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眾偶像鎮(zhèn)北王

　　蕭棠帶著大軍終于消失在樓上眾人的視野里，姑娘們興奮的回到座位上，圍坐成幾桌在嘰嘰喳喳的討論。

　　這時候上來一個老者，他是酒樓請來的說書先生，面容清瘦，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一道道皺紋，頭發(fā)稀疏，但也勉強(qiáng)挽了個發(fā)髻，留有幾縷長須，穿著新買的簇新長袍。

　　他站在臺上，看著底下滿桌的女聽眾正在討論鎮(zhèn)北王，懷疑她們還有沒有心思聽自己說書。

　　這座花時樓地處永寧城中心，它的客戶是豪門貴女，大家閨秀。平日花時樓以清幽雅靜著稱，哪像今天熱鬧的像菜市場。

　　花時樓老板邀請他前來的說辭是貴女們想聽天階高手的傳奇故事，所以才要他這個永寧城最出名的說書先生出面。

　　這位說書先生看著滿場的鶯鶯燕燕，嬌紅軟綠，一時有些發(fā)慌，他可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但是花時樓的老板已經(jīng)花銀子請來了他，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啪！”的一聲脆響，說書老人拿起醒木拍了桌子一下，意為就要開場了。

　　結(jié)果底下聽眾的反響與以前截然不同，一個黃衣少女一捂心口：“哎呀！嚇?biāo)廊思伊?，這老兒在干嗎？”

　　她旁邊坐的是紅衫少女捂嘴笑道：“這是老板請來的說書先生，是來給咱們講故事來的?！?p>　　黃衣少女低聲抱怨道：“那也不用拍這么大聲啊，小聲一些也是可以的?！?p>　　除了最開始的剎那安靜，接下去姑娘們?nèi)匀辉趪\嘰喳喳的小聲說話，說的比剛才的聲音還大，因?yàn)樗齻冇侄嗔艘粋€話題。

　　說書老人沒見過這種情況，甚至想什么也不管，就這樣走人，可是這樣走出去，是不是損害了自己永寧第一說書先生的名號呢？是不是會得罪花時樓的老板呢？……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人群中唯一全神貫注聽她講話的姑娘，這位姑娘畫的這妝可真是有夠難看的，難為她這么熱的天還頂著這么厚的妝。

　　可是那姑娘熱情的眼神，讓說書老人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熱愛聽書之人的眼神，她的眼神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使她在這群庸俗的女客中脫穎而出。

　　說書老人精神一振，于這二十多位女客之中，有一個知音之人就夠了，他會為這位女客講下去。

　　套話也不講了，他直接開講自己最擅長的段子，說的南梁玄天門大師兄谷安平十八歲參加天階高手大戰(zhàn)，一人殺掉對方十名天階高手的故事。

　　說書老人說的心情澎湃，月如霜聽的激動不已，一時間兩人都忘了廳內(nèi)其余女客，沉浸在故事中難以自拔。

　　除了月如霜，其余女客都是鎮(zhèn)北王蕭棠的粉絲，邀請說書老人前來說書其實(shí)是想聽蕭棠的故事，她們都是些年輕的女孩子，跟時花樓老板說的時候出于害羞，沒說太細(xì)。

　　她們這邊正在熱情的討論蕭棠時，那邊說書老人和月如霜一個說，一個贊，兩個人攪起的聲勢竟然把她們的聲勢都壓了下去。

　　她們漸漸停下了討論，感到氣氛都被說書老人和月如霜搞壞了，實(shí)在掃興。

　　這些姑娘中，有一位姑娘姓白，名蕊珠，她的父親是南梁最大的皇商，也是國舅李俊雅的表兄弟，穿著粉紅色的長裙，戴著明珠項(xiàng)鏈，碧玉手鐲，散發(fā)著陣陣光暈，讓她在這群姑娘中顯的猶為出眾。

　　她是這些姑娘的主事人，忍了半天，用目光示意說書老人停止，但是說書老人沒看懂她的意思，還在不停的講呀講呀，忍不住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停下！別講了，我們不想聽谷安平的故事。”

　　說書先生一怔，這才轉(zhuǎn)過頭對著白蕊珠說：“這位姑娘請了，不知您想聽誰的故事？”

　　白蕊珠看到小姐妹們都在看著自己，不能墜了氣勢，挺直胸膛大聲說：“我們要聽鎮(zhèn)北王蕭棠的故事?！?p>　　說書老人一怔，終于意識到這群女客今日聚在時花樓恐怕就是為了看鎮(zhèn)北王出征，想聽的自然是鎮(zhèn)北王的故事，可是鎮(zhèn)北王去年六月才成為天階高手，還沒有和其他天階高手交過戰(zhàn)，實(shí)在沒有什么值得大說特說的故事，難道提他那水性楊花的前王妃東夏長公主月如霜嗎？

　　說書老人想到這，真的后悔接受邀約來花時樓說書，只好陪笑道：“老夫也想說鎮(zhèn)北王的書，可惜沒有話本，鎮(zhèn)北王十七歲成為天階，只比玄天門大師兄谷安平成為天階高手時差了一歲，也是我大梁罕有的天才，再過兩年，必定會有專門為他寫的話本，那時老夫再為眾位小姐說鎮(zhèn)北王的書。”

　　白蕊珠剛剛見了鎮(zhèn)北王的風(fēng)姿，從心底認(rèn)為鎮(zhèn)北王是蓋世英雄，聽不得谷安平竟然能壓鎮(zhèn)北王一頭，冷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沒有話本你就不能現(xiàn)編嗎？何必老說那十五年前的舊事，谷安平十多年沒有出現(xiàn)了，早就過時了?！?p>　　說書老人說了十幾年谷安平的書，已經(jīng)把谷安平視為大英雄，聽不得眼前人的貶低，他臉都黑了，怒道：“十五年前大梁內(nèi)亂，北齊天階高手趁勢南下，想滅了我們我們大梁國，當(dāng)時這永寧城一日三驚，多少高官武將都被北齊天階高手刺殺，連小孩子晚上都不敢睡，是玄天門谷大俠出頭，帶著大梁天階高手與北齊那些天階高手以命相搏，才讓北齊那幫天階高手退出大梁，我們這些普通人才能過上安穩(wěn)日子?！?p>　　他說的激動，中氣十足，這一番話連著說下來都不帶換氣的，聲音嘹亮的能讓花時樓外面的行人都聽的到，把大廳里的姑娘都噴安靜了。

　　“這位小姐，十五年前你還不記事，所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能舒舒服服坐在這兒聽書，是那些英雄用血用命拼來的，在老夫心里，他們永遠(yuǎn)也不會過時?！?p>　　她們都是大家小姐，非富即貴，雖然能出來追星的少女們都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可是從來沒有過當(dāng)面與人為偶像爭執(zhí)的經(jīng)驗(yàn)，被說書先生以大義之名一壓，頓時沒了詞，又覺著十分憋屈，只能望著她們的帶頭人白蕊珠，希望她出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