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哄著,結(jié)果越哄她越哭,止不住。
不行,江陌鳶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哽咽了幾下,發(fā)覺外面不知何時沒了聲音,她掀開被子,眼前猝不及防一張俊臉。
“哈?!彼龂樀拇蛄藗€哭嗝。
感覺有些尷尬,她縮了縮脖子,目光移開。
承千言蹲在病床邊,表情喪喪的,宛如一只郁悶的大狗狗。
“你不高興就打我吧,對不起?!背星а阅闷鹚氖滞约耗樕洗?,“我以后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了?!?p> “……”江陌鳶要抽回去,結(jié)果他攥得緊,干脆任由他牽著。
承千言受不了他一直躲,又不知道要怎么辦,只好繼續(xù)蹲著將她的手貼在臉上輕輕摩挲著。
“咕嚕嚕…”正當(dāng)兩人之間陷入沉默之際,江陌鳶的肚子叫了。
承千言眼睛一亮,找到了突破口,立馬討好地開口道:“你餓了,我去給你買早飯吧?”
江陌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繼續(xù)保持沉默。
“你想吃什么?”
“……”
“…那,我去買粥吧?你不是喜歡喝肉粥嘛?!?p> “……”江陌鳶努努嘴,表情還是不愉快。
“我走了,等我回來?!背星а园阉氖秩M被子里,起身吻吻她的額頭,沒有被她的抵觸澆滅熱情,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江陌鳶目光跟隨著他的背影,關(guān)門的那一瞬間,對上他那雙失落的眼眸。
快一年的時間,兩人頭一次吵架,只是因為一個陌生人。
江陌鳶覺得他非常作,明明是女孩子耍脾氣,他倒好,二話不說直接甩臉。
必須給他點苦頭,不然以后只會得寸進尺。
江陌鳶抬起小臂,上面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了,她下了床,伸個懶腰,倒是沒有什么不適感。
外面天氣晴朗,早上不是很熱,外面還有一大片草坪,有的病人坐在路邊長椅上,有的人慢慢散著步。
承千言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大包小包提著回來了,打開門,床上被子被掀開放在一邊,屋子里沒有一個人。
“鳶鳶,鳶鳶?!背星а韵乱庾R地以為她一氣之下出去了,喊了幾聲,沒人回答。
打開衛(wèi)生間,江陌鳶正坐在馬桶上,褲子半褪,和他對上目光,立刻用上衣衣擺拉?。骸皾L出去??!”
承千言把門關(guān)上,有條不紊地把飯擺好,乖乖坐在沙發(fā)上,身姿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愣愣地盯著那白粥。
米粒軟軟糯糯,白白的……
她的腿也是白白嫩嫩的。
只是大約是夏天經(jīng)常穿短褲的緣故,她大腿上部分比其他地方還要白些。
嘖,之前一直在家里,也不管她穿什么,但是現(xiàn)在上了學(xué),必須要管著些。
她回來的時候穿著七分破洞褲,嘖,有一個洞還在大腿上。
褲子該扔掉了。
江陌鳶緊咬后槽牙,好不容易消下去的一點氣又上來了。
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她在窩粑…
丟人啊啊啊——
她現(xiàn)在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味道,雖然她覺得不太臭。
可是哪個女生能忍受自己在另一半面前發(fā)生這樣的事。
她都不是公主了。
江陌鳶出了衛(wèi)生間,承千言在愣神,她以為他在想的和自己想的事情一樣。
江陌鳶更生氣了,恨恨地看他一眼,直直地走過去。
承千言聽到聲音回過神來,看她的方向不對,起身攔住她:“鳶鳶,吃飯吧。”
江陌鳶躲著他的目光,別扭道:“不要。”
“咕嚕?!倍亲硬贿m時地又叫起來。
“……”
承千言以為她還在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裝作沒聽到,干脆換個說法:“那我吃不了了,剩下的你幫我吃了吧。”
不是祈使句。
江陌鳶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他心里更難受,一晚上沒睡好,整個人十分憔悴,還不忘順著她的脾氣。
誰稀罕吃剩下的。
江陌鳶不會這么沒心沒肺的說出這種話,雖然在談戀愛,但是真要她像有的女生那么不知好歹地使勁作她還真做不到。
她不說話,承千言當(dāng)她默認了,摟著她的肩膀走回去。
落了座,江陌鳶還沒碰到碗,一雙好看的手從她跟前搶過去,他道:“我喂你,啊——”
靜默了幾秒,她還是搶過碗自己吃了。
她又沒殘廢。
戀愛的小女生不就是這樣,兩人好的時候從不覺得自己做的什么有哪里不對,一旦鬧別扭,對方干什么都是錯的。
承千言眼中的光亮熄滅,神色黯淡,嘴角的討好一點點隱去。
她還是不高興。
不想讓她遠離自己。
怎么辦……
還是哄的力度不夠大。
江陌鳶怎么沒看到他的臉色轉(zhuǎn)變,當(dāng)眼瞎,仰頭幾口吃完。
嗆著了。
承千言見她吃得急,“慢點,別嗆著”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放下碗開始咳嗽。
他一手拍著背,一手拿起一杯水遞過去:“慢點慢點,急什么?!?p> 江陌鳶接過去,大口喝下,好不容易才紅著脖子平復(fù)。
她放下杯子,看承千言收拾好殘羹剩飯扔進垃圾桶里,他牽起江陌鳶的手:“走吧,我們?nèi)ラ_些藥?!?p> “我不吃藥。”江陌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
承千言點點頭,意外的爽快答應(yīng)下來:“好,那我們不吃藥?!?p> 江陌鳶有些驚訝地看他,這么好說話?
她還想著兩人又要拌嘴呢。
“咱們?nèi)マk出院手續(xù)可以吧?”
她沒多想,點點頭。
總覺得他哪里怪怪的,居然這么容易。
江陌鳶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眼前的醫(yī)生和身邊緊緊按著她的男人正聊得火熱,醫(yī)生說著注意事項,他認真地聽著,比自己生病聽得還認真。
就知道他不會這么容易聽進去,說是去辦什么手續(xù),結(jié)果拉著她進了醫(yī)生辦公室。
騙子!
過敏,她海參過敏。
昨天葉安欽點了一盤海參,她之前沒吃過,蘸了些醬汁,感覺味道不錯,不知不覺吃了不少。
承千言認認真真地記下,拿好藥出了醫(yī)院。
“以后不要吃海參了,其他的海鮮盡量少吃。”承千言叮囑道。
江陌鳶不樂意了:“螃蟹什么的也不行嗎?”她喜歡啊,而且之前吃了沒事啊。
“以后我在你身邊你可以吃,但是如果在外面盡量少接觸?!彼谂赃吙粗判?,旁人他信不過。
“這兩天你吃些清淡的?!?p> “我沒事了?!彼魫灥馈?p> “不行?!背星а噪m然在討好她,但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他是不會退讓的。
江陌鳶轉(zhuǎn)過頭,明明是她在生氣,為什么還是他管著?
沒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