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悠悠醒來,只覺得腦袋有點疼,酒還沒有徹底醒。
“嘶……這是哪兒?”
她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周邊的環(huán)境很陌生,床也很陌生,味道也很陌生……
不是自己的房間??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立即向自己的身體摸去……
“還好沒失身,算你還有點良心,要不然我弄死你,死蘇小元?!?p> 宋棠心里稍安。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在她身旁的八仙桌上擺著一個陶碗,碗口被一個蓋子蓋住,熱氣擴散,好像還有香味飄來。
她隨手將蓋子掀開,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一碗粥,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昨夜的酒,清晨的粥!
“味道好像還不錯!”
宋棠嘗了一口,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感覺心里暖暖的。
當(dāng)她走出房門時,發(fā)現(xiàn)蘇小元正在院子里處理野獸,夜色下,那熟悉的背影,勤勞的動作……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滿滿的安全感!
“咚咚咚”
“頭兒,你醒了嗎?衙里都亂成一鍋粥啦,你趕快去看看吧……”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敲門聲,和一陣急促吶喊聲,將她從溫暖中驚醒。
“春梅?你怎么來了?”
打開大門一看,宋棠不禁愣住,來人正是她的副手,李春梅!
此時天還沒有亮,對方這個時候趕過來,肯定有大事發(fā)生。
可是,對方為什么會砸老蘇家的門?既然是來叫她,難道不是應(yīng)該砸她們家的門嗎?
“頭兒,你果然在這里,趕緊跟我回衙門,城里出大事啦?!崩畲好芳奔泵γ?,拽著宋棠就要走。
宋棠道:“你先別著急,到底出什么大事了,你先告訴我?!?p> “是四海幫,昨夜,四海幫被人滅門啦,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被燒啦。”
“竟有這等事?你怎么不早來匯報,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
宋棠斥道,怪不得她剛才還聞見空氣里有一股濃濃的燒焦味。
“我都來三趟啦,是他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讓我叫醒你。”
李春梅指向院子里的蘇小元,委屈的叫道。
宋棠回頭看向蘇小元,卻發(fā)現(xiàn)蘇小元正沖她點頭微笑,顯然是承認(rèn)了春梅的指責(zé)。
“都怪你,他不讓你叫你就不叫嗎?滅門這么大的事,你還能聽他的?
快隨我去!”
現(xiàn)在責(zé)怪蘇小元已沒有用,她抬起腳就向門外走去,可剛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來了。
“等等,你剛才說是誰被滅門了?”
宋棠疑惑的問道。
“四海幫!”
李春梅感覺自己好委屈,明明是那小子不讓自己叫的,現(xiàn)在頭兒卻把什么事都怪在她的頭上。
哼,見色忘友!
宋棠聞言,突然長長的舒了口氣:“哦,原來是四海幫呀!
好啦,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訴其他人等著,本捕頭隨后就到?!?p> 李春梅頓時疑惑:“頭兒,你不跟我回去嗎?大家都等著你回去拿主意呢,就連縣令大人都親自過問此事啦?!?p> “你先回去安排一下,我隨后就到!”
宋棠匆匆應(yīng)付了一句,隨即將大門關(guān)上,臉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綻放開來。
居然被滅門啦?
哈哈,到底是誰干的?
真是蒼天開眼啊??!
“蘇小元,還有粥嗎?再給姐盛一碗!”
宋棠老神在在的坐在石凳上,心情無比興奮。
“有!”
蘇小元向廚房走去,很快又端了一碗粥回來。
“蘇小元,昨晚我是怎么到你床上的?”
宋棠一邊喝著粥,一邊向蘇小元質(zhì)問,不慌不忙,顯然并沒有將李春梅的話放在心上。
“是我抱你過去的呀。”
蘇小元也一邊處理著手里的野獸,一邊回應(yīng)著,同樣是不慌不忙。
“老實交代,昨晚你有沒有碰我?”
“碰啦,不碰我怎么抱你?”
“我說的不是這個碰……”
“那你說的是哪個碰?”
“哎呀,你真是笨死啦,我不跟你說啦。”
“還有沒有粥?再給姐盛一碗!”
宋棠心情大好,整整喝了三碗粥,邊喝邊和蘇小元閑聊其他的,一直到東方發(fā)白,她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棠妹妹,這個你拿去,是從孫老太婆身上搜出來的,你幫我還給那些被迫害的人們吧?!?p> 蘇小元將一個包袱遞給宋棠,里面裝的正是孫老太婆從諸多受害人身上剝奪的小物件。
里面還有幾沓銀票,是他拿出來送給受害人的。
宋棠接過包袱看了一眼,隨即沖他點了點頭,然后才邁著信步,悠哉悠哉的向衙門方向走去。
“呼……”
目送宋棠離去,蘇小元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氣息萎靡。
昨夜強行施展《元始圣象功》第一層小成境,對他的肉身破壞極大,盡管生命本源可以恢復(fù)他的體質(zhì),可身上的后遺癥卻需要慢慢恢復(fù)。
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的全身肌肉都在刺痛,猶如無數(shù)銀針在穿刺,就他目前的身體素質(zhì),昨夜差一點就要被撐爆。
《元始圣象功》第一層小成境增加的力量不再是五級,而是整整十五級。昨夜他的身體所承受的,乃是整整二十級力量的增幅,沒有把他撐爆已是實屬幸運!
當(dāng)然,他昨夜的最終倚仗并不是《元始圣象功》,他最大的底牌其實是:定魂鈴!
在這之前他就試驗過,將刀魂灌入定魂鈴內(nèi),不僅讓定魂鈴重新恢復(fù)靈魂攻擊的功效,并且功效還比之前強了很多。
之前被他拿來試驗的那批野獸,直接就被定魂鈴震暈過去,整整過了一夜都無法醒來。
也正因為有定魂鈴的強大威能,他才敢單挑四海幫。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如此冒險之舉。
成年人,不會這么沖動!
但是,成年人一旦沖動,后果真的很可怕。
不過,如此運用定魂鈴,對他的魂力消耗還是很大的,接下來他恐怕得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再次使用了。
昨夜一戰(zhàn),雖然兇險,但他的收獲也是極大的。
首先是宋棠,剛醒來就一直在笑,顯然是非常開心的,與昨晚截然不同。
這讓他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次是他昨夜也從四海幫搜刮了不少戰(zhàn)利品,其中銀票就有至少有百萬以上,還有其他貴重的物品,他沒有來得及細(xì)查,全部藏了起來。
還有鄭世雄的黃金盤云棍,只是黃級下品靈器,對他的刀魂進化沒有多大作用,所以他并沒有吸收其中的器靈,只是將它們藏了起來,留著以后再用。
關(guān)于四海幫的財物,此時風(fēng)聲正緊,他還不能使用!
包括《四方棍》,接下來恐怕也不能使用了,一旦被別人識破,必定會將他與四海幫滅門案聯(lián)系到一起。畢竟他就是使用《四方棍》將四海幫砸毀的。
至于昨夜收獲的兩萬多,接近三萬點生命本源,他也沒有打算使用。
在這個敏感時期,要是被別人看出來他的修為提升太快,恐怕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況且宋棠天天在他身邊出現(xiàn),要是他的修為提升太快,肯定瞞不過宋棠的眼睛,到時候他也很難解釋清楚。
所以,他干脆不用,全部都留著,反正接下來隨時都可以使用,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的!
宋棠這邊,慢悠悠地溜達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溜達到衙門。
“頭兒,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林捕頭他們早就去現(xiàn)場啦,縣令好像也已經(jīng)過去,就剩咱們啦。”
李春梅焦急的說道,其他捕快倒也不著急,全都懶散的靠在一旁候命。
宋棠冷冷的看著她,你著什么急?本總捕頭都不著急,你一個副手卻火急火燎的,還不如其他人有眼力價。
“人都齊了嗎?出發(fā)!”
宋棠懶懶的喊了一句,隨即轉(zhuǎn)身向街道走去,依舊是不緊不慢。
當(dāng)她們這支隊伍來到四海幫總部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起,縣令,林,黃,李三大捕頭,還有一百多名捕快,早就在那里忙得不可開交。
“呵呵,都已經(jīng)燒成這樣啦?嘖嘖嘖,慘,太慘啦?!?p> 看著已經(jīng)被燒成廢墟的四海幫總部,宋棠不禁搖頭感嘆。
昨天你們還囂張跋扈,想不到今天就變成這副德行啦。
這世上果真是有報應(yīng)一說呀!
蒼天饒過誰?
不過,當(dāng)她看到被堆成一個巨大方陣,全都被燒焦的上百具尸體時,心里也不禁被震撼。
這下手也太狠了點!
這些尸體幾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不是沒有頭,就是沒有上半身。就算找出頭顱的,也是破碎的,根本就找不到對應(yīng)的尸身……
“宋棠,城里發(fā)生這么大的案子,你身為總捕頭怎么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縣令孫翔大聲指責(zé),踏馬的,老子剛接手四海幫產(chǎn)業(yè),還不到三天,連一分錢都沒有撈到,就被燒成這個鳥樣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
“大人,屬下昨晚身體有些不適,昏睡到現(xiàn)在才緩過來?!?p> 宋棠抱拳,不咸不淡的回應(yīng)。
“宋捕頭不會這么巧吧,偏偏趕在四海幫被滅門的當(dāng)晚不舒服,莫非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杰快步走來,氣鼓鼓的叫嚷。
要說損失,他的損失才是最大的,身為四海幫的保護傘,他一年至少有幾十萬的純分紅,比他的俸祿要多上幾十倍。
昨夜這把火,一下子就將他的大部分收入燒沒了,并且以后也不會再有。
宋棠斥道:“林捕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懷疑這件案子與本官有關(guān)?你可有證據(jù)?”
林杰沉默不語。
他已經(jīng)仔細(xì)查過,四海幫的上百具尸體,全都是被鈍器:鐵棍砸死的,與宋棠所慣用的長劍確實大相徑庭。
他剛才說的只是氣話。
“既然拿不出證據(jù),那你就是誣陷本官,我身為總捕頭,豈能被你隨意誣陷,來人,給我拿下!”
宋棠不依不饒,命人直接上前捉拿。
黃,李二人連忙上前勸解,就連縣令也開口相勸,這才讓宋棠作罷。
“你們幾個查了這么久,到底查出什么名堂了沒有?”
緩了一會,宋棠一邊檢查尸體,一邊責(zé)問。她身為總捕頭,有權(quán)責(zé)問其他捕頭。
黃升平道:“根據(jù)我等初步調(diào)查,四海幫上百名弟子全部死于類似鐵棍一類的鈍器之下,并且根據(jù)傷口判斷,他們應(yīng)該是死在同一個人之手。”
林杰道:“我對四海幫頗為了解,根據(jù)他們身上的傷口,我敢肯定,他們是死于《四方棍》之下?!?p> “《四方棍》?四方棍不是四海幫的獨門絕學(xué)么?他們怎么會死在自家的絕學(xué)之下?”
其他人聞言,頓時震驚。
宋棠點了點頭,根據(jù)她的觀察,這些人確實死于《四方棍》之下,身為捕頭,她對城內(nèi)各大勢力的絕學(xué)頗為了解。
李和平驚道:“莫非是他們四海幫內(nèi)部自己發(fā)生內(nèi)訌,所以才會導(dǎo)致這樣的悲???這手段顯然是自相殘殺。”
林杰立即反駁:“這不可能,據(jù)我了解,四海幫內(nèi)部沒有矛盾,只要有鄭世雄在,四海幫就不會出現(xiàn)內(nèi)訌?!?p> 縣令孫翔不耐煩的叫道:“那你們說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你們有懷疑對象了嗎?這件案子這么大,你們幾個捕頭一定要給我抓緊時間破案呀,要不然本官怎么向老百姓交代?”
三大捕頭沉吟,沒有人敢接茬。
片刻過后,林杰突然開口道:“縣尊大人,此案涉及數(shù)百人命,已屬咱們平安城幾十年來少有的大案,屬下建議還是請上頭派玄天監(jiān)前來調(diào)查,定要將兇手繩之于法。”
宋棠反駁道:“不可小題大做,此案依我看其實很簡單,顯然屬于江湖幫派之間的仇殺,根本就用不著驚動玄天監(jiān)。
像這樣的江湖仇殺,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只要不影響城里的治安,我們官府沒有必要插手。
況且我就是玄天監(jiān)的人,該怎么處理我很清楚?!?p> 林杰頓時不服:“你覺得這只是江湖幫派之間的仇殺??”
“那你以為呢?”宋棠冷冷的喝道。
林杰很生氣,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黃,李二人也不敢出聲,畢竟四海幫的靠山是林杰,與他們倆關(guān)系不大,他們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吃癟。
縣令看了看他們,氣急敗壞的叫道:“我不管,我只要你們給我一個說法,一定要快!”
大袖一甩,縣令離去。
“縣令的意思你們都領(lǐng)會啦?這件案子就按江湖幫派仇殺處理,你們?nèi)俗ゾo時間結(jié)案,我還有其他事處理?!?p> 宋棠也再次開口。
不管是誰干的,她都不想追究,像四海幫這樣的毒瘤,就應(yīng)該徹底拔出。
如果不是身在官府,她很有可能也會這么干!
而且這真的只是江湖幫派之間的仇殺,整件案子并沒有涉及四海幫以外的人,針對性很明顯,她們官府確實無需插手。
“哼,這件案子沒這么簡單,你們不查,老子查,一定要查到底!”
林杰氣鼓鼓的叫道,他的財路就這樣斷了,他豈能善罷甘休?
“林捕頭果然有魄力,不愧是咱們平安城的老資歷!那這件案子的收尾工作就全權(quán)交給林捕頭了,三日之內(nèi),我要看到結(jié)果!”
宋棠淡淡的笑道,然后便帶人飄然離去。
蘇小元這邊,和往常一樣開門做生意,只是今天的客人要少很多,應(yīng)該都去看熱鬧去了。
直到傍晚,他才收起攤位,向城外走去。
路過衙門附近時,他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衙門前圍聚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同時還有陣陣歡呼聲傳來。
他好奇的走過去查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宋棠在主持,被牙婆子搶奪的人質(zhì)認(rèn)領(lǐng)工作。
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宋棠端坐在高臺上,將一名名被搶奪的孩子、人質(zhì),親手交到前來認(rèn)領(lǐng)的親人手里……
在夕陽的映照下,重新回到親人懷抱的孩子、人質(zhì),還有失而復(fù)得的親人們,無不喜極而泣。
宋棠的眼角也流淌著眼淚,可嘴角卻笑的像個孩子!!
蘇小元知道,那是幸福,快樂的淚水。
“我還是喜歡看你笑!”
蘇小元欣慰一笑,心里如吃了蜜般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