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靜靜的喝酒,這一次他不像之前那個迅猛的一飲而盡,而是細細的品嘗,像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而這個美男子是有人欣賞的,對面的小麗就一直盯著他看目光絲毫沒有掩飾。
這兩個人有了一種默契形成了一種對峙,這一回合她們仿佛誰也不肯率先認輸。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或許這一次再輸就真的完全敗了。
“咦,這,這個不是小麗小姐嗎?真是好巧……嗝……過來陪我喝一杯?!?p> 忽然,一個油膩而醉醺醺的聲音打破了僵持依舊的沉默。
我轉(zhuǎn)過頭望去看到是一個四十多歲有些肥胖的男人走過來,在他的身后還有四五個跟班。
這個男人腦滿腸肥的樣子,穿得一身華麗衣服、脖子上帶著金首飾,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家伙,有可能還是一個暴發(fā)戶。
我注意到小麗臉上一瞬間閃過的不耐,或許對于他突然出現(xiàn)有些不滿,不過一轉(zhuǎn)眼就恢復(fù)正常了。
“龍老板,好久不見,沒想到今日您也在這里呀”。
她嫵媚的笑了一下,那風(fēng)靡萬千的神韻簡直都要把那幾個男人的魂勾出來了。
“我天天都會來這里,因為我一天看不到小麗小姐我都心癢?!?p> 那肥胖的臉龐著實讓人不舒服,我只瞄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過頭,正巧發(fā)現(xiàn)小李目光淡然的‘品酒’,也絲毫不在意這邊發(fā)生的事情。
“龍老板過獎了,小麗不過是這里的一個員工而已,哪里受得了您如此贊美。”
“受得,受得,小麗小姐天生麗質(zhì)當(dāng)然受得了。”
他醉醺醺的笑著,停頓了一下,忽然說:“不過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小麗小姐是這里的員工,所以你就應(yīng)該做點員工的事情過來陪我喝酒?!?p> 聽到這里我又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龍老板說完這句話之后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抓著小麗的手臂,目光中帶著幾分貪婪。
而他那堆滿贅肉的臉頰簡直整個人都要貼到小麗的身上,惡心之余又對于這里的女人有些敬佩,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客人她們都要保持最美的笑容,這份堅持足以讓外人贊嘆。
“龍老板邀請小麗自然不敢不從,只不過今日小麗身體有些不適正要回去休息,等哪一天再應(yīng)龍老板邀請。”
她輕輕掙扎一下,只不過因為職業(yè)的原因動作顯得并不激烈,所以想要脫離那龍老板的手也始終未得逞?
我忽然注意到那個龍老板臉上的堆砌的笑容變得怪異幾分,一雙眼深處卻帶著幾分陰森。
“小麗小姐說笑了,我聽說你剛剛連續(xù)喝下三瓶白酒哪里是身體不適的樣子,你就別謙虛了。你這樣抗拒難道是厭惡龍某了嗎?”
聽到這話我才明白,原來他并不是無意中來來到這里,而是刻意而為。
“龍老板哪里話?老板酒量豪氣我甚是佩服,能夠陪著您是小麗的福氣。只是今日小麗身體卻是有些不適,不是有三個姐妹陪著您了嗎?我想我的姐妹們一定可以讓您滿意的。”
小麗一直在推脫著、輕微的掙扎,卻始終無法從他的肥手中掙脫。
我注意到她掙扎的同時目光竟還時不時的掃過一旁的小李,只不過后者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我忽然醒悟,這個女人一直在推脫著是現(xiàn)在還不想離開這里,因為她還沒跟小李分出勝負。
“嘿嘿,你那兩個姐妹連你本事的一半都不到,我還沒喝的盡興她們就全部醉倒了,哪有小麗小姐厲害。龍某雖然不缺錢,但也懂得錢要花在正處。龍某不愿意浪費錢在別人身上,只有小麗小姐你才能滿足我?!?p> 見小麗還有幾分掙扎的樣子,他忽然陰笑一聲:“如果小麗小姐不答應(yīng),龍某可不知道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不是還能憐香惜玉?!?p>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雙眼冒著精光,語氣中的酒味還摻雜著幾分陰冷,身后的幾個弟兄也不自覺的傳來一絲陰冷的目光,似乎小麗再拒絕他的話就要用強了。
小麗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轉(zhuǎn)眼又轉(zhuǎn)變?yōu)闊o奈,或許對于這種場面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
她笑著說:“龍老板說笑了,既然龍老板盛情邀請,那小麗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板請吧?!?p> 那龍老板得意的笑了一下拉著小麗向一個方向走去,動作明顯很粗魯惹得小麗眉頭微皺。
才走了幾步,她忽然轉(zhuǎn)過頭看向座位上的小李,卻見他從依舊看都不看這邊的情形仍自顧自的喝酒。
她忽然輕哼一聲咬了咬嘴唇,扭過頭不再看他。
而小李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這個眼神,不由得笑了一下卻依舊接著喝自己的酒。
我看著小麗跟那個龍老板離開,內(nèi)心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想離開嗎?顯然是不想,只是她無法抗拒,不僅僅是沒有能力抗拒,更是不可以抗拒。
這就是她所謂的職責(zé),不管她在這個酒吧有多么受歡迎,她也要履行這個職責(zé)絕不可以反抗。
職責(zé),這個東西或許真的很重要,它無法觸摸到、無法到卻在無形之中牽絆著每一個人。
就像林玥,她父母留下的東西她必須要好好守護,哪怕已經(jīng)變得不像自己。
也像我,現(xiàn)在的生活根本不開心卻必須活著,因為我還有家人。
“她走了?!蔽业膶π±钫f了一句。
小李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依舊喝酒。
我又說了一句:“她已經(jīng)走了,你還要喝酒嗎?”
從一開始我就認為,小李這副喝酒的樣子只是為了應(yīng)付她。
他靜靜地放下酒瓶忽然對我笑了,說道:“你好像對我有些不滿。”
他忽然這么問倒是讓我有些愣住,兩秒鐘的停頓之后我搖了搖頭:“沒有。”
小李只是盯著我,笑容有些深邃:“你確定?”
我又沉默了,這一次停頓了五秒鐘,再一次明確答案:“我確定?!?p> 我確定我沒有不滿的情緒,但是這其中卻摻雜著其他情緒。
似乎對于剛剛那個叫小麗的女人的突然離去有些不舍,我將內(nèi)心解剖之后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幾分憐憫她。
可是,我有這個資格嗎?
小李像是仔細打量了一下我的表情,然后說了句:“你沒說謊?!?p> 說完,他起身走去。
我不由得問了一句:“你去哪兒?”
他頭也不回的回答:“廁所?!?p> 好像這一刻他又回到了沒有喝醉之前的他,說話那樣果斷簡潔。
我忽然覺得這個家伙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喝醉,那喝醉的樣子只不過是他為自己放縱所找的借口罷了。
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小李就回來了,他還跟原本一樣平靜,我卻不想再留在這里了。
“走吧?!蔽覍π±钫f:“已經(jīng)很晚了,咱們也該走了。”
小李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還有空蕩的酒瓶,反問我:“為什么要走呢?呆在這里不是很開心嗎?就像那些人一樣?!?p> 我說了句:“表面開心,內(nèi)里未必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