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吧”少年拾起她的無影劍,遞給她,她拿住無影劍,一聲不吭。
“阿瀾”婆婆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擔憂地看著她。
“婆婆,放心,我沒事兒的”她拉住婆婆的手,將靈石交付在婆婆手上“您幫我看好它”
“莫道不銷愁,舉杯更添愁”她捧著酒杯,灌得滿醉,“小二,上酒”店小二倒是跑得勤快。
“哎,你們看見了嗎?那姑娘已經喝了一下午了,也不知怎的”
“我看她沒醉”
“都這樣了,怎么可能沒醉”她的目光狠厲地盯著談話的看客。
“算了,別說了”看客瞥見了她的眼神,低下頭。
有一雙眼在暗處搖著扇子,默默地看著她。
“喝好了,結賬”
“好嘞”
“一共是…”
“哦”她給了銀兩,搖搖晃晃地走向酒莊外。
“哎,走路不看路的”她迎面撞上一個人。
“路這么寬,你管的著嗎”說著又搖搖晃晃地走了。
“一個姑娘家,算了,不和你計較”那人拍了拍衣服。
“呵,就這點計量”她輕蔑地看著撞她那人的背影。
“你跟了挺久了吧”她靠在巷子轉角的石階上,平靜地說著。
“你演技挺好的,可是方才你雖然微醺醉態(tài),步子可穩(wěn)的很”
“哦”她抬眼看了一眼,是個搖著玉面扇子的老頭。
“你也不耐,前輩雖然披著一副龍鐘老態(tài)的臉,身子骨卻和年輕人一般無二”
“這姑娘知道得挺多,我且探探她的功力幾何”老頭心想。
“呵,那我老人家不出全力對不起姑娘抬舉”說著將一折玉面扇飛出。
“哼”她瞇著眼翻了二三跟頭,“不過如此”
那扇子也非等閑,繞她回旋幾圈,她又凌空踩在深巷巖壁,瞧見了水缸,“有了”她輕哼。
她從發(fā)髻上抽了銀簪,黑色瀑布散在身后,配上那清冷的俏臉,絕佳。
她在空中臨摹了個水境,那缸里的水全浮在她銀簪周圍,極溫順的。
“去”那水像注入靈魂似的,全兇猛地襲向那老頭,老頭淺笑,老頭凌空踩在飛旋而歸的扇子上。在她的水咒內竟能自如穿梭,“小姑娘,你可有些弱啊,哈哈哈哈”
“咕咚咕咚”老頭劈開水咒,“哐當”她手上的銀簪落在地上,“呼哧”那水咒失了引力,綻開在地上,而后歸于平靜。
“你就這些本事”老頭將扇子扣在她頸前。
她淺笑,“可不是,我畢竟只是個黃毛丫頭,還沒你個老頭厲害”
她悄悄在背后攥著破水殘印。
覆水竟然全收,拿水悄然蔓延在老頭背后,老頭感到肩上有人拍打,“有什么事兒等會兒再說”老頭推開那只手。
“這手怎么有些濕乎乎的,不對”
她輕松地將脖子挪開玉面扇,挑眼看了看老頭,“你看看你腳下”
“啊,怎么會這樣,難道是破水殘印,可是他不是死了嗎,他怎么會給你這么個黃毛丫頭”
“你猜”
“你這丫頭看來狠毒,定是你強從他手里奪來的,那莫非是你殺了他”老頭眼里滿是恨。
“你現在都是落湯雞崽,抬不起頭來,還有余力來對付我,那我可得睜大眼瞧明白了”
破水殘印將老頭圍得死死的,老頭一用力就被那水浸得透濕,臉上的皺褶更明顯了,老頭的妝容竟然被卸下了,只是又被老頭擋住了。
她皺了皺眉,“原來你一直在讓著我,你究竟是誰”
老頭背過身,“你猜”
“猜什么猜,你把手拿開就見分曉了”她一把拉住老頭的衣服,老頭將她的手用扇子劃開那片衣角,飛升站在屋頂,仍然是背過她的。
她自然也是凌空飛上去追,她淺笑,瞬移到老頭前面,那老頭依然用衣袖擋了半截臉,不過,老頭眉眼俊秀,約摸二十。
“你擋住,尤可辨出俊俏少年氣質”
“你既然怕露出真面目,一開始還故意讓我的水咒占了上風,豈不可笑”
“那你還不是追不上我”老頭趁著說話間隙,扔了迷霧,消失于她眼前。
“這個是”她撿起那老頭遺落的輪盤。
“我還是回去問問”她飛向了木屋。
“瀾丫頭,你”婆婆看著她神色恢復淡然,松了口氣。
“婆婆,你快幫我看看這東西”
“這是用來占卜的”
“哎,這…這東西怎么在你手里”婆婆眨著眼,拿起輪盤仔細的看著。
她簡略的將與老頭交手的過程告訴了婆婆。
“和你交手的是諒書,他最擅變臉,不過你竟然能一眼識破”婆婆有些感慨“看來你有能力擔起責任了”
“但是,這輪盤既然在你手上,說明他已經找到這兒了”
“唔,既然來了,我也無懼”
婆婆嘆了口氣,有些愁眉不展。
“他可沒胡苑哲那怪人那么容易對付,而且行蹤不定”
翌日,她和婆婆用完晚膳,歇下。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婆婆卻難眠,“看來你還是來了”
鑼聲遠去,樹影婆娑,長青的葉霎時間全黃了。
“老嫗活的本就膩了,留著時日無多,給我個痛快吧”
“呵,痛快,你殺我父兄時何曾想過他們無辜,你要痛快,呵呵呵,可笑”
“我…的確是錯斷了”那人將枯黃的樹葉染的緋紅。
“不”她氣喘吁吁地從夢中驚醒,她披上單衣,匆匆推門入婆婆房間,結果沒看見婆婆,她驚恐的緩慢地走向木屋外,血跡染紅了枯黃的樹葉,她摟著血泊中的婆婆。
長青的葉子木屋不再有,而世間對她來說的交心的親人也沒了。
“她欠我的,還了,我的命,你要,拿去便是”那人閉上眼,只等她取下性命。
“是你”她紅著眼,無影在她手里,她入夜無影,灰蒙蒙的夜里殘月上有了血色,一劍將其斬殺,這是她用無影第一次置人死地。
“入夜微涼,我本薄情”她嘴角蒼白,她的嘴里噙著血淚,她支著無影,無力地昏厥在地。
“哎,何必呢”呆瓜從劍中抽出身來,將她扶到床榻。
“你們凡人都這么重感情嗎”
“哎,你醒了”
“你”
“我啊,你天天都背在身上的”
“你是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