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里很亂,那種眩暈的難受感覺又涌了上來。
她大口地呼吸著,伸手拽住自己的衣襟,人也早就撐不住地倒在了馬車里。
冷汗從額頭身上拼命地冒出來,沒過多久,衣服好像是濕透了一般,黏糊糊的不舒服。
她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逐漸地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好像是在做夢,又好像是身臨其境。
她看見自己雙手被綁,吊在柱子上,也看到有白衣身影呼嘯而過,輕柔地將她摟入懷中,緊接著一陣刀刺進肉里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人嘴角流血,笑著親了親她的臉,身子控制不住地下滑,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心驟然縮緊,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不要,可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不遠處的穿戴著黑色兜帽的人拿著劍走進她,聲音古怪得厲害。
“你的大公子死了,你既然那么愛他,就隨他一起去吧,”
那人抽出劍來,直直地捅到了她的心臟,還惡略地攪動著。
“既然要死,就死的徹底點?!?p> 痛……恨之入骨的痛……還有身體神經(jīng)上的痛。
這些痛達到了個巔峰,幾乎要將她的靈魂擊碎。
她承受不起了。
她所受的磨難好像沒了盡頭,一切只有黑黢黢的劇痛。
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連害自己的人都不知曉。
原來她就是這么死的啊,
她真的好慘,好沒用啊。
那一道白衣人影也不知是誰,她只記住了當(dāng)時心境。
灰色的,鋪天蓋地的灰色,唯一的光彩,是他嘴角那一抹鮮紅。
他是誰?
他為什么要擋在她的身前。
他是不是本不該死的。
她在腦海里大聲質(zhì)問。
一片混沌的周圍無邊無際,她跪縮在其中,眼淚流了滿地。
內(nèi)心有聲音傳來,從小到大。
可她總是聽不清。
說什么……保護誰?
她要保護誰啊,她還能保護誰?
孟闌笙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自從那日孟家的馬車將昏迷的沅沅送來,他就再也沒有合過眼。
她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時而哭得崩潰,又時而喃喃自語。
他憂心忡忡,守在她的身邊根本睡不著,她的呼吸時斷時續(xù),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葉元儀白日的時候給他打了個招呼,要讓他帶著孟沅沅一起去挽城。
本來也沒有什么,去就去了,可偏偏沅沅這個時候突發(fā)怪病,昏睡不醒,他找來了整個挽城的大夫,每天輪番地診治也沒有得出個原因。
普遍都說她思慮過重,加上身體本就虛弱,又不知道遇見了什么事,一下子被壓垮了。
他還專門去找了孟晗。
孟晗說那日看她好好的,說是摔了一跤,拿了點藥。
他愣住,詢問她為何會摔跤,又從哪里拿的藥。
孟晗自然回答不出,葉元儀來看沅沅情況的時候,算了算時間,猜測著沅沅很有可能與來找他的那兩位公子撞上了。
孟闌笙一下子想起了當(dāng)日街頭上將沅沅抱住的兩人,氣得不打一處來,以為他們對他做了什么,就讓葉元儀將人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