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啞婆婆的故事
“楚瑤，你打算去找啞婆婆嗎？”劉玉強(qiáng)湊過來問道。
“嗯對?！?p> “啊，那我可能暫時幫不上你了?！彼迒手?，“今天早上我上廁所，結(jié)果就被幾個嬸子給盯上了，她們非說什么村子鬧鬼，然后自己不敢找村長問，派我過來，根本由不得我拒絕?！?p> “好歹算是觸發(fā)了支線任務(wù)，加油吧?！背幮Φ?。
“哎?！眲⒂駨?qiáng)苦笑一聲，“那我先走了，楚瑤你也加油，回見。”
告別劉玉強(qiáng)，她向昨日村口走去。
史遠(yuǎn)松，村里的醫(yī)生，昨天見過，他似乎知道些關(guān)于啞婆婆的事？
走著，很快，她便看到路邊用木樁豎掛著“史家診所”的布簾，布簾旁邊便是一間寬闊許多的房屋。
“好了，不用擔(dān)心，只要藏好，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的，顧大娘你快回去吧?！?p> 迎面走出一老婦人，推開門，她也沒想到外面還有人，面色頓時一變。
“你是什么人？”
顧大娘警惕道。
“我是旅游團(tuán)的?！?p> “哦，好。”保持著警惕目光，故大娘一步三回頭。
這小村子，怎么感覺每個人都有秘密呢。
心里吐槽一句，楚瑤敲了敲門。
“進(jìn)。”史遠(yuǎn)松手里拿著小藥瓶，不知在搭配些什么，“顧大娘，你就放一萬個心，我……”
聲音戛然而止，手腕一抖，他用手背蹭了蹭臉，“是你啊，沒記錯的話，旅游團(tuán)的人吧？”
“您好，我叫楚瑤。”
“找我有什么事嗎？”
“昨天進(jìn)入村口的時候，我看見了啞婆婆……您可以和我講講她的事情嗎？”
“你見過他兒子？”史遠(yuǎn)松停下手中動作，走到桌子前，雙手撐著上身。
“額……我不知道。”楚瑤后退半步，“因?yàn)槲铱磫∑牌藕孟窈芸蓱z?！?p> “可憐？”史遠(yuǎn)松輕笑一聲，“誰不可憐呢?！?p> 招呼著楚瑤在茶桌前坐下，為她斟滿一杯茶，他這才道，“啞婆婆，原先只是啞，后來才變成的瞎?！?p> 楚瑤拘謹(jǐn)坐著，并未發(fā)言。
這間小小的茶室，邊上立著排滿書籍的書架，茶盤泛著一層烏光，氤氳茶香飄散，吸入鼻中，讓人精神微微一震。
如果這間屋子放在外面，她不會驚訝。
可放在這座貧瘠的小村莊……怎么看都有幾分違和。
茶里不會下藥了吧？
楚瑤瞬間打起精神。
“放心吧，普通茶葉?！笔愤h(yuǎn)松平靜解釋道。
“咳咳……我只是不渴而已。”楚瑤訕笑兩聲。
“啞婆婆不是明家村的人，我聽老村民說，她啊，一生下來就是個啞巴，父母不要，還好被拾荒老人收養(yǎng)長大，后來被送去上小學(xué)，結(jié)果被人販子抓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被賣到了明家村?！?p> “據(jù)說啞婆婆年輕的時候，長得雖說不漂亮，但眉眼慈祥很有旺夫相，明家村一對夫妻把她接回家中，當(dāng)童養(yǎng)媳?！?p> “可惜，她阿公早早去世，阿婆索性也不再偽裝，動輒對啞婆婆拳打腳踢，那時候怒罵聲，隔著七八棟樓屋都能聽到?！?p> “靠著一手針線活以及村里人的接濟(jì)，還是少女的她勉強(qiáng)養(yǎng)活自己未來婆婆以及那個先天智力不全的丈夫?！?p> “后來，啞婆婆懷孕了，而某天，她丈夫瘋了一般，亂叫著跑出了村，再也沒人見過他。也就是看在孩子份上，啞婆婆受到的虐待減少了些。”
“不過好景不長，懷孕半年，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她婆婆中風(fēng)，死了。十月懷胎，孩子呱呱墜地。令人欣慰的是，孩子智力沒有受到影響，相反還十分聰明，能說會道。”
“就這樣，一母一兒，一年年的拉扯大。孩子總歸是要見識外面的世界，于是把他送出去上學(xué)。你猜怎么著，明家村真就出了第一個大學(xué)生。”
“窮鄉(xiāng)僻壤的村子，能出大學(xué)生，多不容易啊，啞婆婆終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他兒子一年回來一次，第三年，帶回來了一個賢惠美麗的兒媳婦?！?p> 史遠(yuǎn)松輕笑一聲，呷一口茶，“也就是這一年后，失蹤了。”
“出了村，再也沒有回來過?！?p> “啊？”楚瑤不解，“愿意回來，還帶兒媳婦，他兒子不像是會拋棄母親的人啊?！?p> “誰說不是呢。大學(xué)返校那天，啞婆婆沒有看到兒子，只在桌子上見到一封信，找其他村民把信念出來，大概就是他兒子受夠了這一切，再也無法忍受家庭的貧困，并且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p> 楚瑤眉頭緊皺。
“孩子一點(diǎn)消息沒有，啞婆婆想出去，可她連小學(xué)都沒讀完的人，哪認(rèn)得路，有村民想帶她出去吧，她又搖頭拒絕?！?p> “啞婆婆整天以淚洗面，人也憔悴了好多。直到一天，她急急忙忙把大家叫到村子北面的河邊，比劃半天，最后直接跳進(jìn)了河里。我們都懷疑她之前的生活太苦，遭到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精神出了問題?！?p> 史遠(yuǎn)松手撐著下巴，語氣莫名，“后來啞婆婆被救上來，徹底哭瞎了雙眼，拿著和兒子的合照，只要村里來外人，就會詢問別人是否見過他兒子，這一問，就堅持了二十年?！?p> “啞婆婆……好可憐。”
“可憐，有誰不可憐呢。”史遠(yuǎn)松第二次說道，深吸一口氣，“話說回來，你打聽這個，到底要干嘛？”
“你知道蜀山劍館嗎？”
“？”
“我表面上是普通的旅游團(tuán)人員，實(shí)際身份是蜀山劍館的核心學(xué)徒，我們蜀山劍館，嫉惡如仇，心懷天下，我們一直致力于讓人世間充滿愛與和平……”
淦。
周宸這套說辭也太浮夸了！
自己是信了他的邪，才會背這么一段神經(jīng)發(fā)言。
看著對方始終不變的平靜神色，楚瑤聲音越來越小。
“要不要我給你開一副藥？”史遠(yuǎn)松面無表情說道。
“不用了?！?p> 楚瑤尷尬起身，“啞婆婆一把年紀(jì)，每天守在村口，好奇之下我才來打聽的?！?p> “是這樣嗎?！?p> “謝謝史大哥了。”
“沒事?！?p> 目送著她離開房間，史遠(yuǎn)松捏著茶杯，目光變幻，臉上逐漸浮現(xiàn)猙獰。
一絲絲黑色紋路順著脖頸涌現(xiàn)，如同老樹根須，攀附在下頜。
“你們……到底是什么……”
“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