的盾牌兵，隨后是長槍兵，火銃兵和大刀兵，最后才是弓箭手。
當(dāng)然，特別注意的是，堡內(nèi)還有二十幾門火炮。
當(dāng)初王振就是為了等待這些笨重的火炮，才拖累了行軍速度。
槍戟密集如林，雪亮的鋼刀透著刺骨的鋒寒，一門門大炮早已經(jīng)裝填好火藥和鐵彈。
朱勇的臉色非常凝重，額上青筋暴突。
他騎著戰(zhàn)馬，死死盯著不斷靠近的瓦剌騎兵，沖在最前邊的瓦剌騎兵已挽弓搭箭，但他卻仍不下令開炮。
“舉盾～！”
“避～！”
所有的盾牌兵，都迅速地舉起手中一人高的巨盾，疊起來排成三列，形成一面盾墻。
后面長矛兵迅速避入下方，同時揚起手中的圓盾防護于頭頂。
“篤篤篤篤........”
在盾面上，瞬間布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箭矢。
一些箭矢從盾縫中穿過，射中了士兵的身體，有人慘呼著倒下。
老兵都知道，此時絕不能露頭。
前后僅間隔幾個呼吸的時間，“篤篤篤”的聲音再起，第二撥利箭又至。
騎射本是瓦剌、韃靼騎兵最拿手的本事，相當(dāng)多的戰(zhàn)士可以在幾個呼吸之間連射十箭以上。
如果是大隊的騎兵沖鋒，會在第一時間射出三波密集的快箭，又快又狠，又遠又準(zhǔn)。
這樣就能死死壓制住明軍火器的發(fā)射。
朱勇驍勇善戰(zhàn)，曾深入大漠，自然熟悉這套“射箭壓制，騎兵沖鋒”的騎兵戰(zhàn)法。
明軍的火器，雖然正適合對付這樣密集的騎兵沖鋒，但是，因為火炮與火銃的射程不遠，如果不能在大隊騎兵闖入射程之內(nèi)時開火，只會空放炮彈。
不僅如此，無論火炮還是火銃，重新裝填彈丸和火藥，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不像現(xiàn)在直接換彈夾，那個時候，打一炮換一發(fā)。
有時候換彈需要幾分鐘，甚至需要更長的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快速如風(fēng)的騎兵就能趁機殺到。
所謂的利器，只要時機拿捏不當(dāng)，就會變成一堆沒用的廢鐵或者是手里的一根燒火棍。
“火炮手，準(zhǔn)備～！”
朱勇一聲令下。
等瓦剌騎兵堪堪沖到一百丈距離的時候，朱勇一聲大吼：“開炮！”
黑黝黝的炮口頓時噴出一道道火舌。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中，成千上萬粒鉛彈、石子、鐵釘又快又狠的打了出去，橫掃瓦剌騎兵大軍。
在火炮的噴吐之下，縱是最驍勇的瓦剌戰(zhàn)士和矯健如龍的戰(zhàn)馬，難以用血肉之軀抵擋。
一時間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木盾破碎，鐵盾也變成了篩子，被巨大的沖擊力，帶著騎手飛上半空。
只穿著皮袍、皮甲的士兵更慘，被密集的鐵彈鉛丸擊中，就像狂風(fēng)掃落葉一般，身體變成了一塊塊的碎片，從馬上散落著掉落下去，瞬間血水橫流，腥味刺鼻。
這一撥的炮擊，時機把握的非常恰當(dāng)。
太過密集的沖鋒隊形，使火炮的轟擊產(chǎn)生了最大化的傷害效果。
足足有近千名瓦剌勇士墮下馬去，幾百匹戰(zhàn)馬嘶吼著倒下，勢不可擋的瓦剌騎兵軍團為之一滯。
趁此時機，朱勇立即命令火炮手抓緊時間裝填彈藥。
賽刊王同樣下達了死命令，喝令親信大將格日樂巴圖立即組織騎兵沖鋒，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一定要攻破明軍的防線。
最后的決戰(zhàn)，談不上什么謀略，攻守的雙方唯一的目標(biāo)都在堡里。
只要攻破了堡壘，一子活，全盤活，否則萬事皆休。
瓦剌騎兵們在賽刊王的帶領(lǐng)下嗷嗷叫著沖殺上去，全都殺紅了眼。
朱勇一聲冷笑，待瓦剌騎兵奔跑的近了，一聲令下，一大片密密匝匝的鐵釘子、鉛丸子又迅速射了出去。
瓦剌騎兵什么馬肚藏身絕技、鐵盾皮甲護襠，全不管用，連人帶馬直接全部撕裂成碎渣。
這一陣兇猛的沖鋒，拓拔勝的副將當(dāng)場喪命。
明軍陣地也有幾百名士兵在瓦剌騎兵的箭雨下喪生。
騎兵越來越近，火炮已經(jīng)來不及裝填彈藥了。
“火銃手準(zhǔn)備，射～！”
火銃手點燃了手中的火銃，一陣刺鼻的濃煙騰起。
硝煙彌漫中，數(shù)百名瓦剌騎兵沖過來，只來得及抽出馬刀，就已被火銃射中落馬。
趁此機會，脫脫不花立即集結(jié)了三萬韃靼騎兵又分左中右三翼急撲過來。
他的心在滴血，這些可都是他韃靼的嫡系部下，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jīng)藏不得私了，無論付出多么大的代價，他必須要聯(lián)合也先，拿下土木堡，擒住大明皇帝。
此次也先大規(guī)模征集各部精兵劫掠邊關(guān)，一來是搶奪一些糧食牛羊，更重要的原因是：明朝皇帝是個二十二歲的小伙，血氣方剛，意氣用事，是恢復(fù)先祖霸業(yè)的最好時機。
不久前，他以強橫的武力剛剛統(tǒng)一漠北，一旦受此重挫，有野心的各部落勢力必然還會蠢蠢欲動，剛剛統(tǒng)一的局面再次陷入分崩離析。
唯一的出路就是抓住明朝皇帝，讓他的個人威望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部落將因這一豐功偉績而尊崇膜拜他。
聞香會的主動合作，京師邊關(guān)沒有派來援軍，給他提供了這次甕中捉鱉的機會。
“兒郎們，跟我沖上去！”
瓦剌騎兵在也先的命令之下，如潮水般的往前沖鋒。
這是他們最后的瘋狂！
如狼似虎，狂涌進攻。
前鋒部隊剛剛驅(qū)馬如飛，借勢沖到了城墻邊，嘭嘭嘭的火銃響起，殘肢斷臂，小腸大便，血雨紛飛。
拓拔勝大吼一聲，用蒙語吼道：“殺上去，把漢人像牛羊一般屠宰掉！”
每個大明士兵都震天怒吼，瘋狂阻攔，要么是弓箭，要么是滾木。
沖在最前邊的騎兵，已經(jīng)東倒西歪，跌下馬去。
城堡的墻底下遍布了陷馬坑，埋上了鐵蒺藜，中間的堡門前，本來鋪了木板，此時也已撤去。
瓦剌韃靼的突擊，如同斧頭一般鋒利，攻擊其勢如潮，銳不可當(dāng)。
與明軍在城墻各處展開了拉鋸戰(zhàn)，拼命廝殺。
一旦進行肉搏攻城，瓦剌的騎兵沖鋒優(yōu)勢就無法發(fā)揮，但是瓦剌韃子個個兇悍。
明軍居高臨下占了地利，也是個個拼命，誓死不退。
“嗚～”，一箭先至，厲嘯聲傳入耳邊時，一支狼牙利箭已閃電般射入一個明軍的胸膛，箭簇透背而出，帶出一大團血花，勁道兇厲無比。
放冷箭的正是拓拔勝。
城墻之上，朱勇手持一桿雙片月牙的方天畫戟，守在城門樓上，方天畫戟隱隱挾帶著風(fēng)雷之聲，如毒龍般翻騰，扎、刺、劃、掃……
正是他的成名絕技——勇龍八式。
身邊不斷有剽悍的瓦剌士兵倒下，他一個人如同一尊戰(zhàn)神，足足控制了城墻上一大片范圍，沒有一人能從他的面前爬上城墻。
這種戰(zhàn)神般的威風(fēng)，鼓舞了周圍的明軍士卒，打出了血氣，開始與瓦剌韃子硬拼。
半天時間。
城墻底下，尸體堆積如山。殘肢斷臂，散落的到處都是。
鮮血染透了大地，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起雙方士兵們眼中的殺意。
弓箭、長刀、圓盾、火銃、滾木、火油、石塊等等，能用上的全都用上了。
刀劈箭射，銃噴炮轟。
所有的人都似瘋狂了一般，只是不斷地揮動武器，忘記了生死，忘記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