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被困期間,鎮(zhèn)虎司眾人想了一切辦法但終歸無用。諾囡得到消息后只偷偷哭了一夜,之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微笑,頓頓吃很多東西。婢女蓮兒擔(dān)心的問:“小姐,少吃點小心不能消化”。諾囡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我要多吃點,我現(xiàn)在是兩個人。等夜離回來他能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咿咿呀呀的讓他父親抱抱”。蓮兒便不再多說,只給她乘了碗湯。諾囡邊吃著眼淚漱漱落下:“我教他向善,我教他成為一個好人,我教他信任所有人。他幾乎成為了一個好人一個善人??涩F(xiàn)在卻落得這般光景。我害了他,我就是個惡人,我罪大惡疾啊”!蓮兒坐了過來抱住諾囡:“小姐是好人,這事不是你的錯。姑爺會回來的,聽蓮兒的不要多想一切都會好的”。丞相府內(nèi),周白都風(fēng)塵仆仆的才從外面趕回來立馬見了王竟。周白都‘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茶才開口:“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去八玄司和司主說了您的意思”?!澳莻€司主怎么說”?“他同意您的要求,只是他希望當著所有人的面和夜離比一場武”?!斑@樣嗎?我會安排的,等到他的軍隊打到皇都城下他會和夜離比一場的”。周白都想了半天才道:“丞相,我還有一事不明”?“今日你立了大功,但講無妨”。“您四處找人推翻赤朝,但所找之人也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輩。您有何信心能坐上那九龍寶座”?丞相呵呵一笑:“我如今想推翻大赤朝易如反掌,但推翻之后于外有八玄司虎視眈眈,于內(nèi)名不正言不順。我如今有這天下最好的暗殺高手,一間房子之內(nèi)就是夜離也只能甘拜下風(fēng)。只要將蕭奇之輩騙入皇宮,殺他如探囊取物。到時候繼位天下太平明正言順”。周白都輕視一笑:“江湖有個鑒寶樓,里面有各種排行,論武力當今夜離排第一,第二便是蕭奇,還有誰能殺他”?“那我呢,排第幾”?說話間從隔間走出一人,話語平穩(wěn)走路無聲。周白都看后一驚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竟然是你,暗殺榜第一,一間屋內(nèi)無人能敵八玄司三重使俞光”。他只看了俞光一眼就對丞相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恭祝丞相及早稱王”。說完就出去了。
他并不想和俞光過多交涉,因為在江湖上俞光聲名狼藉,陰險狡詐毫無立場可言。他這才想到當日擒菱兒之際七八名都是排行榜前二十的高手卻完全拿菱兒毫無辦法,但不知何處飛來一把刀,一刀割斷菱兒雙手筋脈。趁菱兒失神之際又飛來一把準確無誤的割斷菱兒雙腳筋脈。快,準,狠。現(xiàn)在看到俞光腰間別著的雙刀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卻不得不為丞相擔(dān)心:俞光又豈是甘愿屈尊人下之輩”!
夜離在牢里共寫了十二個‘諾囡’就被兩名兵丁抬了出去,放進浴桶里洗了干凈,又有大夫?qū)⑸砩纤邪啄摂D除干凈涂上藥物裹上紗布,而后送上各種食物鋪好了床。他在這里調(diào)養(yǎng)了十日,只有幾名仆人見不到任何人,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他算著日子自己的孩子也該出生了吧!他希望是一個女孩像諾囡一樣活潑可愛,她會有一個平穩(wěn)快樂的人生不似自己生來就好像就是個錯誤!第十一日,一個公公進來告訴他皇上要召他進宮,他便跟著去了。到了宮殿之內(nèi)兩排站著文武百官穿戴整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他抬起頭看見九龍寶座上空著,旁邊站立著王竟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夜離聽令”。夜離想了想還是跪了下來?!敖癜诵锯枘娌坏?,率領(lǐng)叛軍一路北上所過城池尸橫遍野,寸草不生現(xiàn)已攻至皇都城下。我皇為保江山龍脈不落他人之手以退遷至龍城?,F(xiàn)封夜離為護國大將軍統(tǒng)領(lǐng)全城兵馬出城迎敵,江山社稷全憑此戰(zhàn)成敗。萬望將軍凱旋而歸”。說完兩名公公端來虎符金印鐵甲銀凱還有自己當初當?shù)舻哪前褎Γ闺x拿起那把劍萬分感慨,看了一會他就放下了劍:“我拒絕”。王竟站在皇座旁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著胡須道:“邊城城破之日,我已將您的家眷接來皇都派出足夠多的軍隊守護。夜離將軍,想好了再說接不接受”。夜離頓時咬緊了牙又拿起劍,伸開雙手讓公公替自己套上鐵甲銀鎧。等穿戴整齊他將劍插進腰間又跪了下來:“臣……,夜離自當打退敵軍守衛(wèi)皇都”。丞相大笑著走了下來雙手扶起夜離:“皇都安危全仰仗將軍,我等會備上宴席恭迎將軍凱旋”。他頓了頓又道:“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您的妻子以為您生下一名男嬰,等你回來之時便會相見”。夜離什么話都沒說,轉(zhuǎn)身便走。身后傳來丞相聲音:“恭迎將軍凱旋”。而后是文武百官齊聲:“恭迎將軍凱旋”。夜離帶著一萬兵丁騎著白馬出了城,他的左邊是彌陀右邊是俞光和周白都。對面是密密麻麻的蕭奇軍隊足有六萬之多。蕭奇騎著馬走向前來:“師兄,好威風(fēng)啊”。夜離此時心煩意亂,城里兵馬少的可憐。蕭奇若想攻城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攻破。但他必須贏:“蕭奇,你一定要這皇位嗎?你已經(jīng)有夠多的了”?!罢l會嫌自己多呢”。蕭奇揚了揚嘴。“城里有那么多無辜的生命,你一路北上殺的夠多的了”!“成大事者誰在乎這些東西”。“那你是一定要攻破這皇都了”?“我可以就此止兵,只要你和我打一場并死在我劍下,我自會退兵。夜離轉(zhuǎn)身看向皇都,看向自己身后的將士而后仰起頭:“不,我不會和你打,不會死在你劍下,比起守護他們,我更想自己活著“。話音剛落就聽后方‘當,當,當’武器放在地上的聲音,夜離回過頭便看到那一萬士兵全都將兵器放在了地上并且全都跪在了地上開始熙熙攘攘七嘴八舌道:“我還有兩個孩子和老母請將軍三思,將軍一人命救全城人的命值啊,請護國大將軍為我等無辜生命三思啊”。漸漸結(jié)成了一股聲音:“請護國大將軍舍棄自己救全城無辜生命”。一萬人喊聲傳至很遠,慢慢的城樓上也擠滿了兵卒和眾多百姓全跪在那里跟著喊,聲勢浩大至誠至信。彌陀下了馬,拿了馬鞭在一萬兵卒中抽打道:“你們這些雜碎,都是石頭做的嗎?你們有妻有兒他沒有嗎?他憑什么為你們赴死?起來,都給我起來”!彌陀拉起這個那個又跪下還是一遍遍喊著?!皩④娙羰窍訔壊粔蛎?,將軍死后。我等為將軍立廟塑像連年供奉。還請將軍為我等考慮啊”。一聲音突然喊道,彌陀認準了方向走至前去一鞭抽至一兵卒臉上:“誰他媽要你的破廟,有本事你去死”。越打聲音越高,彌陀臉上滴著淚喘著粗氣:“你們都是些只顧自己的混蛋,為了你們這幫人不值得,不值得啊”!“彌陀,夠了”。夜離下了馬拉過彌陀。那彌陀抱住夜離不住的道:“師兄,為了他們這些自私的人不值得啊”?!荨恢患林闺x的身旁扎進地上。彌陀回過頭正是俞光射出的。彌陀抽出刀走向俞光道:“你干什么?沒有大師兄在石嶺一役替你斷后你現(xiàn)在早就死了,現(xiàn)在恩將仇報”?話音剛落,又聽‘咻‘的一聲。彌陀急忙轉(zhuǎn)身這支是蕭奇射出的扎在夜離腳前,他又轉(zhuǎn)過身快步走向蕭奇:“你干什么?要不是當年大師兄替你挨那一劍你早就命入黃土了”。還未走到又是一箭,彌陀愣了愣不敢轉(zhuǎn)身他怕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夜離胸口插著箭?!?,咻’又是兩箭彌陀急得大喊:“你們?yōu)槭裁??到底是為什么”?蕭奇收了箭道:“二師兄,我告訴你為什么。因為他對我們太好,因為他太強,因為他太過完美”。彌陀剛想說話就被夜離叫住了:“彌陀,你走吧!我知道你喜歡小紅,若是你不嫌棄現(xiàn)在去城里接她,沒人會攔你。天南海北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安唬也蛔?。要走一起走”?!白甙?,你的命不該留在這里。見到諾囡告訴她,我有愧于她。告訴她孩子就叫夜輝吧,告訴她要好好活著”。彌陀擦了淚嘆了聲氣,‘嗵’的一聲跪下:“大師兄,彌陀就此別過”。而后騎著馬進入皇都。地上跪著的士兵還是一遍遍喊著,城里的人也喊著。周白都坐在馬上扭了扭身子不耐煩道:“大將軍,您該不會是忘了您的家人都在城里等著您吧”?!澳汩]嘴”。夜離眼光一瞥,腳下踢起一個雞蛋大的石頭‘嗵’的一聲砸進周白都的胸甲上,那鐵質(zhì)胸甲直接砸出一個大坑。周白都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在地上‘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周白都捂住胸口覺得自己的肋骨已被撞斷幾根,坐在地上不敢再多嘴。夜離又看了一遍身后跪著的兵卒,城樓上的城民。大聲道:“好,我答應(yīng)和蕭奇一戰(zhàn)。你們不用戰(zhàn)斗,不用去死”。身后傳來一陣激動興奮叫喊聲,兵卒們相互擁抱慶祝自己不用死了?!岸奸]嘴,聒噪”。蕭奇下了馬大喝一聲。于是戰(zhàn)場上一片安靜,場中只有夜離和蕭奇。蕭奇抽出了黑鐵劍,雙手都有些抖動:這一刻他日夜期盼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夜離也抽出了劍。那日太陽溫暖,微風(fēng)洋洋,空氣中還有一絲冷冽。夜離抬眼看著刺眼的太陽,突然感到能在這世上活一次真好。
夜離低下了頭握緊了劍:“來吧”。
‘轟,彭’只兩聲,不到一秒。勝負便已分曉:黑鐵劍直穿進夜離的胸部。夜離的劍刺了個空。此時夜離下巴搭在蕭奇的肩上,進氣少出氣多。半晌蕭奇一臉失望問:“為什么,你到底為什么不和我打”?“你,……你很厲害,你不用和我比。我只是必須輸”!“為什么,你說過不在乎他們的”?“不,我不為他們,他們不值得。我為我的妻子諾囡和我兒子”?!爸档脝帷??“值得”。蕭奇向后退了一步,猛的拔出黑鐵劍。夜離沒了依靠便趴在了地上,濺起一陣塵土。蕭奇看著地上的夜離,曾經(jīng)他一直想超越的大師兄。現(xiàn)在卻倒在了地上馬上就要咽氣:“你永遠境界都比我高,我會遵守承諾在我生之年絕不踏進皇都。師兄啊永別了”。他剛要走,卻被夜離伸手拉住了腳,蕭奇便轉(zhuǎn)過身蹲了下來。那夜離只剩下一口氣,心臟已經(jīng)不怎么跳動了,意識像是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而站在半空看著自己的身軀,眼睛也直想耷拉下來。“幫我……照顧諾囡”。六字說完‘嗵’的一聲頭碰到地上,沒了呼吸。蕭奇望著尸體看了好久,向回走了兩步又回頭背了夜離尸體拿上夜離佩劍上馬。大喝一聲“撤”。六萬人馬浩浩蕩蕩沿著大道走了。路上有部眾嘆息著問蕭奇,為什么不直接攻進皇都,成為這國家的主宰。蕭奇只是看了一眼駝在馬背上的夜離尸體:“這樣的國家和人民都已病入膏肓不值得我去當他們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