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nice～吃素蚊子的奈良 shot!》（完）

　　之后眾人又去了近鐵奈良（火車站）附近游蕩了一回。

　　啪嚓~藤原舉著大叔鳥籠在烤雞串（焼き鳥）招牌旁邊合影。

　　啪嚓~辰己舉著一個加了很多抹茶粉的甜筒冰激凌，來了大大的一口。

　　啪嚓~被嗆到的辰己往天空噴射綠色的抹茶粉末。

　　“出來旅游嗎？”藤原好奇地問在坐在角振町一家糕點店里、穿著寬大和服的小力士們。

　　一個十幾歲出頭、憨態(tài)可掬的小胖子嘴里嚼著紅豆串，口齒不清地說道：“XX師兄在這邊有比賽，所以部屋在吉田體育堂這邊做交流?！?p>　　說完他好奇地看向攝制組這邊：“在拍什么節(jié)目？”

　　辰己和在場三個成年人體型的小孩介紹了一下節(jié)目，剛剛先回話的那個小孩笑著說道：“請問作為搞笑藝人，你們有什么一發(fā)技嗎？”

　　辰己和藤原同時愣了一下，隨即對視了一眼。

　　兩人出道5年，確實是沒有開發(fā)過一發(fā)技。

　　辰己正待回話，藤原突然猛拍了一下手掌，說道：“既然今天有緣碰面，我就以相撲為題，開發(fā)一次一發(fā)技好了?！?p>　　小孩子們都興高采烈地鼓起掌來，辰己和站在旁邊的相撲師傅也笑著附和地鼓了幾次掌。

　　辰己用余光瞥了一眼師傅的發(fā)型，發(fā)現(xiàn)師傅梳的頭型是大銀杏。

　　起碼是關取啊。。希望藤原的一發(fā)技不會激怒他。辰己不由得有些為相方擔心。

　　只見藤原沉吟了一會，突然把雙腿岔開呈一字狀，腰部微蹲后把手放在膝蓋處，然后輪流以超過90°的角度抬起左腳，然后用力往地面灌去，完成后又換左腳來了一次。

　　“這個四足做的相當規(guī)范了。”旁邊的關取笑著對辰己說道。

　　藤原又重復了一次，隨即以拳抵地做了個蹲鋸的姿勢，抬起頭后眼神一下變得犀利起來，氣沉丹田后喝了一聲，隨即使出兇猛其連貫的掌推攻勢。

　　因為鋪墊比較長，辰己還以為他要玩尬的，正準備在冷場時上前吐槽補救時，藤原突然定住，保持左掌張開，右臂向天的姿勢，用古語句式說道：“過年聚餐時圍上來要壓歲錢的小鬼，鎮(zhèn)壓，完勝！”

　　現(xiàn)場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熱烈的笑聲，旁邊一些圍觀的群眾甚至鼓起掌來。

　　“漂亮的段子?！迸赃叺年P取大聲稱贊道：“收尾很出人意料，而且動作還很標準且有氣勢！”他贊賞地看著藤原“看得出來你的運動天賦很強，現(xiàn)在雖然是演的，但如果前往部屋訓練增重一段時間，感覺你也能在相撲這一行業(yè)拿成績呢?！?p>　　“師兄~”旁邊的小胖子一臉崇拜地看著藤原。

　　關取用力拍了一下他的頭，無奈地說道：“我可沒說要收他，我只是打個比方。”

　　“師弟~”藤原一臉心疼地走過去揉了揉小胖子的頭。

　　“喂！”辰己和關取同時吐槽道，惹得現(xiàn)場又是一片笑聲。

　　“再來一段，再來一段！”旁邊一位看客突然喊道，瞬間得到了在場觀眾的響應。

　　藤原眼睛一轉，喊道：“沒有問題?！?p>　　接著他把前面的一發(fā)技鋪墊階段復刻了一遍，最后擺出結尾姿勢喊道：“迎敵制邪，拿著掃帚疾馳而來的巴巴（老太婆）。。?！?p>　　辰己急速往他后腦勺拍了一掌，發(fā)出“啪”的響亮聲音，同時吐槽道：“喂，別把自己老媽形容成打了小鬼后來替他們報仇的鬼婆婆啊?！?p>　　“那就換成我姐。?！?p>　　“你家族的人都這么瘋狂找你事，你怎么不反省一下呢！”

　　兩人一唱一和把在場眾人逗得前仰后合。

　　最后，兩人請路人幫忙，和這四位或現(xiàn)役或未來的相撲手們拍了一張擺出藤原一發(fā)技結尾姿勢的合照。

　　和相撲部屋的人道別后又走了一會，木田走上前來說道：“辰己桑，藤原桑，我們節(jié)目常規(guī)時長是23分鐘，但第一期我們打算一次性放送兩期合輯，現(xiàn)在我們也差不多錄了30多分鐘的有效鏡頭了，接下來我們選一個地點，作為本次錄制的收尾吧。你們這邊。。。有沒有什么想法？”

　　藤原剛擺出沉思的姿態(tài)，辰己就說道：“其實最后一個地點，我已經(jīng)有想法了?！?p>　　說到這辰己看著藤原：“去優(yōu)子的小店吧?！?p>　　藤原一愣，隨即臉色變得有些復雜，過了好一會他才深呼一口氣：“欸？哪里啊。。。嘛，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就去那吧，對于我們番組的第一期，應該沒有什么比那更有意義的結尾場景了。”

　　木田好奇地問道：“那里是？”

　　藤原解釋道：“我媽媽的KTV酒吧?！?p>　　辰己拉了拉藤原的肩膀：“喂，去之前先確認一下?！?p>　　“為什。。。啊，現(xiàn)在是早上，差點忘了?！碧僭腥徽f道。

　　藤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在電話鈴聲響了一段時間后，藤原的母親—中江優(yōu)子接了電話。

　　藤原清了清嗓子正待說話，按了免提的電話中突然傳出了優(yōu)子的尖叫聲：“我的寶貝兒子~~媽媽我#￥%#￥%&#&￥#”

　　藤原臉色瞬間變得尷尬，把電話切到聽筒模式喊道：“外婆，外婆，快來換一下電話。”

　　辰己打了一下他的頭：“掛電話給外婆打過去?。∷沁呌譀]開免提。”

　　說完笑著向旁邊瞠目結舌的番組人員解釋道：“他母親以前是太妹組織高層，喝醉了說了點非放送俚語，還請勿見怪哈，哈哈哈?！?p>　　“外婆！外婆！”

　　“我叫你掛電話后再打給外婆了！”

　　“我知道，但我媽在她耳邊鬼叫，她又在罵我沒事把猛獸吵醒了干嘛，我聽不見她們說話??！”

　　“那你把電話拿遠一點，別和她們對吼?。　?p>　　“哦，對哦?！?p>　　啪！“笨蛋。吵死了！”

　　制作組看著耍寶二人，不禁又是一陣大笑。

　　又折騰了半個小時，眾人來到了位于芝辻町四丁目的《優(yōu)子的小店》。

　　藤原和辰己擁抱了過來開門的外婆，外婆摸著他們的臉寒暄了好一會才走回對面的家中。

　　《優(yōu)子的小店》外表就是個獨層部屋，而走進里面的人都會對這家KTV酒吧的裝修嘖嘖作奇。

　　“即使是酒吧，這氛圍燈也太多了吧?！蹦咎锟粗睡B的酒吧里各式各樣的氛圍燈，不禁有些咋舌。

　　被倒掛的儲備“食物”充斥的盤絲洞，不外如是。

　　藤原嫻熟地走進吧臺，系上圍裙，開始嫻熟地調制起雞尾酒來。

　　木田好奇地問道：“藤原桑，以前經(jīng)常來幫忙嗎？看你很熟練的樣子?！?p>　　藤原一邊用調制勺往口杯中兌充材料，一邊笑著回答道：“我畢業(yè)后就來這里打工了，這家店開了11年了，我在這打工了6年，是這家店最老資格的員工了，現(xiàn)在也是?！?p>　　說著他指了指門外：“剛才對面那家3層獨棟房屋。就是我家，我和外公外婆及媽媽弟弟住在一起，早上起來跑附近的劇場做場務，老板偶爾照顧給安排了表演，就打電話叫這家伙過來表演，那時候這小子還是很自閉的時期呢，好了，你的石榴莫吉托?！?p>　　“怎么還是無酒精的？”

　　“我媽說過，這家店里你是不能點酒的，你只能喝這個。”

　　“切！”辰己忿忿地一干而盡，舔了舔嘴唇，滿臉不甘心地說道：“謝謝款待，而且很好喝呢?！?p>　　藤原嫌棄地朝他一擺手：“得了吧你?！?p>　　木田看著莫名地會心一笑，緊接著回過神來，好奇地問道：“那我們選這里的目的是?！?p>　　藤原和辰己對視一眼，辰己撓了撓頭，說道：“這里。。。是一切開始的地方?！?p>　　藤原擦著調酒器，一臉回憶地說道：“都五年了呢，那天也是這樣，打烊后我請你過來的，那時候店里都沒收拾呢?！?p>　　辰己無謂地搖著空杯，低語道：“是啊?！?p>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辰己突然抬頭看著藤原，說道：“謝謝?！?p>　　藤原表情有些動容，張了張嘴，但什么也沒說出來。

　　辰己雞賊地沒有等他回復，反而向木田解釋道：“他剛開始拉我到劇場表演的時候，我們是名副其實的無名組合呢。不僅是人氣上，字面意義，我們組合沒有名稱?！?p>　　藤原接話道：“是呢是呢，那時候劇場就直接介紹我們?yōu)椤僭郊骸M合而已?！?p>　　辰己抱胸做回憶狀：“這種狀況，好像還持續(xù)了挺久的。三年多吧。?！?p>　　藤原補充道：“三年零8個月?！?p>　　木田問道：“為什么不取名字呢。”

　　辰己苦笑著指了指自己：“就像之前藤原說，我還很自閉?！?p>　　辰己頓了頓，翻翻回憶、組織語言后繼續(xù)說道：“雖然是被他拉出家門了，但我對自己的未來和方向完全沒有想法，更準確地說，沒有自信。所以每次藤原提議起組合名字的時候，我都含糊過去了。”

　　藤原又給他倒了一杯，辰己這次就茗了一口，繼續(xù)回憶道：“那天他把我拉過來，然后像這樣給我調了這個糖水?！?p>　　藤原翻了個白眼：“這是無酒精雞尾酒。”

　　辰己撇了撇嘴：“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吧。那時候他就正式地提了取名的要求?！?p>　　藤原笑著說道：“那時候這小子可沒現(xiàn)在這么能言善道呢，一言不合就沉默和發(fā)脾氣，反正就是不把取名認真進行下去，我脾氣也上來了，把門反鎖就和他耗上了?！?p>　　辰己苦笑道：“嘛，我想沖卡來著，他的擒拿技就是物理限制位移?！?p>　　木田好奇地問道：“那你們最后是怎么定下來這個名字的呢？”

　　辰己歪歪頭：“好像是。。。我說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也不想依托于別人，因為交往溝通中總會存在摩擦，越親近越容易產(chǎn)生隔閡，最終雙方漸行漸遠、彼此傷害，我就想做個自生自滅的蚊子?！?p>　　藤原笑著指了指自己：“我就說，那蚊子也得生存吧，話說蚊子吸血不就是傷害別人？那不符合你的理念啊。。。不如這樣，我們就叫‘吃素的蚊子’吧。吸蔬菜汁水果汁那種的?！?p>　　辰己指著藤原對木田吐槽道：“你看，這不就完全無厘頭式胡攪蠻纏嗎？”

　　藤原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道：“不挺好的嗎？又沒人證實蚊子不能有這種活法，說白了搞笑藝人不就這樣？走紅之路渺茫，即使小眾如吃素的蚊子，只要堅持我們的特性，指不定有一天能靠吸果汁這些獨特的表演吸引觀眾，換來我們堂堂正正生存的資本呢？”

　　說完藤原看著沉默的現(xiàn)場，不禁尷尬的笑著撓了撓頭。

　　木田帶頭鼓起了掌，辰己也笑著加入大家的掌聲中。

　　辰己看著臉紅地藤原，笑著和他手里的調酒器碰了碰，說道：“我們的道就是這樣，微小的堅持，然后一直保持積累會帶來成果的希望?！?p>　　藤原繼續(xù)說道：“取名的三個月后，我們就上京了。”

　　辰己則舉起手里的酒杯：“然后兩年后的今天，我們回到家鄉(xiāng)，有了自己冠名的番組。”

　　藤原也笑著舉杯：“為了吃素蚊子的生存之道?！?p>　　辰己和他碰杯，笑著說道：“今后也要多仰仗你了?！?p>　　鏡頭里的兩人把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