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云似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他似乎又回到了萬蠱窟,見到了當年的那個容無月。
少女一身血污,一雙眼睛卻亮的可怕。
她將他送出萬蠱窟,可她卻不知道自己并沒有離開,他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少女將他贈予的玉佩扔進了蠱窟。
謝流云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與失落。
這樣的感覺,在再次遇到容無月后,再次涌上心頭。
他總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隔著一條跨越不過去的長河。
他明明知道,不可一世的容宮主怎么會甘心一輩子當一個死人;他明明知道,容無月一定在暗中謀劃著什么;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個注定留不住的人;他明明知道,她是故意引他喝酒.......
可他為何心中還會希冀著,能夠?qū)⑺肋h留在身邊。
面對她,流云公子的算計與謀略似乎永遠施展不出來。
夢終有會醒的一天對嗎?
謝流云睜開眼睛,宿醉讓他頭疼欲裂,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待他清醒過來時,忽地愣在原地,他的身邊躺著一個紅衣女子,那是容無月。
謝流云只覺得腦中一聲轟鳴。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惺忪。容無月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睛。
“你.......”
“早上好?!?p> 容無月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她似乎還未睡醒,眼睛半瞇著。
“你為何會在這里?我們.......”
容無月無辜歪頭,“我們已經(jīng)成婚五年了,夫君你不記得了?”
謝流云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冷淡,他說:“阿蕪,莫要開這種玩笑?!?p> 容無月輕笑一聲,眨了眨眼,道:“公子以為如何?”她不等謝流云反應(yīng),打了個哈欠,徑直起身,走出房門。
謝流云心中亂極,他洗漱完畢后,坐在椅子上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可惜他昨晚喝的太醉,腦海中只留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
他臉色有些陰沉,太陽穴陣陣作痛。
“過來吃點東西吧?!?p> 謝流云驚訝的睜開眼,看見容無月端著食盤緩緩走了進來。他忍不住苦笑,她總是如此,撩撥的人是她,淡淡然遠離的人是她,唯留自己在原地被無盡的情思雖折磨。
“阿蕪,我們昨晚.......”
容無月挑眉,道:“公子忘了?”她語氣曖昧,眼波流轉(zhuǎn),讓人聽了不禁產(chǎn)生遐想。
“阿蕪......”謝流云聲音帶了幾分怒氣,“我說,莫要開這種玩笑?!?p> 容無月將白粥擺放于桌上,淡淡道:“昨日公子醉了,拽著人不給離開,我好心留下來照顧公子。僅此而已,我們沒有發(fā)生別的,公子放心?!?p> “阿蕪,我.......”
容無月打斷謝流云的話,輕描淡寫道:“就算我們發(fā)生什么,大抵不過是男歡女愛,本座又豈會揪著公子不放?”
謝流云看了容無月良久,忽然道:“阿蕪,我會娶你為妻的?!?p> 容無月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忽而輕笑一聲,自嘲道:“左右公子也不愿意娶一個魔教女子為妻,公子不必為難自己。”
“況且我們也沒發(fā)生什么不是嗎?”
謝流云走到將容無月面前,細細瞧著女子,見她神色淡漠,謝流云忽地嘆息一聲,伸出手捧住容無月的臉,低頭輕輕吻上容無月的唇。他只稍停了一瞬,便移開,他低頭看著容無月。
“我心意如何,我以為阿蕪最是知曉?!?p> 他輕輕擁住她,嘆息道:“我很早以前就想要娶阿蕪了。”
“我想要娶阿蕪為妻,讓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墒前⑹?,你會愿意留在我身邊嗎?”
容無月垂下眼簾,半晌后,才揚起一抹笑。
“你又怎知我不愿意?”
謝流云一怔,似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問:“阿蕪,你剛剛說什么?”
容無月挑眉,反問道:“你還想聽我說第二遍?”
謝流云愣了愣,待反應(yīng)過來時,他低頭凝視著容無月:“阿蕪,你說的可是真的?”
“公子不信我?”容無月抬起頭看著謝流云,挑眉問道。
謝流云搖了搖頭,笑道:“阿蕪不走了嗎?”
“我能去哪?”容無月低頭把玩著自己的頭發(fā),“容無月早已是已死之身,我還能去哪?”
“公子難不成是在嫌棄阿蕪?”
謝流云嘆息一聲,道:“只要是阿蕪,就很好。”
他將下巴輕輕放在容無月的發(fā)頂,聲音放的無比輕柔,道:“阿蕪,我們回去就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