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我不收死人東西
亂事心中藏,環(huán)顧四方象。
這里空蕩蕩白茫茫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但見碧霞盤膝而坐,意念微動,先將自己的神識扯進了鏡花水月,入眼仍是白茫茫一片,與外面靈界丹一模一樣。
方才明白,為何導師會以此丹作掩護,但見她又用意念,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夜之御和衛(wèi)微微給扯了進來。
因為這里很大,而且受她影響,所以三人并未碰面,仍舊各自修煉。
另一面的夜之御,突然睜開了黑眸,滿眼的疑惑。
再看入定后的碧霞,周身鬼氣的濃郁程度簡直嗨的嚇人,放佛天下間的陰氣都入了她身,補了她卦,爭先恐后的圍著她盤旋打轉(zhuǎn)。
那狀態(tài),就好像離了家的孩子,終于回歸了母親的懷抱,更讓人驚嘆的是,她的身體好像一個無底洞般。
任憑你鬼氣來多少,它就吞多少,十分詭異。
此刻的她,對于外界發(fā)生的這些渾然不知,她只知道,這里她很熟悉。
不但如此,就連平日那些看上去晦澀難懂的術文,此刻也都茅塞頓開了。
前后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本就是后期巔峰煉氣期的碧霞,直接跳到了筑基期,周身繚繞著大大小小的黑色小花,三瓣兒狀。
其勢隱約竟還有跳級之兆。
“筑基主要是為了下一段階層打基礎,也就是修真者行列,這個時候的身體需要大量的鬼術來填補。
越多越好,越精越好,最好是自創(chuàng)的,它會為你們打下堅實的基礎。切記,不要急于突破,不要貪快,筑基若是完美封頂,辟谷期自會水到渠成?!蹦灸羵饕舻溃?p> “還有小微微,你先不要急著提升精神力,穩(wěn)扎穩(wěn)打的煉丹,注意火候的掌控和……”
“和靈材藥草的屬性,一定要對應好爐底的八卦五行,這樣才能避免煉出次品丹?!毙l(wèi)微微接話道:
“放心吧,你說的我都記著?!?p> “好的,那…你有錢嗎?”木牧不要臉的道。
本也沒指望她能給出什么有錢的信息,誰知她抬手將發(fā)間唯一的色彩摘了下來:
“玉簪行嗎?”
“這樣…不好吧,唉?我看你那玉墜子也不錯啊,好像能玩幾把的樣子?!蹦灸翢o賴道。
“……”
“你放心,我保證贏了之后給你換個更好看的,到時候啊這個玉換成拳頭那么大的?!蹦灸猎俳釉賲柕溃凑膊灰樍?,干脆實惠點,能騙多少是多少。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失信?!毙l(wèi)微微低垂著眸子,將玉墜也一并放到了一旁,面紗下的小臉紅的似火。
要說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該明白了,寧可相信鬼話,也不要相信這個家伙。
“早知道挖個坑好了,先將你們幾個埋了,這下好了,我這走也走不得,只能像個傻子似的干杵著。”木牧樹上樹下的躥跳,無聊的不行: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教什么徒弟,這下好了,給自己丫的困籠子里了,真他娘的活該!”
這日,太陽升的老高,明明是初秋十分,卻熱的有些詭異。
牛運賭坊門前,兩名彪形大漢,橫眉立眼的攔著衣衫不整的玉面青年:
“趕緊走趕緊走,輸?shù)木褪l褲衩子了,還玩呢!”黑臉大漢虎著臉,嗤道。
“就是啊,不是我說你啊兄弟,就你那點子狗遇著你都得把屎憋回去,生怕被你踩著。
人家股童開啥,你不贏啥,你手里有啥,它不開啥。
全賭場的人都把你當成風向標了,這哪行啊,俺們老板都不樂意了,你呀趕緊滴走吧,看在這些天贏了不少的份上,俺們不跟你動手?!卑啄槾蠛箵P眉道。
有風向標在,他自然也壓了不少場,贏了個缽滿盆滿,連帶著看木牧也順眼了不少。
再瞧木牧,極品荷月褂輸沒了,那可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柔軟細膩又刀劍難入,尤其是前胸和后背,是由細軟針鋪成的。
這細軟針是由天外隕鐵打造而成,一根就價值連城,外表跟金絲線是一毛一樣,但行家搭眼便知。
還有他頭上的連龍冠也輸沒了,墨一樣的發(fā)扎一半披一半,隨風飄動著,有些微的凌亂,卻絲毫不顯狼狽,那慵懶的氣質(zhì),看上去倒像是哪家落魄了的貴公子。
他就那樣身著雪白褻衣,往人家門口一坐,翹著二郎腿,閉眼曬太陽。
有人路過他二話不說抬腳就是一踹,也不說為啥,完了也不走,搞的兩個漢子很是無語。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存心砸場子咋滴?怎地好話賴話聽不出來呢,滾滾滾聽見沒有,再不走我可真抽你了?!焙谀槾鬂h嚇唬他道。
“我是不是也該嚇唬嚇唬你,以表尊敬?”木牧咧嘴笑道。
“你他媽的真當老子是嚇大的不成,你倒是說說,今兒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要你小命?!焙谀槾鬂h沉聲道。
“你面色發(fā)烏,印堂發(fā)黑,有血光之災?!蹦灸辆従彵犻_雙眼,晃蕩著金龍黑靴,就那樣望著他。
尤其是他露在外面的右眼,閃動著詭芒,那神情如同再看一具死尸,徹底惹毛了黑臉大漢。
“呸,烏鴉嘴,我宰了你?!贝鬂h突然暴起,揮動著鬼術就朝他劈了過來。
那勢破兇,狠唳,帶起的風勢吹的木牧鬢邊發(fā)絲飄揚,他卻動也不動,仍舊氣定神閑的望著他,眸中還帶著些絲的憐憫。
一時間,周遭鬼氣四溢,就在那轟即將落在他頭頂時,被一波更為強悍的術通給硬生生震退了,其勢之猛,直接將黑臉大漢劈成了兩半。
但見來人是個老頭,兩鬢已然斑白,卻很精神,歸一境實力一展無余,臉上呈現(xiàn)著來不及收回的后怕。
他收了鬼術,大步邁出,二話不說繞到木牧面前,就是一個作揖,雙手呈上的正是這家伙輸?shù)舻墓幼雍徒鸸冢渖駪B(tài)恭敬道:
“是小店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與我們這些粗人一般見識,門衛(wèi)不識好歹頂撞了您,我已將他就地正法了,您看?”
“老板您這是做什么?”白臉大汗懵逼了,這什么情況,老板人送外號董半仙,臭脾氣那是出了名的,更是這一代的土霸主,因為修為高,無人敢惹,就連官府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閉嘴?!倍胂苫厥着纱蠛梗税杨~間的細汗,回首間又換上了討好的笑臉:
“要不,我?guī)湍┥希俊?p> 但見木牧睨了他一眼,默默的收回了目光,不知從哪又掏出一套長衫,赤紅色內(nèi)衫打底,龍紋墨袍外穿,抬手捋了捋腦后長發(fā),一段血色發(fā)帶在他發(fā)間隨風擺動:
“我不收死人東西?!?p> “死人?可這是您的……”董半仙此話未完,就覺頭頂有異。
但見萬里晴空突然降下一團火雷球。
轟隆?。?p> 一時間,整座賭坊百丈方圓,皆被炸了個底朝天,其勢迅猛,挾著毀地滅天之威,鋪天蓋地的劈開。
哀嚎聲響徹云霄,殘肢斷腿漫天亂飛。無論是沉浸在輸贏間的賭徒,還是賭場的工作人員,亦或是懂半山,無一幸免,皆成了雷下魂。
前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消息就好像長了腿似的奔向千家萬戶,大街小巷。
清樂茶樓,進進出出人流涌動。
“看見沒,就對面那處廢墟,它就是牛運賭坊,我聽說啊是晴空霹靂,別處不劈,徑直落在了賭坊上空,嚯,那大火大的呦,連燒了三日,誰也沒逃出來。
那么多人都死里了,這個慘呦。”
“可不是,后來官府的人都來了,挖出三百多具白骨,唉,你說這是啥事嘛,晴空霹靂,聞所未聞吶!”
“噓,我跟你們講件詭異的事?!迸赃叢枳赖囊粋€半大少年,探過大腦袋神秘兮兮道。
“什么?”
“瞧小兄弟這樣,是親眼目睹了?”
“那可不,瞧的清清的?!鄙倌甑溃骸坝幸粋€人沒死,那人周身金光閃耀,俊美至極,左眸啊還覆著眼罩,其所過之處雷澤唯恐避之不及……唉?疼疼疼,哥哥別總揪我耳朵行不行?”
順著幾人目光望去,只見這人,翻著白眼,滿臉無奈,可不正是木牧。
獨留幾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突然有人驚道:“唉?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后來那人他…他不就是左眼覆著眼罩嗎?”
嘶?。?!
“不對不對,那種情況下絕對不會有人跑出來,依我看吶,那臭小子就是瞎扯?!?p> “有道理?!?p> 再說另一邊的木牧,扯著少年后衣領就把人掛上了樹梢。
“要不要這么粗魯?!鄙倌暾麄€人呈金勾倒掛狀,揮動著手臂嚷嚷個不停。
“能耐了啊,都開始替我吹上了?!蹦灸岭p手環(huán)胸,嗤道:“而且,你這排場夠大的呀,才一露面,就拖著整個牛運賭坊為你陪葬?!?p> “我死了,他們才叫陪葬,我又沒死,他們那頂多就叫個點背,叫時運不濟,叫該著,叫因果,可賴不著我雷寶寶哦?!鄙倌晖炔恳粋€用力,自己蕩著自己,風中飄搖,好不快哉:
“哥哥不是常說嘛,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因果、命論,即便是我不出現(xiàn),那些賭徒也早晚逃不出一個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差別,而且做鬼有什么不好的。
人間就一定都是美好的嗎?前世為人,今生為鬼,我看啊,倒也不見得。
世人常說:人間地獄,地獄人間。
現(xiàn)在想想,還挺有道理的?!?p> “因果,你倒是會說,這會兒也不見你舌頭打結(jié)了?!蹦灸了菩Ψ切Φ溃?p> “那么作為私自入世的懲罰,五個時辰的倒釣金勾,時間不到不許下來,不然你就給我滾回去?!?p> “五個時辰就五個時辰,小意思…不是,一馬歸一馬,你摸我干啥?”雷雷悶悶道:“喂!我還是個孩子呢!”
“真有你的!還藏起私房錢來了,見者有份,這銀子啊歸我了?!蹦灸链盗藗€響亮的口哨,掂了掂手里的滿滿登登的錢袋子,映著夕陽的余暉瀟灑離去。
“既然見者有份,你可別忘了給我留一半啊,”雷雷悶聲道,流氓,褲兜你都不放過,還算個人嗎。
“放心,銀袋子一準兒給你拿回來?!?
禿山有木
雷包子(怒瞪):銀子還我。 木牧(打著哈欠):兄弟,醒一醒。 雷包子(無辜大眼):啥意思? 木牧笑:意思就是不可能,不存在。 雷包子(白眼):…要臉不要? 木牧(掂了掂手里的錢袋子):誰不要臉,沒錢的人不要臉,怎樣? 雷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