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戰(zhàn)士剛一落地,卻是馬上站起身來,與二人繼續(xù)較著勁。
亞倫與花木蘭本不想與她交戰(zhàn),奈何被她封住去路,此刻也只好拼命,眼看著就要將她連人帶鏈一并拽飛。
正這時候,一柄斧頭不知從何處而來,朝著花木雯的面門旋飛而來。
花木雯身形靈敏,自然是躲的開,只是她手下剛一松勁,卻是被那女戰(zhàn)士看準時機用力一拽,竟是朝著那去勢極猛的飛斧撲去。
亞倫見情況不妙,只好放開長鏈,緊跑兩步撞開花木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救下她的性命。
那飛斧‘咻’的一聲從亞倫左臂飛過,在他的皮肉上拉開一道長口。
亞倫眉頭一鄒,這下倒好,兩只胳膊卻都是受了傷。他感覺雙臂上陣陣劇痛,但在這生死關頭卻也來不及處理傷口。
花木雯被撞倒在地,不敢相信這個剛認識自己沒多久的金發(fā)男人,竟然冒著生命危險救下自己一命。
“你…”她本就是個性格直爽的女子,可是遇到這種情況,卻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亞倫早就看出花木雯是一個要強的女子,便忍著疼痛隨口說道:“我什么我?這次只是恰巧救了你,以后你一定要還給我?!?p> “我以后一定還給你,除非我死,不然一定還你一命!”花木雯斬釘截鐵的說道。
亞倫滿不在乎的看了她一眼,隨后認真的看向面前的敵人,花木雯也看向那女戰(zhàn)士,此刻還在戰(zhàn)斗之中,沒工夫談那些兒女情長或者生死恩情之類的。
二人都已看出,這名女戰(zhàn)士的鏈枷屬于中程攻擊的利器,但是發(fā)動攻勢需要一定距離供她揮動長鏈,如果是貼近近戰(zhàn),那么沒有足夠距離揮動長鏈的鏈枷,也就不會再具備那旋力所帶起恐怖破壞力,到時候再去解決她,就不會再費什么力氣。
只是他們左右看了看戰(zhàn)場,并未發(fā)覺是誰扔出的斧子,難道只是那些互相廝殺的士兵無意投擲而出的?
亞倫小聲說道:“小心點,那柄斧頭好巧不巧的飛出來攻擊你,很可能還有很厲害的人藏在暗處?!?p> 花木雯拔出背后殘劍,亞倫也撿起滿是裂痕的盾牌。
“管不了這么多了,先拿下她。掩護我,再被糾纏在這里,遲早要死在亂刃之下!”
“嗯?!眮唫悜艘宦?。
二人向著女戰(zhàn)士猛沖過去。
那女戰(zhàn)士卻是不慌不亂,鏈枷對著花木雯又是橫揮而去。奈何亞倫使用盾牌的嫻熟實在遠超常人,這一鏈枷又是被他擋了個結實。只是這一下又讓他的右臂一震,令他的傷口處吃痛不小。
“很好!”
花木雯腳下疾步踏出,輕盈的身體在此刻發(fā)揮出巨大的優(yōu)勢。她從亞倫的盾后猛沖而出,好似離弦之箭,在女戰(zhàn)士剛剛來得及收回長鏈,還沒有機會再次出手揮動鏈枷時,手中殘劍對著她的咽喉就是猛刺而去。
“噹”的一聲金鐵相交之聲,殘劍卻是被一柄斧頭擋了下來。
花木雯一驚,一個頭戴長角鐵盔,身穿獸皮的狂夫不知何時站在了女戰(zhàn)士的不遠處。
那斧頭卻是被他擲飛而來擋住她的刺擊。看來剛才偷襲向自己的飛斧,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花木雯一擊不成,鏈枷卻又一次猛揮過來,女戰(zhàn)士揮動那鞭型武器纏繞而來,看樣子想要將她緊緊捆住。
花木雯見勢不妙,連忙蹲下身去,堪堪躲過長鏈的纏繞,卻不想那狂夫抓住機會就是一腳猛踹而出,她剛來得及用左臂護住面門,就被踹飛出去。
好在亞倫在后面接住花木雯,才沒有讓她摔在地上承受二次傷害。
“傲拉夫,我應付的了他們!”女戰(zhàn)士卻根本沒有想要感激那狂夫的意思,語氣中帶著斥責之意。
那狂夫淡然走過女戰(zhàn)士的面前,看也不看她一眼,默默撿起地上的斧頭。
“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同時應付他們兩個人?瑟妝妮,好歹你也是凜冬之爪的戰(zhàn)女,如果你比我先戰(zhàn)死的話,我可是很困擾的,畢竟還要重新選出一個首領,到時候部落里又是一場斧刃帶起的殺戮和血腥之風?!闭f著話,他還揮了揮斧頭。
“你!”
女戰(zhàn)士面露怒色,想起數(shù)年前部落內(nèi)進行首領選戰(zhàn)時的情景卻又是冷眉舒展開來。當時的選戰(zhàn)正是她和這個名為傲拉夫的狂夫堅持到了最后,卻不想最后的選戰(zhàn)剛一開始,她就被對方一斧子砍掉頭盔上的一支鋼角。
一想到這,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頭盔左邊在數(shù)年前就斷掉半截的鋼角。
“怎么?還在為那件事耿耿于懷?”
“當然!”名為瑟妝妮的女戰(zhàn)士微微舉起拳頭,“但我并不是記恨你砍掉了我戰(zhàn)盔上的鋼角,我恨的是你竟然沒有打敗我,而是轉(zhuǎn)身就走出選戰(zhàn)場地!那比殺了我還要令人感到恥辱!”她此刻發(fā)怒時的的模樣,倒是多了一絲可愛。
狂夫傲拉夫不以為然的淡淡說道:“因為你根本殺不了我,所以我失去了跟你戰(zhàn)斗的理由和興趣?!?p> 瑟妝妮還要再說什么,卻是被傲拉夫一聲打斷。
“你如果再糾結在往事上的話,他們可就逃遠了哦?!彼斐龈^指向已經(jīng)跑出一段距離的花木雯與亞倫。
二人本就無心卷入這場戰(zhàn)爭之中,見那兩人莫名其妙的互懟起來,自然是樂得逃命。只是這次依然沒有逃出多遠,背后卻是又飛來一斧,那一斧來勢極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和躲避。
可那斧頭卻并沒有擊中兩人,而是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
花木雯與亞倫面面相覷,這自然不是對方失了準頭這么簡單,兩人此時并排而跑,相距不足半個身位,要是擲出的斧頭從他們之間飛過,那可比擊中他們要難的多了。
“站住,不然下一斧就砍在你們的背上!”
二人果然應聲站住腳轉(zhuǎn)過身去。只能戰(zhàn)了,此時再說什么逃避,卻是再也無法避免卷入什么戰(zhàn)爭之中,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卷入到這場三方混戰(zhàn)之中。
“那個女人?!卑晾蛑噶酥富决?。
花木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問道:“我怎么了?”
傲拉夫反問道:“知道我剛才為什么不砍中你們嗎?”
花木雯不屑一顧,一臉干嘛跟老娘裝作很熟的樣子來擺臭譜的表情。
傲拉夫見對方不再搭話,卻是瘋狂的大笑起來。
“因為你剛才差點殺死瑟妝妮,你是我在這場戰(zhàn)爭中,目前發(fā)現(xiàn)的唯一有可能殺了我的人!”
他的聲音如此狂傲,語氣中卻又莫名的帶著絲絲寒意。
話音剛落,傲拉夫持著斧頭疾步?jīng)_向花木雯,手中斧頭揚起,對著她的面門就砍過去,角度叼專且落勢極猛。
敵人來勢洶洶,躲是已經(jīng)躲不過去,花木雯只得舉起殘劍抵擋,那斧頭猛壓而下,與殘劍摩擦出‘咯咯’金響和零星火花。
亞倫剛想過去解圍,卻不想一只龐然大物對著他就沖撞過來,他只得翻滾在地,堪堪躲過那巨大的身影和鋒利的獠牙。
卻是剛剛的女戰(zhàn)士已經(jīng)返身騎上野豬背,操縱坐騎對著他沖襲而來。
那野豬似乎也不是凡物,光看它渾身的冷灰色皮毛,就知道跟先前的那匹冰原狼一樣,屬于冰原特產(chǎn)。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冰原上的猛獸都這么巨大,難道是因為個子大比較扛凍?
亞倫使勁晃了晃腦袋,此刻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之前的鏈枷他還能擋下,但若是被這如同戰(zhàn)車一樣的龐大生物給沖撞一下,繞是他的身子骨再結實,也得被撞得粉身碎骨不可。而且他也隱隱注意到,在剛才接下三次鏈枷之后,自己盾牌上的裂痕似乎更加細密起來,怕是再擋幾下攻擊,就得報廢當場。
不過好在那冰原野豬雖然體型巨大,可沖撞之時卻多了一些蠢笨,只知道橫沖直撞不說,連那女戰(zhàn)士在它極力奔跑的時候也只能緊拽韁繩穩(wěn)住身形,并不能在它沖撞的同時揮動鏈枷攻擊自己。
只是那野豬似乎體力極佳,皮糙肉厚的它也不在乎撞到戰(zhàn)車還是樹木,就好像一輛活體戰(zhàn)車一樣橫沖直撞,它沒有傷到亞倫,倒是無意間傷到了那些已經(jīng)有心避開這里一些的士兵們。
亞倫無暇他顧,疲于躲避冰原野豬的沖撞,一時間倒是騰不出手去幫助花木雯。
再說花木雯與傲拉夫剛一交戰(zhàn)就顯現(xiàn)出勢均力敵的態(tài)勢,只是那狂夫本是使雙斧的高手,如今只有單斧在手,卻根本就沒有發(fā)揮出完全的實力。
傲拉夫漸漸失去了耐心,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破滅了一般,心中微微一嘆。他虛晃一斧,趁著對方躲避斧鋒的同時,在地上滾了兩下,撿起幾步外的另一柄斧頭。
他的雙手握著斧柄末端旋轉(zhuǎn)著兩支斧頭,閑庭信步般走向花木雯,只是他的表情中夾雜著一絲莫名的失望。
“看來,你也無法殺死我…”
聽到這句話,花木雯更加不明所以起來,這人從剛才開始就說著一些莫名其妙且不著調(diào)的話,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莫非…,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一想到這,才回過味來,這可是在戰(zhàn)場之上,自己怎么走神了?
見對方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傲拉夫卻是站住腳步,仰天長嘆一聲,耐心的解釋起來。
“只有在戰(zhàn)斗中死去,才是一名弗雷邇卓德戰(zhàn)士一生最光榮的終結與最終歸宿,我討厭躺在火堆旁安詳?shù)睦纤?!?p> “戰(zhàn)死?老死?”花木雯聽的云里霧里,“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因為…”一說到這里,傲拉夫的身上忽然爆發(fā)出滔天的狂暴戰(zhàn)意,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無比濃郁的血腥味和殺戮氣息,令久經(jīng)沙場的花木雯都是心中一顫,握著殘劍的雙手都不免抖了一下。
“因為,我在一次預言中知道自己將安詳?shù)慕Y束自己的生命,那是懦夫的命運!更是對族人莫大的侮辱!”
話畢,他猛的同時擲出雙斧,整個人猶如脫韁之馬沖向花木雯。
花木雯心中暗驚,這兩柄斧頭的投擲速度可比剛才快了數(shù)倍有余,沒想到這個看似一根筋的狂夫,竟然還知道保留實力,此刻突然爆發(fā),卻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噹,噹”
花木雯使盡全力抵擋住飛斧,握住劍柄的雙手虎口一震麻痛,這一招的威力果然也是呈數(shù)倍的增長。
可是她剛來得及用劍擋下兩柄斧頭,那狂夫的身影卻已經(jīng)如同撲食的兇獸沖到她的面前。
只見傲拉夫左右雙手抓住花木雯的雙肩,在對方詫異和恐懼的目光中,帶著鐵盔的頭顱對著她的腦袋就是狠狠撞去。
狂暴狀態(tài)中的傲拉夫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留手,一招一式間都是爆發(fā)出無與倫比的強大攻擊力。
花木雯的心中只來得及一涼,她沒想到這個狂夫甩出自己的武器進行佯攻,竟然只是要近身用他的頭顱撞向自己的頭顱,這種毫無常理可言的搏斗方式,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只是現(xiàn)在再說什么都完了,那鐵盔怎么看都要比她的額頭來的結實無數(shù)倍,這一下下去…
好像鐵棒砸在木頭上的悶響聲從兩人的腦袋之間發(fā)出,花木雯應聲而倒,身體軟綿綿的
沒有一絲生氣,額頭正中央更是被撞出好大一塊鈍傷,鮮血如同泉水一樣不停從她額頭上涌出。
傲拉夫不用看也知道,這姑娘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他默默撿起地上的雙斧,邊轉(zhuǎn)身走向瑟妝妮那邊,邊失望的嘀咕道:“果然,你也無法殺死我…”
鮮血染紅了花木雯的臉龐,染紅了她烏黑秀麗的長發(fā)。只是那長發(fā)不知為何在鮮血的侵染下,又慢慢由血色轉(zhuǎn)變?yōu)闈嵃咨?p> 花木雯微微睜開雙眼,她將手臂伸在面前看了看,小聲的自言自語道:“這種能夠控制身體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呢…”
“嗯?”
傲拉夫一驚,緩緩回過身去。入目處,剛才還生息全無的花木雯,竟然安然無恙的站了起來,雖然身上的傷口讓她看起來很是狼狽,可是整個人的氣勢都與之前判若兩人。
敏銳的如同野獸般的直覺令傲拉夫察覺到了什么,“你是誰?你不是剛才和我戰(zhàn)斗的那個人,可是你卻又明明就是剛才的那個人!”
“你的直覺很敏銳嘛?!被决┹p佻的回答道:“我叫花木銳,剛才和你戰(zhàn)斗的叫花木雯。話雖如此,但我卻隱隱感覺到這并不是我的真正名字,或許,是因為被那個家伙送到這個世界的緣故,所以我們的名字都和被復制的對象重疊、組合在了一起吧…,再或者,我就是那個被復制的對象?”
她邊說著話,邊看著自己的手,話畢,又看向?qū)Ψ健?p> “你在說什么?”這次換成傲拉夫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
“但是這不要緊,”花木銳右手握劍,緩緩閉上雙眼,用左手輕輕撫過劍身,待到她的手掌撫至斷痕處時,那斷痕上爆發(fā)出劇烈卻并不刺眼的光芒,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森綠色符文貼合著她的手掌,形成斷掉的另一半劍身。
待到符文徹底補全劍身,花木雯才又緩緩睜開雙眼,她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只要明悟自身,自然可以知道我們真正的名字。而現(xiàn)在,我就如你所愿,在戰(zhàn)斗中殺掉你,成全你以最光榮的終結!”
她的語氣冰冷異常,令傲拉夫這個在北境生長、廝殺長大的鐵漢都感覺到森森寒意直透心底。
傲拉夫驚訝的大吼道:“你竟然掌握著符文之力!”只是他的表情中,卻另有一絲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