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雌兔眼迷離
畫中的周茹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呂牧的做法,也未細(xì)說,只是道:“牢中未必是死局,公子莫憂?!?p> 呂牧有些煩悶,一直待在牢里也不是個(gè)事,而且這里面味道大的很,空氣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酸臭味和臭腳丫子味,讓他忍不住作嘔。
此時(shí),原本站在老人身旁的少年不知何時(shí)貼近了呂牧,他頭上帶著黑色連帽,使臉頰陷入黑暗中,無法看清,他輕聲道:“這位公子可是想出去?!?p> 呂牧:“不想?!?p> 那少年人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呂牧?xí)蝗徽f出“不想”這句話,誰坐牢不希望出去,你不想出去是什么鬼?
一時(shí)間,少年有些語塞。
他想了想,又笑著道:“公子若是想要出去,不妨直言,家父身上有著大牢的鑰匙。”
呂牧冷笑一聲:“呵呵?!?p>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倆玻璃在未得到他身體之前,絕不死心,一會(huì)兒說自己是縣令,一會(huì)兒又說有鑰匙,你特么要是有鑰匙,會(huì)坐這么多年牢?忽悠傻子呢。
少年再次一愣,“呵呵”又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要鑰匙還是不想。
呂牧目光凌冽的掃過二人,負(fù)手而立,氣勢如虹道:“你們要是有大牢鑰匙,還會(huì)坐這么多年牢?告訴你們,我呂某人,就算是死,就算是從懸崖上跳下去,也不會(huì)受你們一點(diǎn)恩惠?!?p> 呂牧義正言辭的話語聲剛落,盤坐在干草堆上的老人突然身上,丟來一串鑰匙,撲通一聲剛好落在呂牧身前。
呂牧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撿起來。
他注意到身側(cè)的少年,下意識夾緊臀部,然后在慢慢低頭,撿起地上的鑰匙,用衣袖擦了擦,才握在手里。
這老頭二人在牢里待了那么久,鬼知道這串鑰匙曾經(jīng)遭受過什么,不至少還有個(gè)環(huán)嗎?
盤坐于干草堆里的老頭打開眼睛,瞇成一條縫,繞有興趣的說道:“你不是不受我們恩惠嗎?”
“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p> 他身邊的少年一愣,下意識道:“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不能用在此事之中吧?!?p> “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眳文劣值?。
少年想了想,一時(shí)又語塞了。
呂牧剛提起鑰匙,準(zhǔn)備一個(gè)一個(gè)試打開牢門,只聽到身后那老頭又開始說話了。
“就算你打開了牢門,也逃不出去,此牢房不同與其他牢房,日日夜夜都有重兵把守,緊憑你一己之力,不可能逃的出去。”
“那怎么辦?”
“你過來,我告訴你?!?p> “……”
呂牧臉都黑了,你這糟老頭子套路也忒深了點(diǎn)吧,換著法騙我過去呢,就算你憋了幾年甚至十幾年,也不能如此饑不擇食吧。
老頭看出了呂牧眼中的謹(jǐn)慎之色,心中有些詫異。
這年輕人防人之心怎如此之重,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他為何用如此詭異的目光看著我?
老頭看出呂牧無論如何都不會(huì)過來,他緩緩嘆了口氣,說道:“我乃此地縣令,為官十幾個(gè)年頭,清名一方,可惜遭了那安寧寺內(nèi)的邪魔算計(jì),讓那些精怪奪了肉身,占了官府,我需要小友你助我一臂之力,幫我奪回肉身。”
呂牧聽聞,陷入思索之中,也沒不信,但也沒有全信。
這老頭從一開始就說自己是縣令,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許對方真不是在欺騙他。
這時(shí),他手中掐著的黃紙突然動(dòng)了一下,脫離呂牧的手掌而去,在窗外燦爛的月光照耀下,飄飄蕩蕩,黃紙自主張開,一幅青衣少女的圖畫浮現(xiàn)在三人眼簾。
月光下,少女青衣飄飄,彷如仙子凌波,飄搖在月華之下,若仙若人。
老頭看著那黃紙上的少女,眉頭一皺,陷入沉思,然后突然猛地站起來,一雙眼睛猶如火炬般盯著畫中人,驚駭?shù)溃骸澳恪闶侵苋?,周大人的女兒!?p> 周茹身在畫里,目光投向那老人,猶豫一會(huì)兒道:“莫非你真是沈伯伯,可是……你如今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她生前見過沈淵,是一位氣勢、俊郎的中年男子,而如今所見,卻是一名年近一甲子的老朽,卻實(shí)駭人聽聞。
“哎……”老人緩緩嘆了口氣,他看著畫中的周茹,也不畏懼,反而感慨道:“當(dāng)年周姑娘母女枉死安寧寺,本官得知后非常震怒,派人去了那安寧寺,得知寺內(nèi)有一邪魔,招了不少道佛兩家的高人出手降魔,可惜啊……”
沈淵想起這件事情,老淚縱橫,淚花染在蒼白的胡須上,嘆息道:“我輸了,那邪魔野心勃勃,利用邪術(shù)奪我肉身,占據(jù)高堂,吞噬全縣的皇氣修行,一朝失誤,后悔莫及啊。”
“如今我的身體,不過是他們找來換身的孤寡老人罷了?!?p> 周茹和呂牧聽聞,皆是心中駭然。
奪取縣令肉身,吸納皇朝氣運(yùn)修行,這個(gè)邪魔真是太猖獗了,此事一旦被神都知曉,足以讓它魂飛魄散幾千次了。
“那他是……”呂牧看向身旁披著連帽的少年,面容陷入黑暗,難以看透。
呂牧有些詫異少年的身份,他心中想著,這難道是縣令公子?
沈淵瞪了呂牧一眼,沒好氣道:“這是家女沈燕?!?p> “咳咳……”呂牧尷尬的咳嗽幾聲,再看向那名叫做沈燕的姑娘時(shí),人家已經(jīng)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誰讓他之前說,沈淵要是縣令,自己就是縣令他女婿呢,這倒好了,這糟老頭子還真是縣令。
當(dāng)然,這也不能全怪呂牧,誰讓那老頭突然撕開衣領(lǐng),露出胸膛,害得他以為沈燕是“受”呢。
畫中的周茹見呂牧那尷尬模樣,也是掩嘴輕笑。
呂牧看著沈淵,想起老頭之前的話,說道:“你說吧,要我怎么幫你,不過……話得事先說好,除魔衛(wèi)道的事我不干,要命的事我也不干,跑腿的事還差不多?!?p> 沈淵瞥了呂牧一眼,眼神要多鄙視有多鄙視,說道:“不用你賣命,七天后就是郡查期,上面會(huì)派遣幾位大人下來,檢查安寧縣治安狀況,你想辦法出去,將大牢內(nèi)的事情告知他們就行了?!?p> 呂牧搖了搖頭,想起自己被抓進(jìn)來的緣由,說道:“我的樣子他們認(rèn)識,出去了穩(wěn)被抓回來?!?p>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你是雄雌?!?p>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p> “你干嘛!你們別過來啊,老子不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