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幕 小憩，玄妙幻境
關(guān)于小白這只喵，我的腦子里除了零碎的記憶片段，也實在是沒有什么是關(guān)于他變成人形之后的事情。而且我只是單純的看著他那雙眼睛水潤潤的眼睛覺得十分眼熟，先前我也不大肯定，但是當(dāng)哥哥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剎那，我還是認出了他。
只是不知道我的大腦又瞞著我刪除了些什么東西。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小白不簡單。
我和哥哥坐在這里已經(jīng)半個鐘頭了，面前的人卻絲毫沒有退減的意思，看來這場燈會還挺值得人激動的。
我們應(yīng)該是稀里糊涂的趕上了一場很大的盛會。
眼前的一組金光閃閃的花燈照的我眼睛疼，什么所謂的“丹鳳朝陽”，不過是兩只麻雀似的花燈懸掛在亭子的正中央罷了，還不如早些飛走做個解脫。
果然人在不同環(huán)境里，心情不一樣，感受也不一樣。
我的目光環(huán)視一周停留在了路邊一位年邁的老者身上。
那人面相看著很是和善，但嘴里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東西，但也好像是在唱歌，一會兒兩眼放光的盯著天上黑漆漆的樹杈，一會兒又突然扭頭朝著路邊的閑人叨叨幾句。
感覺像是精神不大好。
但她的衣著打扮卻十分干凈利落，身上的黑布衫雖然有些破舊，也難免有很多水洗過的掉色問題，但這衣服穿在她身上卻平平展展，沒有一絲一毫的褶皺，看上去一定是精心打理了一番。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子骨，還來這種人多的地方擁擠受罪。
她雖然步履蹣跚，面部也有了很多歲月的痕跡，但我看得出來，這位老嫗?zāi)贻p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我看那老大娘周圍也沒什么人，不像是一家老小來趕會的，不禁感嘆難道這年頭還有長相這么俊秀流浪者？
片刻間，我恍惚覺得她好像朝著我點了點頭，順著那老嫗的方向，我便回禮看著她微笑。
令我沒有料到的是那老嫗竟然直直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有些尷尬。心想難道這地方都能碰到什么熟人嗎？還是說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奶奶！？
由于平時看的狗血電視劇過于豐富，我的腦海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副她跪在地上告訴我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孫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滿頭黑線。
當(dāng)然，她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姑娘，他怎么了？”
那人看著靠在我肩頭調(diào)息的哥哥，似乎有些奇怪。
我的思路被她打斷了，心想到那些剛剛自己的腦補，不由得尷尬一笑。
看她挺執(zhí)著的盯著哥哥，我趕緊擺了擺手：“沒什么，他只是睡著了。”
“奶奶，您的歌唱的很好聽?！?p> 不知道為什么，我夸人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
可那老嫗卻像發(fā)現(xiàn)了驚喜一樣的看著我問道：“你能聽到我唱歌？”
“我……這……您的聲音很好聽啊……”
我莫名其妙的打著馬虎眼，不知道這次又惹上了什么禍?zhǔn)?。開始有點想抽自己這張多事的嘴了。
猶豫之間，只看到那老太太突然悵然的笑了笑，
“已經(jīng)很久沒人能聽到我唱歌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奶奶，我叫花楚?！?p> 我承認我一直很有禮貌。
聽我說完，那老嫗突然嘴角上翹的自言自語，
“花楚……花楚……花兒對我笑……哈哈哈哈哈哈………盼望著，盼望著，東風(fēng)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p> 那老嫗看著我已經(jīng)笑的合不攏嘴了，同時口中還在繼續(xù)念叨著：“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我直接納悶兒，很好奇這老人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背散文??？
“小草偷偷地從土地里鉆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fēng)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p>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jīng)滿是桃兒，杏兒，梨兒?；ㄏ鲁汕С砂俚拿鄯湮宋说聂[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
哥哥被她的聲音亂醒了，他坐直身子看了看眼前的一切，
“她是誰？”
“我……我不知道啊，我剛剛只是聽到了這老太太在唱歌，夸了她唱得不錯，沒想到她就突然失控了開始被散文，一直背到現(xiàn)在……哥哥，這個人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俊?p> 哥哥一邊聽我說，一邊起身走到那老嫗面前，那老嫗絲毫不受哥哥的影響，我看著他似乎是觀察了片刻，之后便轉(zhuǎn)身過來對我說，
“丫頭，她是個啞巴?！?p> “什么？”
我驚訝的直接站起來，
“你說她不會說話？”
我來到那老人跟前，想要證實自己剛剛沒有聽錯，可當(dāng)我剛走進她的時候，那人突然轉(zhuǎn)身對著我笑。
“姑娘，你沒有錯?！?p> 此刻再看她的笑容，倒是有種聊齋志異的滋味，我很慶幸她剛剛背的不是《聊齋》。
但我的耳邊已經(jīng)開始播放聊齋的bjm了。
我看了旁邊的哥哥一眼，他還是很虛弱，但面對眼前的這位老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忌憚，想來她應(yīng)該不是我們要逃避的人。
“花楚，這是你的使命。春天要來了，你也來了，是春天把你帶來了……”
我看著那老嫗說這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轉(zhuǎn)臉抬頭看著哥哥，他眼神深邃的望著遠處的火光。
我盯著他許久，他才喃喃道：“不，是她帶來了春天?！?p> 我疑惑的瞇著眼睛看他，一瞬間就感覺萬物都在生長，我甚至能聽到嫩芽鉆出厚厚泥土的聲音，甚至還能感覺得到樹枝劃破天際的艱難……
在某一瞬間的恍惚中，我揉了揉太陽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眼前的燈光璀璨奪目，一直處于黑暗中的眸子還有些不適應(yīng)。我瞇了瞇眼睛，才發(fā)覺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跟哥哥換了位置。
現(xiàn)在是我靠著他，他摟著我。
我也很佩服我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著，還能做出這么些胡七八拐的夢來。
“哥哥……我怎么睡了？”
“你太累了，丫頭?！?p> “我……我做了個夢……我看到很多花都開了，哥哥，我們過段時間找個山水園林玩一玩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好好的……我不想再跟你分開了?！?p> 一瞬間再次回想起剛剛那個奇奇怪怪的夢，我嘆了一口氣，實在是不想在回想了。
靠在他懷里我再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點熬人了，這天氣。
我發(fā)覺我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也開始會害怕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太快，我很害怕一覺醒來自己會變成一個人，我還會忘記他嗎？
我不能再跟他分開了。
靠著哥哥的肩膀，身心慢慢放松，我感覺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眼前的街道古樸悠長，沒了先前的人潮洶涌，又多了幾分滄桑在里面。水道兩旁的鼓樓依舊光彩奪目，亭子下面也是點點星星再閃爍。
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拐來拐去，我正坐著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一覽倉巷街景無余。
這樣的寧靜，這樣的不易。
我正在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一群人從西面空曠的地方朝我們中沖了過來。
【今日小記/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