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圖再度深深看了一眼江楚倩,沒有再多說什么。他很清楚江楚倩的性格,她絕對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女子。表面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可卻有著清晰明確的主見,她一旦明確了的事情,基本上是不會有所改變的。所以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多說什么,只因多說無益。
“好吧,你自己看著辦便是了。”趙宏圖略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只能對江楚倩如此說道?!胺判?,我有分寸?!?江楚倩展顏一笑,“總之不管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壁w宏圖輕輕一笑,伸手便將江楚倩那柔弱無骨的嬌軀整個攬入了懷中。后者沒有抗拒,順從地倚靠在了趙宏圖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從此開始,以陰陽郡為中心,一波驚濤駭浪正在向京城以及各處襲去。獨孤家、唐家、秦家、趙家、鄭家等等一干家族同時出手,讓整個天壽皇朝頓時變得暗潮洶涌。雖然此時此刻朝野之中看似風(fēng)平浪靜,可略有些頭腦之人都已經(jīng)察覺到,在這風(fēng)平浪靜之下,卻是波濤洶涌。已經(jīng)逐漸有人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壓抑。這種壓抑壓的人根本就難以喘息。
這一次天壽皇朝朝野之中的位置確實有些變動,很多自我感覺良好的官員都在躍躍欲試,渴望著能再度官升一級?。當(dāng)然,對于那一干小官小吏,京城之中的那些蟄伏的大人物是不該去理會的。這些人的目光盡皆放在了那些能權(quán)侵一方的高官要職之上,那才是他們的目標(biāo)。奏折一本本的如漫天雪花般不斷的飛入了京城,每天都有人在結(jié)盟,也每天都有人在生死相搏。此時的朝野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紛亂如麻。此時此刻,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天壽皇朝的那三大巨頭,圣上、宰相、震國元帥都已暗自出手,而這也為整個天壽皇朝的朝野增添了一抹濃重的不安定。
?這個時候,讓很多大人物為之驚訝的一幕發(fā)生了。那就是在其他官職都在被人瘋狂搶奪之時,京城郡守的這個位置卻是毫無爭議地落在了孫萬啟的頭上。雖然在朝野之中,早就有一部分人做好了支持孫萬啟的準(zhǔn)備,?同時也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那些反對聲音的準(zhǔn)備。然而真實情況卻是,他們支持孫萬啟當(dāng)京城郡守,卻是意外地順利,絲毫沒有反對的聲音。甚至如獨孤家、唐家、趙家、秦家等等一干家族,反而同樣大力支持??梢哉f這一幕的出現(xiàn)讓很多人始料不及,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京城,一處山谷之中,此地綠樹成蔭,繁花似錦,不過看起來并無人跡。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有人深入這山谷之中,自會看到在這山谷深處,有著幾處零零落落的屋舍,這些屋舍既不高大,也不雄偉,盡皆隱于密林之間。如果不走到近處細(xì)看,根本就無法發(fā)現(xiàn)絲毫端倪。
此時此刻在這山谷間的一條小溪旁,正站立著二人,為首一人身著紫衣,一頭長發(fā)隨意的披散于腦后。其長發(fā)之間零零落落的閃著些許白霜之色,顯然此人年齡已經(jīng)頗大。但盡管如此,此人的腰背依然挺得筆直,雙手負(fù)于身后,抬頭挺胸間,一股獨屬于上位者的王霸之氣噴勇而出,令人心驚??梢姶巳松矸莶环玻皇谴巳说拿纨嫳灰粡埥鹕婢哒麄€遮住,旁人根本無法窺其面容分毫。這讓此人又突兀的多出了一分神秘與飄縹。而站在此人身后的一人,情況與其相差不大。其身著一身淡灰色長衫,一頭花白短發(fā),面戴一張銀質(zhì)面具,相比于前面那人?,少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yán),但卻更顯英氣礴發(fā),干凈爽利。??
二人就這么立于小溪一側(cè),默不作聲,一言不發(fā),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在欣賞面前的落花流水而已。不知過了多久,那個頭戴金色面具的人才緩緩開了口。其嗓音低沉,卻又中氣十足,而且其中飽含滄桑,令人聽起來隱隱之間就有一種臣服的感覺?!皩τ谶@一次的事情,你怎么看?”簡單的一句話,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站在他身后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微微低頭,似在沉吟,片刻之后才緩緩地說道:“對于這件事情,屬下認(rèn)為應(yīng)該只是一次偶發(fā)的事情。屬下已經(jīng)派人查過了,這件事情的源頭出發(fā)于陰陽郡。獨孤家、秦家、鄭家、趙家這一次之所以會支持將孫萬啟推到京城郡守那個位置上,完全是為了將他調(diào)離陰陽郡。因為這樣一來,被他關(guān)進(jìn)大牢的關(guān)天蒼便可以順利的被釋放出來了。這是那個關(guān)天蒼為自己想出來的脫身之策。”
“哦,如果這么說的話,這一切倒也可以解釋了。而且讓本座意外的是這小子的影響力還挺大的,竟然直接影響到了那么多個大家族。本座倒是很好奇,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聞言,那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若有所思的呢喃自言道。說到最后他那一雙隱于面具下的眼眸之中,不禁泛起了一抹好奇?!斑@個不好說,?只是據(jù)得到的消息,他基本上被歐陽家內(nèi)定為下一個女婿了。獨孤豪放、唐志才那群小子與其兄弟相稱,關(guān)系已經(jīng)可謂是莫逆之交了。所以由此種種,這小子也確實有能力影響這些大家族?!彼砗笾艘晃逡皇斣敿?xì)細(xì)的回答道。
?頓了頓,此人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對了,大人,還有一件事要說。王爺那邊好像也有所動作了。”“哦,王爺?shù)膽B(tài)度是什么?”聞言,這個頭戴金色面具之人眉頭不禁輕輕的一皺,追問道。“王爺?shù)膽B(tài)度也是支持?!彼砗笾撕苁侵苯痈纱嗟幕卮鸬?。“按理說那個老家伙一向不關(guān)心這些事情的,怎么這一次也有興趣橫插一腳了?這倒是有些奇怪啊?!边@個頭戴金色面具之人眉頭越皺越緊,而他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身后之人聽的?!按_實有些奇怪,不過這消息屬實,絕對沒錯???傊?,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孫萬啟這個京城郡守是當(dāng)定了。大人,我們今后該怎么辦??”
這個頭戴金色面具之人在小溪邊來回踱了兩步,心念百轉(zhuǎn)不過一瞬之間。片刻之后,此人這才沉聲說道:“讓孫萬啟當(dāng)京城郡守沒有任何問題,這本來也是我們想要做的事情。既然有人順?biāo)浦?,那我們何樂而不為呢?只是事后,你還要查查,這次王爺那個老家伙怎么會突然出手呢?還有,多盯著陰陽郡那邊的事情,要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還沒有完全了結(jié)呢。我們當(dāng)時雖然已經(jīng)竭盡了全力,但是想要的東西,最后卻是沒有找到。這件事情沒完,所以那邊的動靜還要盯著,我感覺這件事情不可能就此不了了之。至于那個關(guān)天蒼,更是要給我盯緊了,也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的姓。?”說到最后,這個頭戴金色面具之人眼眸之中不禁閃過了一道寒芒,同時還有一抹異樣。
“好的大人,不過最近屬下這些人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去辦這件事情。畢竟遁地郡那邊的事情還沒有最終解決完吶?!逼渖砗笾讼仁菓?yīng)下,然后才略顯為難的開口?!澳悴徽f我都還有些忘了。那邊的事情究竟還要多長時間才能解決呢?孫萬啟這一調(diào)走,陰陽郡那邊可就控制不住了。”?這個頭戴金色面具之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后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芭叮呀?jīng)快解決了,這個大人放心,目前進(jìn)展一切順利。?”那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昂?,那就繼續(xù)這樣辦吧?。不急不慌不躁,事情要一件件的處理。相信處理到最后,我們會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的?!闭f到此處,這個頭戴金色面具的人雙拳不由自主的微微握緊,眼眸之中更是閃過了一道精芒。
數(shù)日之后,陰陽郡郡守府邸之中,孫萬啟看著一份詔書,依然是久久的無法回神。孫萬啟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當(dāng)口,他竟然要被調(diào)往京城,當(dāng)京城郡守了。說句實話,如果這事放在平日里,孫萬啟那張老臉絕對可以笑開花。至于現(xiàn)在高興自然也是高興,但更多的則是忐忑與不安。畢竟現(xiàn)在孫思楠還在大牢之中呢,況且他還接到任務(wù),讓他將關(guān)天蒼與歐陽云靈等人都暫時的牽制于陰陽郡中。這一件又一件無比棘手的事情,他都還沒有處理好呢。而偏偏這個時候他卻要被調(diào)往京城了,這如何能不讓他忐忑不安吶?
?“這,這應(yīng)該怎么辦呢?”孫萬啟望著面前的那份詔書,耳畔似乎還在回響著欽差頒布詔書時的聲音,恍惚之間,他不由自主的呢喃自言道。最終他還是奮力的甩了甩頭,讓自己的意識逐漸歸位。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同時在心中暗道:看來只能去找一下百里子陌了,看他還有什么辦法?想到這里,孫萬啟沒有再猶豫,當(dāng)即吩咐人準(zhǔn)備馬車,他要前去向百里子陌問招。
而在另外一邊的天門之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肮补睬卮笮〗悖擦钭饦s升工部侍郎一職。”唐志才走入天門總部之中,滿臉微笑的對著秦湘涵恭賀道。此時的秦湘涵是滿面春風(fēng)得意,那嫵媚動人的俏臉之上滿滿的都是燦爛嬌媚的笑容,可謂是人比花嬌?!巴餐蔡乒?,令尊同樣榮升刑部侍郎,更加值得慶賀。”?秦湘涵同樣是對唐志才微微躬身,笑著眨了眨一雙動人的美眸。
這一次朝野之中許多職位都有所變動,變得并不只孫萬啟一個人,還有其他很多人。比如唐志才的父親唐思遠(yuǎn)就成功的從刑部少卿升為了刑部侍郎?。秦湘涵的父親秦天杰從工部少卿升為了工部侍郎。趙宏圖的父親升為了新的刑部少卿,曹志明的父親升為了新的刑部御史,當(dāng)然這些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變動?。其他的許許多多官職也都有所改動,或升或降??傊@一次朝野之中的變動絕對可以說是天壽皇朝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了。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與關(guān)天蒼結(jié)交的這些人得到的都是好消息,并沒有什么壞消息。
“行了,你們就不要恭賀來恭賀去了?,這事情是大家都高興的?!睔W陽云靈走過來,輕笑著說道。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家出了喜事,他們也是真心的高興。
?“誒,對了,六小姐你來的正好,我們家那些老家伙們都已經(jīng)收到詔書了,孫萬啟也應(yīng)該收到了,不知道天蒼他什么時候才能被釋放出來呀?”唐志才見歐陽云靈走了過來,不禁轉(zhuǎn)頭很是關(guān)切的問道?!皯?yīng)該是快了,我剛剛得到消息,孫萬啟已經(jīng)去見百里子陌了。想來這個時候,百里子陌也應(yīng)該束手無策了?!睔W陽云靈笑著如此說道,只是她雖然在笑,眼眸之中卻閃現(xiàn)了一道森然的寒芒。這一次,百里子陌竟然在關(guān)鍵的時候相助于孫萬啟和李云飛,已經(jīng)是大大的激起了歐陽云靈對他的不滿,甚至隱隱約約之間已經(jīng)有了一抹恨意。
“那如果孫萬啟被調(diào)往京城任京城郡守,孫思楠應(yīng)該怎么辦呢?”唐志才繼續(xù)追問道?!皩O思楠最后肯定還是要放的,抓他本來就是為了交換天蒼的。這個時候?qū)O萬啟著急前往京城,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拖延下去了。所以他只能用天蒼來換孫思楠,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目的反正是達(dá)到了,暫時再放他一馬也沒有什么?!?歐陽云靈聳了聳肩,攤手說道,露出了一副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事實上她也確實不在意孫思楠這個人,在她眼中這就是一個純粹的酒囊飯袋。而對于這種人,歐陽云靈是根本不屑于多看一眼的。如果不是說這一次需要拿孫思楠作為籌碼,她是根本不會去為難這么一個廢物的?。
而就在天門眾人交談之際,孫萬啟也已經(jīng)來到了百里子陌的住處??粗媲坝⒆孙S爽,玉樹臨風(fēng)的百里子陌,孫萬啟不禁臉現(xiàn)焦急與忐忑地說道:“敢問百里公子,事已至此,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而此時此刻,平日里瀟灑淡然的百里子陌臉色是無比的陰沉,黑的簡直可以堪比這世上最黑的鍋底?。只因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關(guān)天蒼會來這么一手,直接來了一招調(diào)虎離山,而且是明面上的調(diào)虎離山,是根本無解的調(diào)虎離山。直到如今,百里子陌才終于明白為什么有人說關(guān)天蒼玩陰謀可能會差一些,但玩陽謀卻是一等一的厲害?,F(xiàn)在他總算是信了這話了。
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百里子陌已經(jīng)前前后后的將這件事情思索了無數(shù)遍。他已經(jīng)得出了結(jié)論,那就是這一次的事情已經(jīng)沒有解決的辦法。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釋放關(guān)天蒼,替孫萬啟換了孫思楠,讓他安心的去京城走馬上任。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以及解決方法了。雖然說他父親是兵部御史,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權(quán)力滔天,但這一次孫萬啟的任命是圣上親自頒布的詔書。更是已經(jīng)送到了孫萬啟的手中,可謂是木已成舟,難以更改。所以,他也已經(jīng)是黔驢技窮了?。
百里子陌望著滿臉憂愁的孫萬啟,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憋屈,是的,就是憋屈。這算是他和關(guān)天蒼第二次交手,結(jié)果好像他又?jǐn)×藗€束手無策。這如何能讓他不感覺到憋屈與憤怒呢?可事已至此,他也是無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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