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功勛,無功名,品評不入流者,見父母官行跪禮!”站立左邊的瘦小的師爺,明白縣太爺要給這毛頭小子個下馬威,試一試對方的成色,晃動身板喊道。
正坐當中的蘭縣令,打量一番對方的衣著,實在是寒酸,是個沒有什么出奇的磚匠。
媽的,我上輩子不跪神佛,不跪天主,只跪父母,區(qū)區(qū)百兩銀子,就要我出賣尊嚴!。。。魏太平?jīng)]有猶豫地跪下了。
一時的識時務者為俊杰!面子不重要。
“堂下何人?所為何事?”蘭縣令問道。
“大人,小民魏太平,來領(lǐng)殺妖的賞金?!蔽禾嚼事暣鸬?。
“你將這殺妖的經(jīng)過詳細的講來?!碧m縣令看著此人的模樣,和想象中的大相徑庭,根本不相信。
魏太平就將他如何識破那妖怪的幻術(shù),門道子如何和妖怪周旋,而之后他又如何利用鎮(zhèn)魂石將其封住,如何用青磚把妖怪開瓢,都講述了一遍,只不過遇到青光眼板磚中的前輩一事,和自己神魂之法術(shù),都隱藏起來,避而不談。
“嗯!整件事聽下來,是門道長出力最多,而你只不過撿漏而已。”蘭縣令很是不滿,他以為自己是遇到了能人,還起了招募之心,沒想到只是個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念在你也有功勞的份上,先領(lǐng)賞吧!”
師爺心領(lǐng)神會,走入后堂,不多時,端著一碟散碎銀子拿到魏太平面前。
李魁在一旁連忙沖他使著眼色,暗示他說兩句奉承話,領(lǐng)了就走。
魏太平將銀子拿在手中,顛了顛,連十兩重都不到!頓時火上了起來。
“蘭縣令,您這是何意?說好的百兩,怎么到手連十兩都不到!”
這蘭縣令,分明就是看他穿著寒酸,又沒有出法術(shù),其人好欺。
哎,爺爺?shù)哪切┎仄饋淼囊路_實是有用的。出門在外,難免遇到勢利眼。一身衣服有時就能鎮(zhèn)住對方。
如果今天,能夠換得體的一身,也不至于遭受這樣羞辱。之后一定拿錢先去做一套好衣衫,起碼要告別“蔽膝”,對于他這個現(xiàn)代人來說,實在忍受不了這如同裙子一般的服飾。
但是,他并沒有急于出手,面前之縣官,是肉眼凡胎,根本扛不住神魂困鎖,當下他只想以理服人。
“僅僅一個門道長的口信,當不得真。你若是十兩不要,休怪本官連這十兩也不給!”
蘭縣令越看他,越覺得只是個莽夫,沒有殺妖的本事,就想著賴賬。
魏太平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板磚,對著蘭縣令一指。
“為父母官者,做承諾而不作數(shù)!讓人羞恥!”
聞聽此言,蘭縣令臉色有些難看,驚堂木摔下。
“來人,將此獠帶上枷鎖,重打三十大板!”
李魁早就覺得事情不對,不敢上前勸阻,而是和事佬地喝道,
“大人給你機會,你還不要?快滾出大堂!”
“李魁你敢!”蘭縣令怒氣上沖,“這人我要殺要剮,都是我舉手之間。要你趟著渾水!”
“小人不敢!”李魁連連作揖,不敢再言語分毫。
蘭縣令指揮著四班衙役,沖上去要擒拿魏太平,冷笑道,
“打完三十大板,我看你還有沒有骨氣!”
好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官場做派,讓人不恥!
魏太平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符文。
之前,門道長答應魏太平“出手一次”時,就留下這一張千里符,只要用神魂念動,就可以讓遠在千里的他受到感應,雖然很舍不得,但為了破局,也不得不動用了。
魏太平大喝道。
“道長!速速現(xiàn)身!”
那縣令先是被這一聲大吼嚇了一跳。
“媽的,裝神弄鬼的!你以為瞎喊幾聲,就能夠嚇得住本官。”
十名衙役拿著棍棒向魏太平打去,他只是用青磚揮動,就將木棒頭打得乒乓橫飛!
十名衙役竟然無法近身。
揮舞步伐倒是虎虎生威,變換不斷,有幾分昨天金剛僧兵僵尸的身法。
如今魏太平進入十階,雖然只是神魂大幅度提高,但是身體的修為不是凡人能比!不論柔韌性,輕盈度,或者堅硬程度,都是兩三倍的增加。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舞動起板磚,掃蕩四周。像是一頭大象在抖落身上的泥土。
蘭縣令眼中只絕對魏太平招數(shù)簡單,如同老農(nóng)揮舞鋤頭,根本看不出其精妙之處,果然是個莽夫,只會蠻力。
“好,造反了,師爺,去后堂再叫其他人出來,連那些門人,馬夫,轎夫等等都給我叫出來,我不信今天還收拾不了這個磚匠!”
李魁和其他差人上前就撲,同時低低耳語,“太平,你就先認慫吧!否則之后無法收場!”
魏太平只聽到堂外有呼呼的風聲,眼前閃過一身影,心中安穩(wěn)了些,將青磚揣入懷中,挺直身板,不再反抗。
差人費了十足的勁,將其拿下,卻絲毫不能將其壓彎腰,只能強行壓在行刑的板凳上。
蘭縣令摸著肚子,很不耐煩,“你說你一個磚匠,每月不過一兩二兩銀子,老爺我給你了十兩!你還不滿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往死里打!這等刁民,必須滅一滅其氣焰!”
“魏太平,你找我何事?作為天才的我,可沒那么多時間,要我出手就直說!”
大堂之內(nèi),眾人的氣息一滯。
所有人看向屋外懸空一人,那人仿佛是被一只無形大手擎在空中。
傀儡之術(shù),不但可以控制僵尸,還可以控制自己肉身。。。魏太平暗暗佩服。
這人見所有人都不再動作,這才緩緩落在人前。他仙風道骨,手握拂塵,眉眼冷峻,綾羅的道袍上,寫著個“地”字,正是地道宗的門道子。
魏太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庭仗的板凳上,屁股已經(jīng)留下個紅彤彤的印子。
“道長,你可算來了?!蔽禾揭姷搅藖砣耍肫鹕?,卻被十二名官差死死壓在板凳上。
門道子向蘭縣令略微瞟了一眼,卻沒有和他搭話,而是問魏太平,
“按照你的能力,這些差人應該不再話下呀。怎么如此狼狽。需要我出手么?只有一次機會!”
狼狽?那是我沒有背景,不愿意把關(guān)系弄太僵!這縣令雖然讓人討厭,但是我之后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這個,我自然知道!”
“我只答應你出手一次,別的我一概不管?!?p> “我要你,出手廢了這縣令!”魏太平滿臉憋得通紅,卻從牙齒縫隙中擠出這句話,語氣冷酷,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