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之外
電話又被掛斷。
我只有選擇沉默。我不知道茜此時是在與人甜蜜地約會,還是一個人在睡懶覺。我無法再撥響她的號碼,因為我說過,我牽掛她,但我絕不會讓她感覺到壓力,哪怕是一點點、哪怕只是再次按一下重撥鍵這么簡單的事。
茜是我心底里疼愛的妹。
茜是我2002年在流星花園認識的一個女孩,那時,她是流星花園的音樂總監(jiān)、一個歌手、一個有著純情玉女稱呼的歌手。
那時,我來到韶關(guān)這座美麗的城市還不足一年。
因為韓劇的流行,流星花園這間酒吧當(dāng)時在韶關(guān)年輕人的心里極有地位和影響。
我癡愛文學(xué),我渴望認識各種各樣的生活。朋友便鄭重其事地給我推介了這間美麗的流星花園。
流星花園的大廳的中間是一個四方形鋼架結(jié)構(gòu)的玻璃舞臺,四周圍繞著一些吧臺。
我去時,時間已近晚上十點,舞臺上上演著一些刺激眼球和神經(jīng)的真人秀,耳邊更是喧囂的呼喝和嘈雜的音樂聲。
我選擇了一張離舞臺稍遠的吧臺與朋友坐下。這樣的場景并不是我所喜歡的,但我還是選擇坐了下來,因為這里有我所需要的各種各樣的表情。
就在我的心情開始沮喪的時候,舞臺上換成了輕柔的音樂,彌漫開一些輕紗似的淡淡白霧。
茜垂肩秀發(fā)下一襲淡紅的披肩,微笑著,就那樣輕盈地出現(xiàn)在了我的生活軌跡中。茜的眼神里似乎有著很多我想探究的秘密。
我的人再也無法寧靜、我的微笑再也無法深藏。她的氣質(zhì)那樣的優(yōu)雅、她的面容那樣的皎潔、她的歌聲那樣的清純。她在舞臺上舞姿輕舒,我在默默地仰望著。她的純潔無瑕令我的心更加凈化。
朋友瞇縫著眼睛巧笑著狡猾地望著我,他知道我又要脫離這紅塵中的人群,歸回到我的詩歌之中去了。
我招招手,一位服務(wù)生走過來。我問:“這里有花賣嗎?”服務(wù)生搖搖頭。我又作出書寫的姿勢,服務(wù)生便遞過來紙和筆。紙是很小的紙,筆是破舊的筆,因為幾個字下去,筆便成了廢物。待服務(wù)生又找回筆來,她的身后也帶拉了一位賣花的小男孩。
我在紙上寫道:“美麗的女孩,可以唱一支伍百的《挪威的森林》嗎?獻給所有愛我的女孩和我愛的女孩。一位流浪詩人?!焙竺孢€留下了我的手機號碼。
字寫完,舞臺上茜的第一首歌也唱完了,趁著空隙,服務(wù)生幫我遞上了紙條和玫瑰花。
茜看過紙條,面對著人群大聲地朗誦了一遍,問誰是流浪詩人。
臺下很多人吵吵鬧鬧地應(yīng)和著,我卻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朋友推拉著我站了起來。我只好尷尬而義無反顧地舉起了手。
不知為何,茜竟看見了安靜的我,長長的眼睫毛調(diào)皮地一閃一閃和流露著晶瑩的眼神,望著我,問:“上來跟我一起唱,好嗎?”
“不,我不會也不敢?!?p> 是的,我害怕登上舞臺,更怕走進人群。我的孤獨和我的冷傲注定我只能在詩歌中生存和在詩歌中尋找我的愛情。
“你愛的女孩在這里嗎?”
“不在。”
“這是我十九歲以來收到的第一支玫瑰,那么你愛我嗎?”
“愛?!?p> “一心一意?”
“不,一心二意?!?p> “為什么?”
“因為我是一個流浪的詩人,我的家在天涯,所以不能一心一意?!?p> “哦,那我先為別人唱一首?!?p> 茜沒有再問下去,茜又回到了她的音樂中去。
而我,也重新端起了我盛著酒的白色玻璃杯。
時間很快過去了,茜下了舞臺,只是,舞臺上也沒有我要的那首《挪威的森林》。只是,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茜竟來到了我的吧臺,留給了我她的號碼。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發(fā)現(xiàn),在她的面前,冷傲的我自卑了。
風(fēng)起風(fēng)落,樹葉黃了又綠。
一段時間,我失去了茜的消息,茜就像一首優(yōu)美的音符,就那樣牢牢地扎根在了我的記憶中。
2007年,茜終于又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她還是那樣的純潔無瑕、那樣的樸素優(yōu)雅,她還是那個我難以忘記的妹。
2008年1月,遠赴福建的茜暫時回到了她的韶城、她美麗的家。
再與茜見面,茜的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可愛而調(diào)皮。
寒風(fēng)中,茜帶著一頂灰白色的毛線帽,帽下是她波浪起伏的金色秀發(fā),她的眼睛還是那樣的晶瑩剔透。
小男孩緊牽著她的手,用茜一樣的微笑看著我,然后甜甜地叫我:叔。
我微笑,蹲下,捏捏他的小鼻子,糾正,說:“叫舅,不是叔。”
妹,什么時候能把你的故事說給我聽嗎?你,就是一首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