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講武德
程咬金身為唐朝開國元勛,更是李世民的心腹大將,雖不如傳言所說的那樣大字不識一個,但確實沒什么文采,只能算是個識字的人罷了,對詩文毫無鑒賞能力。
聽聞長孫無忌詠讀詩文,頓時大樂。
“長孫大人若是想要辱罵自己,自可關(guān)起門來罵,莫要君前失儀?!?p> 聽聞此言,長孫無忌鼻子差點都氣歪了,自己詠讀詩文,怎么就成了辱罵自己了?
“老匹夫莫要猖狂!某奉皇命詠讀詩文,怎就成了辱罵自己?大字不識一個,就別在這里出風頭,免得貽笑大方!”
程咬金乃是土匪頭子出身,沒理也能攪三分,現(xiàn)在占了理,豈會怕他長孫老狐貍!
對李世民行了一禮,說:“圣上,某參長孫大人君前失儀?!?p> 李世民正被這塊憑空出現(xiàn)的木板弄得愁腸滿肚,現(xiàn)在兩位重臣有開始針鋒相對,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
指著程咬金,黑著臉斥責道:“程咬金,莫要胡攪蠻纏!”
程咬金不樂意了,辯駁道:“圣上明鑒,俺老程豈是胡攪蠻纏之人?”
此言一出,殿內(nèi)眾人紛紛側(cè)目:這貨得多厚的臉皮才能問出這話。
而程咬金全都熟視無睹,用極為誠懇的眼神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一臉嚴肅的盯著程咬金,很想對著憨貨來一句:你什么樣的人,你自己不知道嗎?
但他知道,這話敢說出來,這憨貨絕對得沒完沒了!
索性,就給這貨一個機會,看這貨有什么歪理!
“這首詩,朕也讀過,雖說格式上有些出格,但字句之間充滿詩情畫意。既然你說無忌讀這首詩是在辱罵自己,你給大家解釋一下,這首詩有何不妥之處!”
若只是長孫無忌讀過,程咬金還敢明言,可李世民讀過,程咬金就沒這個膽量了。
若是在皇帝高興的時候還好,現(xiàn)在正是不高興的時候,自己再觸怒皇帝,那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嘛!
雖說死不了,但打他一頓還是很有可能的,以前就沒少挨打!
“圣上讀過,俺不敢說。”
“說!”
不讓你說的時候,你非要說。
讓你說的時候,你不說了!
這是拿朕開涮嗎?
李世民臉上怒意一閃而過,連聲音中也帶著幾分狠色!
程咬金無奈啊,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事已至此,不說也的說了。
不過,說之前還是先上上保險為好。
“請圣上恕俺無罪!”
李世民強忍著怒意,說:“恕你無罪!”
程咬金有些為難的扭捏道:“請圣上下一道圣旨!”
李世民徹底被這蹬鼻子上臉的憨貨給惹怒了!
“啪!”
一封奏折飛出,打在程咬金的臉上。
“朕是言而無信的人嗎?趕緊說!”
程咬金絲毫不惱,屁顛屁顛的將奏折撿起來,放到李世民面前的桌案上。
一臉奸笑的說:“現(xiàn)在某就是長孫大人,再念一遍詩文。”
“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呆驢!”
靜!
很靜!
寂靜無聲!
落針可聞!
殿內(nèi)沒一人出聲。
一首繪聲繪色描寫春意的詩,硬生生被程咬金念成了罵人的詩。
若是只有長孫無忌讀過,眾人還敢嘲諷一番,可連李世民都讀了,誰也不敢出言,否則就是連李世民也一塊嘲諷了。
反觀李世民,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剛才還在疑惑,被自己流放的人,為何會送來一首描寫春意的詩,現(xiàn)在徹底明白了。
這首詩,誰讀誰就在罵自己!
而程咬金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李世民的怒火一般,帶著炫耀湊到李世民跟前說:“圣上,俺說完了。是你說不罰俺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這就是程咬金混跡朝堂的智慧——自污!既然說都已經(jīng)說了,再讓圣上收拾自己一番,也無妨。
那些放不下名聲、功高震主之人,都被圣上給暗中收拾了,唯有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程咬金,雖然時不時的被圣上給收拾一番,但有事兒還是讓他程咬金沖在前面。
在朝堂上混,最怕沒用,你要沒用,那可就徹底完了!
李世民的臉,就如同剛從煤窯上來一般,黑的純粹!
再加上怒氣上涌,臉頰充血,真?zhèn)€臉色都是黑紅黑紅的,如同關(guān)公一般!
心中對程咬金的怨恨,猶如波濤洶涌的大海,一浪高過一浪!
這憨貨,朕難道不知道你說完了嗎?還用你來匯報?更何況朕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需要你這個憨貨強調(diào)?
“程咬金口氣濃重,還敢近朕身前,視同君前失儀,罰奉兩月!”
“噗通!”
程咬金一個沒站穩(wěn)跌倒在地,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目瞪口呆的同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圣上,你不講武德!
李世民怒瞪程咬金一眼,說:“程咬金,你可認罰?”
這就是程咬金的目的,豈會不認?
“俺是有口臭,俺認了!”隨后又嘟囔道:“俺婆娘都沒說過俺……”
李世民的臉更黑了,在這么下去,恐怕得中風!
隨即,轉(zhuǎn)移話題。
“這落款之處‘爸爸’二字,你們可知什么意思?”
在唐朝對父親的稱呼一般是耶或者阿耶,對爸爸二字就比較生疏了。
程咬金大刺刺的說:“這個人可能名字就叫爸爸!”
這番解釋,明顯與前文不搭,也沒人搭理這貨。
這貨自討沒趣,索性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面對李世民的問題,其余幾位大臣也在苦思冥想。
片刻之后,房玄齡帶著幾分不確定道:“臣在《廣雅》一書中見過此字,具體何意卻記不大清了?!?p> 經(jīng)房玄齡一提示,杜如晦也想了起來,說:“在《廣雅·釋親》篇:爸:父也,王念孫曰:“爸者,父親之轉(zhuǎn)”?!?p> “嘭!”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罵道:“豎子,安敢如此欺朕!”
這下,他完全明白了,先是寫詩罵他,然后又說是他父親,一年前自己到底流放了哪個膽大包天的鱉孫!
自己當時怎么就沒有把這家伙給一刀砍了,一了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