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以色示弱
學(xué)院內(nèi)青衣環(huán)繞,弟子們?nèi)齼蓛山Y(jié)伴同行,大多是前往中心搏斗場,那里正在進(jìn)行著十分激烈的戰(zhàn)斗。
“都三天了,也沒人挑擂成功,唉!”有弟子嘆息道。
“那可是學(xué)院第二,不對,應(yīng)該說是曾經(jīng)的第二,至于現(xiàn)在排行多少嗎,還真不好說?!卑啄樀茏有Φ?。
“這話說的對,金碧霞和夜之御論修為,那定是不如藍(lán)山蘭和修歌的,但這二人學(xué)的龐雜,無論符箓還是陣法皆可當(dāng)作術(shù)法來用,其勢更是變化多端,實難攻破,要我說呀,這幾個都差不多少?!笨∏蔚茏有煨熘v道。
轟!轟!轟!
“不愧是藍(lán)山蘭,守了三天的擂,依然生龍活虎啊,你看,又是一個被他揍下來學(xué)長。
不過,往常這個情況的話修歌早就來了,怎么好幾天沒見著他了?”白臉弟子疑惑道。
“你說修歌也好幾天沒出現(xiàn)了?”本是路過的碧霞,聞言直接繞到幾人面前,詫異的問道。
“啊,是金師妹啊,哦哦,那個,是的,額…我是說修歌已經(jīng)三天沒見著人影了,好像是自打那天對戰(zhàn)之后?!卑啄樀茏幼兂闪思t臉弟子。
“謝了?!北滔嫉h首,轉(zhuǎn)身離去。
她也是方才從鏡花水月中出來,卻不見夜之御,按理說往常她出現(xiàn)的地方,那小子也…算了,管她什么事呢,那么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不知不覺間,她竟已然走到了學(xué)院的大門口。
今日的風(fēng)格外寒涼,其間還夾雜著不少自高山卷落而下的雪花,吹的人面微疼刺痛。
“姐姐,你在找我嗎?”
“找你個鬼啦,去哪野了?”碧霞回首兇道。
“姐姐別氣,我見你閉關(guān)了,便也找了處鬼氣濃郁之地修煉去了,想著這一會兒姐姐該是出關(guān)了?!币怪姥蹚潖?,淺淺笑道。
其手上還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不時的就會有香草氣息借風(fēng)飄出。
“這什么?”碧霞注意全被這香氣所吸,俏著嘴角急道:“好吃的是不是?香草豬蹄是不是?嗯,酸酸的,還多放醋了是不是?”
“姐姐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才行。”夜之御后退一步,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食盒,笑道。
“這么沒尊嚴(yán)的豬蹄?不吃了不吃了?!北滔继蛑旖峭讨谒?,但是好香啊,她敢打賭這絕對是剛出鍋的,好食物,真醬料,分分鐘都耽誤不得呀:
“給不給我吃?”
“嗯?”
“你要不給我吃,我就餓死我自己?!?p> “這樣啊,那趁熱吃吧?!?p> 倆人尋了處背風(fēng)的地兒,碧霞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食盒,直呼極品。
“好吃?”
“嗯嗯?!?p> “醋放的多不多?”
“深得我心?!?p> “晉級到太虛境了?”
“是啊。”
“出來找我的?”
“是啊?!北滔蓟砣惶ь^,“夜之御你乍我。”
“姐姐我冤枉啊?!币怪焓值剿爝?,后者氣呼呼的將骨頭重重的吐在上面。
“哼,長了一張花里胡哨的霍人臉,慣會以色示弱?!北滔甲匝宰哉Z的嘟囔。
“姐姐這是在,罵我?”夜之御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鮮嫩多汁的豬蹄。
“哪能吶,我這是夸你呢。”碧霞抓過他,就著他手低頭就是一大口。
“那就是說,姐姐覺得我很好看嘍。”
“呸,真香?!?p> “……”
……
另一邊盛雪湖畔,夜之御消失的同一時間。
“行了,人都走了,你還給我擺什么臭臉子?!毖菙r著青面道:“不過就是耍耍他罷了,也沒真把人怎么樣?!?p> “血狼,你我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我。”青面撇過眸子不去看他,“還有,謝謝你,上次在少門主面前替我遮掩?!?p> “嘖,青面啊,你這人…哈,這種話不是應(yīng)該聽上去很感人肺腑的嗎,怎么你的語氣跟我殺了你爹似的…啊,行行行,這么些年了,畢竟說句人話,我不跟你爭,走吧,回去了?!毖堑靡獾溃?p> 這么些年了,能聽到這家伙示弱,可真不容易。
只是,倆人剛走出兩步,就被四道從天而降的身影為了個結(jié)實。
“走?走去哪里啊?”幽深抖了抖略顯凌亂的華服綠衫,慢聲細(xì)語道:“兩位好大的雅興啊,乘湖泛舟嗎,可這冰還沒化呢呀,不如…我?guī)蛶湍銈??!?p> 音落,但見他過分白皙的大手驀然探出,霎時滾滾魔氣傾瀉而出,但聞一陣轟鳴過后,那湖面上的堆積的丈厚的冰雪,皆是化作了一汪春水。
“如何呀?”幽深低首擺弄著自己的大手,過分鮮亮的指甲讓他愛不釋手。
“觀閣下的手法應(yīng)當(dāng)是化終,專門化人修為,江湖人送外號終結(jié)者,幽深,十二魔剎中排行第五……只是,我倒不知,你攔我做甚?”血狼沉吟了片刻,這幾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不錯,倒是個有見識的?!庇纳畈患辈辉甑膩砹诉@么一句。
“攔你?”萬瞎子自黑霧中走出,手腕處還纏著一道魔綾,死氣沉沉道:“你哪只眼睛看著我們攔你了?”
“咯咯咯…這話呀,真不應(yīng)該由你來說?!蹦装淹嬷前褍蓸O盤,笑的花枝亂顫,卻讓青面沉了眸。
“你們怎么話那么多,直接動手不就完了。”羅紋不耐煩的抽出背后長刀,霎時刀芒四溢,鋒銳無比。
“魔綾…十二魔剎排行第四,長刀羅紋,排行第三,算人生死的魔巫……魔剎中排行第二!”青面面色難看,“這么說,十二魔剎已經(jīng)入住神國境內(nèi)了。”
“小子,知道的太多,結(jié)局往往只有一個?!绷_紋一聲高喝,玄冥刀被驟然祭出。
一股十分強(qiáng)大的力量和氣勢豁然蕩開,其悍直逼血狼和青面的面門而去,出手便是殺招。
“走,通知附近暗樁。”血狼攔在青面身前,手間指訣迅速掐動,一套攜著崩山滅祭之境的鬼術(shù),頃刻間被他推了出去,剛好與那刀芒撞在了一起。
轟!轟轟!轟隆隆!
青面望著血狼,片刻的猶豫過后,終是選擇了與血狼一起對戰(zhàn),眼下情形根本不容許他離開,除了羅紋,還有三個魔剎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呢。
今夜,注定了會是一場血戰(zhàn)。
轟!轟!轟!轟!
兩刻鐘后,本還是一片盛雪美景的荒山,被徹底掀了個底朝天,漫山遍野的碎石和枯木死灰。
“青面,你個傻子,讓你跑怎么不跑?”血狼目色沉沉,“找機(jī)會,我托住他們,你走,不然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去搬救兵。”
戰(zhàn)的慘烈,倆人皆是掛了彩負(fù)了傷。
此刻的天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除了微弱的月芒,再無其他任何光亮。
“走不了,還有一直都沒出手的魔巫,血狼,我們走不了了,四個造化境對戰(zhàn)兩個造化境,沒理由會輸…不過能夠與你再次并肩作戰(zhàn),死而無憾了?!鼻嗝?zhèn)仁椎?,像這樣背對背作戰(zhàn),真的好多年沒有過了。
“那可未必,自你我出道以來,哪次不是從堆骨如山的血海里走出去的,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毖堑溃?p> “你忘了嗎,暗夜是你我的世界?!?p> “黑暗力量!”二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齊聲喝道。
片刻間,它們的道法變了,不再是那時半吊子的鬼道術(shù)法,取而代之的是魔氣橫行,締結(jié)的是魔道禁忌之術(shù),黑暗力量。
此法應(yīng)夜而生,算是魔道中比較頂級的禁忌之術(shù),借助肉身承載暗夜中,不斷滋生的力量為其作戰(zhàn),但其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啟動它時需要燃燒自己的生命力。
幽深三人深知大事不妙,在那股可怕的力量結(jié)成之前已然退到了一旁。
“撤?!蹦啄樕系男θ菟查g收斂。
……
眾人散去的瞬間,古寇和時令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敗家的,這么山明水秀的地兒,硬是給崩成了禿子嶺?!睍r令摸著光禿禿的大腦袋,不快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在含沙射影?”
“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我看啊,說這話的人定是對著鏡子講的?!惫趴茑偷?。
“對著鏡子…你又罵我!”時令氣呼呼道。
“你可看出那兩人是什么來路?”古寇問道。
“你說那個帶著青色面具和臉上刻著狼頭的?”時令沉吟了片刻,道:“倆人是魔道修士,這不足為其,神國早年也有不少魔舨族人歸順,看見他們并不奇怪。
可怪就怪在,他們?yōu)楹我僖庾约菏枪淼佬奘磕兀舨皇亲詈笈R危之際,怕是到死他們都不會展露半分魔道修為?!?p> “不錯,正是這樣,只是不知他們是何來歷?!惫趴艿溃骸巴蝗怀霈F(xiàn)在我古藤學(xué)院附近,其間定有什么貓膩?!?p> “血靈門。”
“老祖!”
“老祖你說血靈門?”
“不錯,百年前突然興趣的一個邪教組織,此教眾人大多修習(xí)魔道,之所以不敢在外使用,我估計是怕暴露些什么吧。
至于是什么,早晚我們會知道的?!蹦灸霖?fù)手而立,神色平靜。
“我怎么從沒聽過這個叫什么血靈門的!”古寇眉頭一皺,“不過聽著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們是沖我來的?!蹦灸翆⒛翘靿瀳龅氖抡f了個大概:
“這些人掘墳刨墓,偷走尸體定然醞釀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p> “那您是打算?”時令不解。
“聽說四族發(fā)布消息,選拔各地優(yōu)秀子弟入族學(xué)習(xí),待微微也破了級,我就帶著他們幾個出去走一走?!蹦灸裂鐾强眨恢獜哪奶统鲱w糖球塞進(jìn)了嘴里:
“順道探查一下,它血靈門究竟打的什么算盤。”
“老祖,不然我們跟你一起去吧?!?p> “是啊,您看您這一走吧,沒個幾年都回不來?!?p> “別鬧,你倆走了學(xué)院的弟子怎么辦,總不能帶著這些拖油瓶一起上路吧!”木牧笑道:
“時間過的很快的,還有兩年半的時間,咱們賽場上見,屆時一定給你們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