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陽歷238年,初秋上旬初三(7月3號)。
臨沙城城門口,兩千騎兵聳立,排頭馬上之人,便是懷陽郡郡守張鐵林。
周勘策馬到城門口,對著守城的城衛(wèi),居高臨下的大喝道:“去告訴你們城主,快出來迎接。郡守大人駕到!”
周勘現(xiàn)在很煩躁,他并不想來這臨沙城。先不說那神秘不知何人的城主,單單是那日見到的靈者老翁,就讓他不想來這里,他覺得郡守這次太沖動了。
張鐵林騎在馬上,看著這個貧瘠的臨沙城。他其實,也不想來的。如果不是這臨沙城拿下周邊三城,讓人有靈者境撐腰的神秘人,占據(jù)了便占據(jù)了,他不想來自討苦吃。
可是臨沙周圍的三城,再次被神秘的城主占領(lǐng),會導致他收不到四城的上供。那便需要自掏腰包上供給州牧,都是白花花的元靈石?。∵@讓他不得不來,見見這臨沙城的神秘城主。
沒有讓張鐵林這個郡守等很久,周自建便帶著一臉和煦的笑容出現(xiàn)了。然后站在郡守張鐵林面前,也不行禮,只是說道:“城主邀請郡守,一人前往,愿意見過郡守一面。”
聽到這話,張鐵林有怒氣了。在自己的懷陽郡內(nèi),占據(jù)四城之地不說,自己都親自來了,居然是愿意見一面,這樣的說辭。
待他正要出言呵斥時,四周傳來密密麻麻的,鐵甲撞擊之聲。他尋聲四下看去,這一看,他傻了!他帶來的兩千騎兵,被一大圈的步兵包圍了。這一大圈的包圍圈,至少是兩萬到三萬的數(shù)量。
還沒等他震驚完,他面前的周城主,突然氣勢大開。一條碧綠的靈龍,從他身后飛舞而出。然后,臉上掛著微笑,看著他,做出請的手勢道。
“郡守,請入城吧!”
靈者境強者!有是一個靈者境,好大的排場,好一個請入城??!
張鐵林后悔了,為什么來來臨沙??!這如今,形勢比人強。不但自己帶來的騎兵被包圍,單單是自己面前這位靈者,就夠他喝一壺了。
他沉默了,一言不發(fā)的下了馬,跟著自己面前這位靈者,步行入了臨沙城。
郡守張鐵林走了,可留下的周勘,如臨大敵,不知如何是好??粗車淮笕Γ蔽溲b步卒,組成的包圍圈。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些包圍他們的步兵,長槍槍尖,銀光閃閃。身上的重甲甲胄,一眼看上去,就讓他覺得其堅固且厚實。
城主府內(nèi)府主廳大堂,王宇坐在主座之上,鎮(zhèn)域槍靠立在他身邊。堂下右側(cè)首位,竹老正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著青檀沏的茶水。
大堂右側(cè)首位,周城主在哪里坐下了,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看著大堂中間,跪在王宇面前的張鐵林,張郡守。
張鐵林,炎陽之變前,不過只是懷陽郡一城城主。炎陽之變后,一方面他有著通脈后期的修為;另一方面,他善于上賄,這才坐上懷陽郡郡守的位置。
“聽說,你今天,是來找本帝,要這臨沙城的上供的?是與不是?。俊蓖跤羁粗鴱堣F林質(zhì)問出口。
“陛下,誤會??!臣下對炎陽一片赤誠,忠心天地可鑒??!都是被州牧要挾,才會向郡轄之城,收取上供的??!陛下,臣下是無辜的??!”張鐵林附身,直接將上半身,都貼到地板上去了,嘴上大喊冤屈道。
“赤誠?忠心?張郡守,可知,何為欺君之罪?”王宇嘲笑出口。
欺君之罪?張鐵林聽的,滿腦皆是疑惑。
“青檀,給念念吧!讓張郡守,能死個明白?!蓖跤罘愿莱隹凇?p> 青檀聽到王宇的話,拿起放在手邊的一疊紙張,便開始念了起來。
......
半刻鐘后,張鐵林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額頭上汗如雨下。
王宇起身,拿起身邊的鎮(zhèn)域槍,一步步走到張鐵林面前。一步,幽炎現(xiàn),兩步槍吐火,三步,黑龍飛舞而去。他將槍尖抵到,張鐵林的額頭之上,開口問道:“說吧!你可有遺愿?”
“陛下,臣下罪責,不及家人子女,還望陛下放過他們?!睆堣F林乞求出口。
“禍不及家人,你的家人若是無罪,我自會放過他們?!?p> 王宇說完,鎮(zhèn)域槍直接刺下,張鐵林連慘叫都沒有發(fā)出。幾息之后,便成一了一具焦黑的尸體,倒在地上。
“周城主,姨母的要求,我答應(yīng)了。”王宇看著地上,張鐵林的尸首,悠悠開口說道。
“陛下會答應(yīng)。女帝,已經(jīng)猜到了!森茂帝國的大軍,早已在邊關(guān)集結(jié)完畢。陛下,何時動手?”周自建問道。
王宇沒有回答周自建的話,而是突然想到了一首詩,便自顧自的念出口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自百花殺。沖天香氣透長安,滿城盡戴黃金甲?!?p> “陛下,是要定在秋末上旬初八嗎?”周自建問道。
“不用,秋天已經(jīng)來了,就這旬的初八吧!不過,現(xiàn)在,需要先接手懷陽郡轄,剩下的七城,徹底掌控住懷陽郡。”王宇說道。
說完,王宇就離開大堂,他要去找金族長了,安排接手懷陽郡的事情。
接著,竹老放下茶盞,也向大堂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嘴上說道。
“滿城盡戴黃金甲,說的倒是威武霸氣,帝君風范!可是啊!不知,你能不能承受的了,菊花殘,滿地傷?!?p> 大廳內(nèi)就剩下周城主和青檀,兩人皆是不知,這竹老的話,是對他們何人說的?;蛘呤?,這話,是對離開的王宇說的?
四天后,王宇站在懷陽郡郡城的城墻之上,身上滿是鮮血,提著鎮(zhèn)域槍的右手,顫抖不已。
隨著他視線里,郡城的城里城外,那些倒在地上的尸體,出現(xiàn)越來越多。他手上的鎮(zhèn)域槍,再接握不住了,鏗鐺一聲,掉在了地上...
沒有紅滎的提前準備,懷陽郡的接手,遇到了守城士卒的頑強抵抗。四天,他忘記了自己殺了多少,他有讓人勸降??墒?,這些守城的士卒,根本聽不進去,將他們認為是,是攻城叛軍。
特別是,這懷陽郡的郡城,死在他手上的,炎陽的士卒就有幾百。他不想殺,這些都是他炎陽的子民啊!
但是,他不殺,就會有臨沙城銀山城等,四城派出的步卒被殺。
此時,他后悔了,非常的后悔。為什么要答應(yīng)女帝的要求,要用這么快的方式,來收復(fù)炎陽。如果,如果,是用他的方式,就不會死這么多無辜的兵卒了。
當初,就是自己的決定,妄信白破軍,才導致炎陽覆滅,上官家舉族皆死。現(xiàn)在,又是這樣!又是因為自己的決定,讓這么多無辜的人死去。
到底,如何做才是對的?他已經(jīng)不想再看到,有無辜的人死去了!
青檀站在王宇身邊,看著再次陷入自責的王宇,半天一句勸說的話,她都說不口。上一次他這樣,是在上官府,看到了一百多上官家之人慘死。如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百多人了,是成千上萬的人死去。
上一次,她還能說出一些話,來勸解他??涩F(xiàn)在,好些要說出口的話,仔細想想,她覺得說不出口了。
就這樣,半個時辰后,綠蘿過來了。她手上拿著一疊紙張文書,那是這幾天,所以臨沙四城死去步卒名冊。
好在,王宇有經(jīng)歷過夢境,此時的心性,已經(jīng)沒有炎陽上官府那般脆弱了。雖然,此刻他依舊自我懷疑著。但他看到拿著文書,來到城頭的時,還是開口問道:“說吧!死了多少?”
“陛下,臨沙四城此次參戰(zhàn),共計五萬六千余人,戰(zhàn)死...”綠蘿看著文書上統(tǒng)計上的數(shù)目,久久無法說出口。
“說~到底,死了,多少?”王宇對著久久不說話的綠蘿,罕見的大吼道。
綠蘿被王宇突然的嘶吼,嚇得渾身顫抖不已,艱難的開口道:“戰(zhàn)死,一萬一千余人。”
青檀走到綠蘿身邊,輕輕摟過她的肩膀,抱在自己懷里,輕輕拍打她的背脊,讓她不再繼續(xù)顫抖。
呼~
王宇聽到數(shù)字后,瞬間不再自我懷疑了,他恨,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沒有能力,沒有能力去更好的收復(fù),收復(fù)金雁帝國掌控的炎陽。
蹭~
下一瞬,鎮(zhèn)域槍自行從地上飛起,飛到王宇的手上,接著他手上的帝戒閃爍起紅色光芒。
殺,殺掉炎軾,殺了他!只要殺掉他,就不會死這么多人了。炎陽就能用更好的方式收復(fù)了。
去吧!去殺了他!是他帶著金雁帝國大軍,帶著金雁宗的人,覆滅的炎陽帝國。你還猶豫什么,殺了他,一切就能結(jié)束了~
帝戒的紅色光芒,越來越明亮~
王宇的心神動蕩了,雙眼一片赤紅之色。是??!殺了炎軾,一切就能結(jié)束了。
嘭~
王宇身上幽炎爆燃起來,鎮(zhèn)域槍顫鳴不已。槍上的幽炎也是從未有過的強盛,圍繞鎮(zhèn)域槍飛舞的黑龍,也是張開龍口,發(fā)出陣陣龍吟之聲。
接著,王宇就沖天而起,飛向天際。他要去炎陽城,他要去炎陽皇宮,殺,炎軾。
看著突然飛向空中的王宇,青檀驚呼大喊道:“相公~”
綠蘿看著飛走的王宇,擔憂的問道:“青檀姐,陛下,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不過陛下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不能讓他一個人。我去找我?guī)熥?,你去找周城主,一定要把陛下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