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確定袁伊不會騙他們的辦法和易欣澤不一樣,顏雨是憑直覺。
一個人假裝對另一個人好,不論怎么“注重細節(jié)”都會漏出破綻。當然了,這種破綻想找出直接證據(j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用心體會。
但是,當那個人知道他是假裝的之后,隨隨便便一回想就會發(fā)現(xiàn),破綻無處不在,只不過之前是自己想不通的古怪之事罷了。
同樣的,與人相處時,他人的真誠也可以用心感受到,也是不論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顏雨就是用這種辦法,確定袁伊是真心想幫自己和易欣澤。
袁伊覺得陳橫和易欣澤、顏雨之間有問題,易欣澤和顏雨發(fā)現(xiàn)陳橫在欺騙袁伊,他們都沒有明說,只是很含蓄地點到為止。
這讓第六感不那么靈敏的小楓覺得現(xiàn)場非常混亂,他們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懂,話里面的意思她卻是無比茫然。
這也不怪小楓,小楓性格大大咧咧,平時懶得、也不喜歡琢磨事情,無法察覺到這些也是理所應(yīng)當。
但是,小楓也有她的過人之處,她知道現(xiàn)在的待客廳很是混亂,就自己悄摸摸離開了。
“君子不入危局,我也不入!”小楓心中想道。
站在第三方角度上不難看出,陳橫對袁伊是真的好,不過在自己做的事情上欺瞞了袁伊。袁伊賢惠且識大體,不該知道的她問都不問,對陳橫更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易欣澤和顏雨怎么都想不明白,陳橫這個奸人祖輩上做了多少善緣,積了多大的功德,他才能有袁伊這樣的妻子?!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還沒有炎離族的時候,鸞州地界上混亂不堪,虎族、狼族、狐族、蛇族、花族、樹族之間沖突不斷,鸞州的風氣極差無比。
六大種族之中以虎族的實力最強,在鸞州的地位最高。其他族群不甘被壓榨,決定奮起反抗。
實力最弱的樹族聯(lián)合實力第二強大的狼族,欲意一起扳倒虎族,樹族向狼族承諾,扳倒虎族之后,樹族得到現(xiàn)在狼族在鸞州的地位即可,狼族以后就是鸞州第一,也是唯一一個大族群。
陰謀之中,從來都不缺少那些骯臟的手段。誰也不曾料想到,樹族和狼族扳倒虎族過程中,包括之后,狼族也被打壓得非常嚴重。
為他人做嫁衣的狼族被樹族再次聯(lián)合其他族群,如法炮制地扳倒。
接下來,狼族幾千年都沒有再崛起過。都說否極泰來,不過這個好像和狼族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當然了,在樹族的崛起歷史中,也有是樹族的家族沒能跟上,被狠狠地拋棄在后面,比如身為樹族的袁伊家,以及安安家。
陳橫是蛇族,陳橫和袁伊家的先人聯(lián)手,在扳倒虎族的歷史中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他們都被歷史之勢甩在了身后。
這就是幾千年前陳橫家和袁伊家的淵源,不僅如此,陳橫和袁伊的牽扯也非常多。
兩個落魄的家族,其子孫也是受盡了苦難。當然,也不僅僅只有苦難,還有各種各樣的排擠欺辱。
曾經(jīng),陳橫和袁伊也被同族或者異族人打壓排擠,直至流落街頭。倘若不是陳橫和袁伊兩人相互扶持,他們各自的命運并不是那么難以想象得到。
故此,陳橫和袁伊的感情才會如此堅不可摧,可以抵御這世間的一切。
陳橫和袁伊命運的轉(zhuǎn)變是從陳橫去炎離族做殺手開始的。為了護住在袁伊心目中的那份善良,陳橫騙袁伊說他是教書法的先生。
當然,陳橫也只有在袁伊面前才有良善之心。
陳橫和袁伊一樣曾經(jīng)善良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心是會變的。
當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改變,有的人則是一直保持著那顆赤子之心。
同樣的環(huán)境也會孕育出兩個完全不同的心,或許,這就是不同選擇的原因吧。
現(xiàn)在看來,袁伊和小楓的關(guān)系如此之好也就不奇怪了,因為那時的小楓對袁伊也是不離不棄。
易欣澤和顏雨在陳橫袁伊家修養(yǎng)了許久,姑且可以說相安無事吧,或者可以說暫時相安無事。
“公子,那兩個人在家里住了這么久,他們不會不走了吧?”小楓若有所指地問陳橫。
說小楓若有所指著實有點牽強,她分明是在直接提醒陳橫:他們在家里住了這么長時間,你早就應(yīng)該把他們趕走了。
而且,小楓也不像其他傭人一樣,對陳橫畢恭畢敬。
小楓認為:“我和小姐一起長大,是小姐的丫鬟,可不是你的仆人。”
當然了,小楓也是那么做的。從陳橫和袁伊認識,甚至到他們成親,小楓都沒把陳橫放在和袁伊一樣的位置上,從來沒有。
“有朋自遠方來,自然要開心了,你也不用那么想不開?!标悪M微笑著勸小楓大度一些。
“唉,這種苦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小楓一邊走一邊獨自感嘆,甚至招呼都沒和陳橫打就離開了。
陳橫并沒有怪罪小楓的意思,他早習慣了這樣。
“你和他們只是拌了幾句嘴,就覺得現(xiàn)在是苦日子,那你可知我心中之苦!”陳橫心中想道。
陳橫之苦在于,明明自己追殺的人就在眼前,另一個經(jīng)常壞自己好事的人也在,這正是天賜良機,但就是不能動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斯!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嗎?”袁伊發(fā)現(xiàn)陳橫一人呆呆愣在那里,于是走過去關(guān)心道。
“哦,哈哈,沒什么,只不過是這批學習書法的人,其中有那么兩個怎么都學不會這個’永’字,讓我著實有點頭痛。”陳橫迅速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這么多年瞞著袁伊,陳橫找理由愈發(fā)地心應(yīng)手,而且都非常合理。
“我發(fā)誓,除了這件事,其它的再也沒對你有半點隱瞞。而且,這件事最多也只能算半件,因為它幾乎對你毫無影響。”對袁伊撒了這么多年的謊,陳橫心里也越來越過意不去,故此心中自我安慰。
“事情大都是欲速則不達,書法就更是如此。”袁伊微笑著繼續(xù)勸慰陳橫:“而且你也清楚,’永’字是書法中相對較難的幾個字之一?!?p>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哈哈。”陳橫笑道。
“你?。 痹烈灿行o奈。
陳橫微微扶著袁伊慢慢走著,他們有說有笑,甚是歡快。
遠處的易欣澤和顏雨看到,不禁感慨萬千:“真是白瞎這么好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