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娥看著眼前的顧云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清楚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他所承受的痛徹心扉,更沒有資格和他感同身受。
但是她卻懂那種從希望到絕望的感受。當我們以為看見黎明的曙光時,那只不過是命運的深淵向我們拋出的一剎那的幻象來取悅乏味的黑暗而已,你以為的永遠,也只不過是光芒退散后的消逝,只為了讓此時的永遠成為彼時的曾經(jīng)!
如果不是顧云霆今日的一番敘述,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平日風華正茂的顧云霆,被迫承受的這些苦痛。
逝去的人在逐漸遠去,而活著的人卻一生缺憾,這是人世間最不公平卻又無可奈何的一種結(jié)局。
“父親,我們沒有辦法左右斯人已逝的結(jié)局,但那些逝去的人還等著活著的我們?nèi)ソ忾_扼住他們靈魂的繩索,我無法與您感同身受,但我相信,總有一天那些被掩藏的事實一定可以被我們找到!您隱忍的這些年一定不會白白承受!”
世人皆知當年的事情是顧云霆不可碰觸的逆鱗,將軍府上下自顧青娥的生母顏羽如去世之后,所有的傭人都被遣散換了新的一批,那些傭人在走之前都被下了封口令,若有誰在走后透露半點風聲或人云亦云格殺勿論!可見當年的事情對顧云霆乃至整個將軍府的影響多大!顧云霆掩去悲愴挺直脊背對顧青娥說:“青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樣你娘在九泉之下才能稍有慰藉。昭瀾伊那邊,當年也是我實屬無奈皇命難違,可我絕不能再讓你重蹈我的覆轍!顏師府一事你年紀尚小,我和你娘拼盡全力才將你保住。可自上一次九親皇子求圣上賜婚后,你接連遇刺,這絕對不是巧合,青娥!先前因事發(fā)突然為父自作主張在圣上面前提議暫緩此事,若你真心與九皇子兩情相悅,即便豁出去為父也定不會再次阻攔,今日你要如實回答為父,那九皇子你想不想嫁?”
顧青娥不可置否回答道:“父親,女兒不想嫁給九皇子!女兒先前并未見過九皇子,只一次偶然集會與嵐安走散,碰巧遇見過,絕無兒女之情!那九皇子在女兒及笄之禮完成后沒多久就面圣求賜婚,不難看出其早有預(yù)謀,女兒覺得他并非真心愛慕我,只不過貪戀女兒身后的將軍府罷了?!?p> 顧云霆看了一眼顧青娥:“若九皇子當真娶了你,那會對誰不利?”
兩人眼神交流后便心照不宣,若九皇子最后真的娶了顧青娥,那無疑是對左丞相昭衡不利!因九皇子是當今圣上與皇后所生,而當今皇后正是右丞相淮容遠之女淮鴛。左右兩丞勢力一直屬于水火不容之態(tài),若九皇子娶了顧青娥那就表示將軍府傾向了右丞相一派,依左丞相昭衡的作風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所以就有了顧青娥最近幾日接連遇刺的結(jié)果。此時顧青娥腦海里好像回憶起了什么,卻又想漏了一拍怎么也憶不起來,只是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是顧青娥的生母顏羽如在給兒時的顧青娥什么東西,可顧青娥怎么也看不清……顧青娥晃了晃腦袋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爹,這件事情他們既然下了死手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總要想些對策去應(yīng)對,您再多派些人手暗中保護我,府中的下人也要多加提防留意,云羽園內(nèi)有昭夫人的人,知羽園肯定也不會少!我現(xiàn)在的實力稍弱,以后也會多加小心。娘的事情,您也不要太過心急,女兒會想辦法查清此事!”
顧云霆點頭:“為父既以隱忍了這些年,便不會急于這一時,你且放心,只不過為父現(xiàn)在主要還是擔心你,青娥,當年你娘只告訴我要多加保護好你,卻也沒有明言告訴我原因,羽如要我這樣做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不會多加追問,不過我既已對你娘立下誓約,便不會讓他人傷你一毫一發(fā)!”
顧青娥聽到顧云霆的肺腑之言心中感動不已,暗暗攥緊拳頭,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去傷害自己和家人!
父女二人商討一陣過后緩緩走出密室,不多時,門外響起一個急促的聲音:“將軍,大小姐,奴婢有要事稟報。”
顧云霆:“何事如此慌張,進來吧。”
來人正是云羽園的寧兒,寧兒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回稟將軍,是大小姐的云羽園內(nèi)的婢女小嵐,自殺了?!?p> “你說什么!”坐在一旁的顧青娥聽到寧兒的話,難以置信,明明剛才從云羽園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轉(zhuǎn)眼嵐安就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