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們說她尖嘴猴腮
流淵攤手,也不在意,“趙小二,你怎么這么好哄啊?!?p> “才沒有,”趙婉晚下意識的反駁,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她又說,“因為我相信父親,他肯定不是那樣的人?!?p> “哪樣的人?”流淵側(cè)臥在草地上,一只手托著頭,聲音慵懶。
小姑娘笑得眼睛瞇起,“就是很正直,很厲害,對我很好的人?!?p> “那我又是哪樣的人?”他又問。
“你?”趙婉晚抬頭,想了良久,“你是一個好人?!?p> 流淵噎了一下,咳嗽兩聲,莫名感覺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他笑了,“我就只是一個好人?”
“好人對面就是壞人。”趙婉晚認真地說。
他又笑了,“好,那我謝謝你把我當成一個好人?!?p> “不客氣?!?p> 流淵總能被她噎住。
天也很晚了,流淵送她回去。
然后,趙婉晚就看見自己的東西全部破敗的躺在院子的地上,它們身上蒙了一層灰,像是老人在茍延殘喘。
趙婉晚生氣的很,直接敲開了那扇里面亮著燈的門。
一打開,就看見沈雨綺旁邊放著她娘留給她的嫁妝,正在對著她的棱花銅鏡紅描。
看到她進來,沈雨綺并沒有什么大反應(yīng),拿起一只口脂準備上嘴涂。
那是玉芳齋最貴的口脂,也是趙婉晚最喜歡的顏色。
趙婉晚一把奪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裝口脂的白玉匣子頓時碎成好幾瓣,鮮艷的口脂凝在一起。
沈雨綺冷笑一聲,“趙婉晚,沒有爹爹的寵愛你算的了什么?現(xiàn)在爹爹寵愛我,你毫無地位?!彼蛔忠活D,卻字字誅心。
“可到底,你也只是個下賤的庶女?!?p> 趙婉晚回頭看,流淵還沒走,他看著她,“趙小二,無論如何,也是正經(jīng)的嫡女,你永遠都比不上她?!?p> 趙婉晚后來才知,沈雨綺的母親只是一個異族的巫女,當年以小妾的身份嫁進將軍府,第二年將軍就死在戰(zhàn)場上,將軍府指定是她克死了將軍,將她和母親趕出將軍府。至于如何攀上趙顯之,確實不得而知。
也許是這句話激惱了她,她瞪大眼睛,直接光腳踩在了破碎的白玉盒上,腳底頓時血紅一片,不知是口脂,還是血液。
她的婢女不一會兒就把趙顯之叫了過來,趙顯之臉色低沉,是陌生的模樣。流淵立馬隱藏在暗處。
眼看著沈雨綺又想裝,趙婉晚突然趴下,淚水滿眼,“父親,是我對不起妹妹,妹妹讓我拿個口脂,我都拿不好,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吧。全部是我的錯?!?p> 她哭得撕心裂肺,倒是打亂了沈雨綺的計劃,她以不變應(yīng)萬變,就算用一腳也從凳子上站起里,一把扶起趙婉晚,“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都是雨綺自己笨,雨綺一點也不怪姐姐?!?p> 兩個人抱著,看著倒是溫馨,只有她們倆自己知道,趙婉晚用力蹭沈雨綺受傷的腳,沈雨綺用力掐趙婉晚的后背。
暗暗爭鋒。
趙顯之看兩個人和和氣氣的,他也不好說什么,只好先走了。
趙顯之一走,趙婉晚就把沈雨綺推到一邊,她站不穩(wěn),那只受傷的腳一下站到地上,地上的白玉殘渣還沒收拾,沈雨綺又踩在上面,她痛呼一聲,跌倒在地。
趙婉晚端著她娘留給她的嫁妝就走,沈雨綺偏偏還站不起來。
在暗處的流淵輕笑一聲,趙小二看著機靈地很,大概是不會受欺負了,他也有事要去做。
趙婉晚回到自己的房間,叫了幾個家丁把那些東西放回自己的房間。
墨竹今天一天不見身影,蕭隨也不知所蹤。
她翻開書案上的那本薄子,寫下——今天是晚晚度過最糟糕的一天,但我相信父親,就跟相信我自己一樣。
后來三天,梅姨被以正室的名義抬進丞相府,三茶六禮,一個不差。
趙婉晚心情悶悶,一直都在院子里面,她才不想出去看沈雨綺得意的神色呢。
好吧,她去看過一次,就是趴在圍墻的外面偷偷看。
沈雨綺穿著她衣柜里最金貴的玫紅色翡翠洋花鄒裙,頭戴她的富貴雙喜金步搖。
她本就生的圓潤,穿得喜慶更顯嬌憨。
她迎著客人,像是正經(jīng)的相府女兒。
趙婉晚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什么用也沒有,離開父親她就真的什么也不是。
她坐在妁斕院里,桃花都凋謝的差不多了,光禿禿的枝干,泥濘的地表,美麗過后是這般的不堪。
趙婉晚坐在石凳子上,已經(jīng)快到五月了,她早就脫了襖子,但這個時候她卻想,若是有件襖子披著,也是很不錯的。
蕭隨到底去哪里了?
她不敢去朝陽院,怕看到梅姨和父親,她怕看到了會做嘔。
墨竹不在,蕭隨不在,她也不想出門去找柳卿,她只能蹲坐在那棵香柚樹下。
偶爾,沈雨綺還會帶幾個女孩子進來玩,看到她,就各種笑她。
她不想理她們,無聊又低俗。不是她該交好的對象。
那天,是梅姨和父親婚宴的最后一天,趙婉晚以為自己要熬出頭了。
沈雨綺有帶著一幫年齡相仿的少女進來。
她們沒有再對她指指點點,一開始,趙婉晚還覺得樂得清閑。
直到一個又一個少女走過來找她搭話,她們好像連順序都安排好了,一個少女沒說完,另一個少女絕對不走過來。
她們問得都是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若是過期了的毒藥是沒毒了,還是更毒了。”
趙婉晚無語,“反正毒死你是足夠的?!?p> 又比如,“被門夾過的核桃還能補腦嗎?”
趙婉晚無語,“正好不你那被門夾過的腦子呀!”
又比如,“我最近頭好癢怎么辦?”
趙婉晚更無語,“可能是要長腦子了吧?!?p> 少女們的臉上都布滿憤色,趙婉晚甚至聽見她們在說她。
她們說她伶牙俐齒,這個她認。
她們說她牙尖嘴利,不認,但也還能接受。
她們說她尖嘴猴腮。
?????
這她能忍?她趙婉晚好歹以美貌自持,可是這一群小妹妹可以貶低的。
她走過去,擼了擼袖子想找她們理論。
我要初茗
那些沙雕問題采取了二三哥哥的回答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