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隱冷冷道:“玉脂這女娃,一路上她就跟著我,算是我朋友?!?p> 林二少嘲笑道:“那種壞女娃,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所謂。”
莊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們要的不是她偷的東西?”
林二少笑了道:“當(dāng)然不是?!?p> 莊隱奇怪的問道:“你們究竟要的是什么?”
林二少目光疑惑道:“莊先生難道不知道?”
莊隱搖搖頭。
林二少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緩緩道:“也許莊先生還是拿了一百萬,然后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憋@然林二少怕莊隱知道了玉脂的秘密,然后不甘心只要錢,所以還是不肯說出那樣?xùn)|西是什么。
那東西的價值,無疑比一百萬更大。莊隱卻更想不通了。玉脂身上哪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她的命就值錢嗎?
林二少道:“依我看,這件事莊先生根本就不必考慮。銅經(jīng)卷賣給了我們,玉脂對于你來說毫無用途了,加上你有了錢,犯不著攤這些破事。”
莊隱的賬戶里,很快又收到了一百萬元,他滿意的看著卡里新增的二百萬元,然后他就走了這個房間。他連一句話都不再說,就走了出去。房間里每個人都在瞪著莊隱,目中都帶著慶幸之色。
長夜,莊隱在房間里睡覺,天空黑漆漆,空調(diào)很涼爽,錢很好。莊隱滿意的長長地呼吸。他忽然發(fā)現(xiàn)隔壁玉脂的房間里有動靜,莊隱把耳朵貼在墻上聽,有一個人闖入了玉脂的房間,他們是不是正在悄悄地說著什么?莊隱在窗邊往下看去,發(fā)現(xiàn)林二少,鬼影人,張鬼鬼,李老倒,大力剛五力士全部在旅店樓下徘徊,他們不知道在等著什么。那玉脂房間里這個人是誰呢?莊隱手里緊握著槍,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到玉脂房間里去。
風(fēng)中卻似已帶來危險的氣息,清新,寒冷。莊隱靜靜地站在窗子邊吹著冷風(fēng)。他希望風(fēng)越冷越好,好讓他清醒些。莊隱的心在冷笑,現(xiàn)在他更需要冷靜。隔壁玉脂房間的說話聲似乎又大聲了些,語氣急促不少,仿佛他們在小聲的爭執(zhí),莊隱靠近墻壁去聽,還是聽不清他們說什么。既然這些人都在樓下,玉脂房間這人是誰?玉脂這女娃娃鬼靈的很,她可能知道銅經(jīng)卷交易的事情,以為銅經(jīng)卷已經(jīng)不在莊隱身上了,她又開始用她的吸引力去勾搭林二少這些男人,假裝需要他們的力量去保護(hù)她。這樣也許好些,到時候莊隱要奪取玉脂身上的東西的時候,反倒沒有煩惱。莊隱長長吐出口氣,盡力使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令他覺得有些惡心的事情。但也不知為什么,莊隱心里卻還是隱隱覺得玉脂未必沒有當(dāng)他是朋友,這種感覺不能肯定,但這本沒有什么值得太認(rèn)真的,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身想去抽根煙。
但就在這時,莊隱忽然聽到隔壁玉脂的一聲大叫。驚懼,撕聲裂肺。就像她看見了什么恐怖東西。這一下,莊隱飛竄的撞入了玉脂的房間。屋里當(dāng)然有兩個人。
玉脂臉上全無血色,蒼白,驚慌恐懼。她正在看著對面的一個人,這人的確像鬼怪般可怕。他佝僂身體,一張臉上皮肉被剝掉,是陳年老傷。這人是秦嶺七怪中的剝臉人。
在這一剎那,莊隱心里不禁掠過一絲寒意,這是何等惡毒的妖術(shù)。他,剝臉人,把自己的臉皮弄成鬼譜。傳說人只要盯著鬼譜變幻表情看上幾秒,神智就會失常。但現(xiàn)在已沒有時間來讓莊隱再想下去。莊隱剛撞進(jìn)玉脂的房間,剝臉人已經(jīng)向他看過來,沒有皮的臉上,鬼譜開始變幻表情。鬼譜如妖魔,丑陋而惡毒。
這鬼譜的臉上功夫竟然也是絕頂高手。莊隱盯著鬼譜變幻,身子僵硬,既不能退也無力再閃避,神智已經(jīng)漸漸眩暈。莊隱手一抬,剎那間用一顆鋼珠打向剝臉人的臉部,臉部吃痛變形,鬼譜被破。
莊隱另一只手已閃電般又飛出一顆彈珠。彈珠是鋼制的,流動閃亮,飛速行進(jìn)中亮得令人睜不開眼睛。彈珠已向剝臉人的鬼譜打了過去,莊隱想徹底損壞他臉上的鬼譜。這剝臉人四處逃竄,凌空翻身。
猝然間,剝臉人撒出一攤白粉末,滿天飛散,暴雨般向莊隱撒下。莊隱退身一縮,滿天白粉撲空,散落地上忽然間就沒有了蹤影。但這時剝臉人卻已撞門而出。莊隱怎么能讓他逃走。莊隱飛身而起,眼角卻瞥見玉脂的神情竟似不正常。林二少那些人就在樓下,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樓上的動靜。莊隱又收了人家錢,又不忍將玉脂一個人留在這里。硬帶上玉脂走?那也會很麻煩。在這一瞬間,他實在很難下決定。這時他已聽見了林二少他們上樓的聲音。
莊隱怕徒生麻煩,如急箭般竄出房門,竟跟著剝臉人的方向逃去。誰知這個剝臉人看來雖佝僂丑陋,如殘疾人,身法卻快如流星。走廊里莊隱遲疑間,他已跑出十幾米外,人影往消防樓梯里一鉆。莊隱追過去時他已不見了。
旅店外,遠(yuǎn)處天剛破曉??諘绲脑鹤樱諘绲慕值?,那林子還在很遠(yuǎn)處。剝臉人已神秘地消失。
林二少一伙人把玉脂綁了起來,一路帶走。莊隱偷偷跟著這伙人,看看他們用玉脂來做什么??此麄儙纵v車進(jìn)行方向,也是向藏地去的。
當(dāng)天夜里,莊隱在林二少他們下榻的旅店里,也要了一間房住下。風(fēng)很冷。莊隱站在房間窗口,偷偷的觀察著林二少這伙人。林二少他們的房間在對面一排四間客房?,F(xiàn)在幾間客房里靜悄悄,連燈光都已熄滅??墒乔f隱發(fā)現(xiàn),他隔壁的房間里有古怪,似乎也有人在監(jiān)視對面的房間,那房間里,卻還留著盞孤燈。
昏暗的燈光,一個老人的影子,靜靜的坐在窗邊。他老得深夜里,還不能入睡。也許他并不是在監(jiān)視著對面房間,而是在窗前呆呆坐著。一個人到了老年時,往往就會特別無聊。
莊隱站自己房間的窗邊,靜靜地看著老人。老人輕輕嘆息了一聲。奇怪的是,老人的這一聲嘆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老人在屋子里問:“年輕人,能幫我一下嗎?”莊隱還沒有回答,老人已經(jīng)起身,隔壁房門已開。
這老人竟一手扶著莊隱房間的門,駝著背站在門口,然后另一只手使勁敲莊隱的房門。莊隱不敢開門,用懷疑而敵視的目光盯著門,他問了一句:“老人家,你是誰?什么事?”
老人沉吟著道:“我剛才看到有個人逃到你房間去了,他就躲在你房間里,不知道你有無發(fā)現(xiàn)?!?p> 聽到這話,莊隱嚇了一大跳。人?房間里哪有其他人。莊隱嚇得也不敢回答。門外的老人停止敲門,只好笑了笑道:“他可能是你的朋友,抱歉?!崩先司尤皇裁炊疾辉僬f了,聽動靜似乎就轉(zhuǎn)過身走了。老人在門口一步一步等的移動著,速度很慢,仿佛非常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