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斷章自小就不被柳家人承認(rèn)。
“前任家主對血統(tǒng)一事極為看重,他認(rèn)為柳斷章的存在在對于柳家來說就是個侮辱,自柳斷章出生后,他的母親就被家主處死了。二叔也被處以重罰。”
“柳斷章自小便是生了副惡毒的心腸,他表面上看著乖巧無害,但背地里卻做過不少害人的事情。”
“在他十六歲那年,他居然對家主出手,企圖下毒毒害家主。被人揭穿之后,他倉皇逃跑,順手還偷走了蓮華心經(jīng)。”
“但是家主最終還是為他所害,去世了?!?p> “那個小雜種竟然練成了蓮華心經(jīng)呢!”柳破咬牙切齒道。
容無月勾了勾嘴角,不作聲。
柳破自知失態(tài),臉上的厭惡和憎恨收斂了幾分,道:“還請小宮主務(wù)必除去柳斷章?!?p> 容無月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道:“好?!?p> 柳破與容無月交談了很長時間。
謝流云往大廳外看了好幾眼,江無渡見了,瞪了他一眼道:“你這小子,你師父我聽聞你有難千里迢迢的來尋你,你倒好,心思全在別處?!?p> 謝流云溫聲道:“師父,徒兒沒事?!?p> “還沒事!”江無渡聲音拔高了幾分,“聽說你差點就死在柳虛無的墓里了,若不是那丫頭......瞧瞧你這腿,我若不來,你就等著下半輩都站不起來吧!”
謝流云有些無奈,道:“師父......”
江無渡瞪他一眼,道:“那丫頭,就是你在九重山救下的那位吧?”
謝流云輕輕點頭。江無渡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還真是魔怔了,這幾次三番的為她送命。”
“你家那老頭,聽說你差點沒命了,可嚇得夠嗆,那小謝蘇也是,急沖沖的要跟我來,還好被他爹給攔下了。你那哥哥謝流風(fēng)要不是公事纏身,恐怕就要帶著小謝蘇一道來了?!?p> 謝流云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輕聲道:“是流云的不是,讓大家擔(dān)心了?!?p> 江不渡沒好氣道:“你說說你啊,從小到大,順風(fēng)順?biāo)模睦锸苓^傷。自從遇見那小丫頭,傷的一次比一次嚴(yán)重?!?p> 大廳外一抹紅色的身影靜靜的佇立著,她垂著眸,面無表情。
謝流云淡淡的笑了,道:“徒兒這不是好好的嗎?”
江無渡無奈的搖了搖腦袋,道:“你啊,就是個榆木腦袋,認(rèn)準(zhǔn)了死理就不放。當(dāng)年尋那小蠱女是這樣,如今為了那小丫頭也是這樣?!?p> “對了,上次你問我萬蠱穿心的事情,莫非這個小丫頭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小蠱女?”
謝流云不說話,江無渡嘆氣道:”看來就是了?!?p> “這小丫頭也不容易,竟然活下來了?!?p> “人家救過你一次,你恨不得把命都給她。你個榆木腦袋,有這么報恩的嗎?”
“師父,我救她,不單單是為了報恩?!?p> 江無渡噎了一下,問道:“你喜歡那丫頭?”
謝流云耳根微微泛紅,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你......”
江無渡訝異的看著謝流云,半晌后,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是閑人莊的流云公子,她是.......唉,你明明知道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p> 謝流云搖了搖頭,眼神溫和,他看著江無渡道:”我心悅的是她這個人,她是誰,她是什么身份,于我來說都不重要?!?p> 江無渡搖了搖頭道:“你打算怎么面對江湖上的流言蜚語?”
“正因為你是流云公子,你肩上擔(dān)負(fù)的就更多,所面臨的壓力也就越大,當(dāng)人們知道是你救下容無月,對你的職責(zé)只會更加兇猛。”
“師父,你覺得江湖是什么?”
江無渡沉默了一會,道:“有人便是江湖?!?p> 謝流云輕笑一聲:“在流云看來,江湖在于吾心。”
“流云從來不在意別人怎么想,也不在意別人如何說。流云只做自己該做之事?!?p> 江無渡啞然,無奈道:“你可知容無月殺了多少人?容無月可不無辜。你作為閑人莊的執(zhí)掌公子不正是執(zhí)掌這江湖的賞罰善惡嗎?”
謝流云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流云知道,所以流云愿意為她贖罪?!?p> “她在地獄,流云便下地獄。”
“你這個癡兒!”江無渡長嘆一聲。
大廳外,女子的手握成了拳,又放開,她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可那微微發(fā)顫的右手暴露了她的心緒。
她在地獄,流云便下地獄......容無月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泛出無限的甜蜜與......酸楚。
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利用他......容無月抬起頭,想起柳破的話,她搖了搖頭。
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