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
孟君茹抱住白周周,兩個悲傷到極致的女孩子在互相擁抱,舔舐著傷口。
在這場游戲中,太過幼稚的自己沒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她們曾經(jīng)牽手走過馬路,卻大意弄丟了一個小朋友。
“尹夢不希望看到你們這么難過的?!?p> 嚴興亞作為尹夢的男朋友,心里的悲痛不少,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讓這兩個悲傷的女孩承受更多。
白周周小心翼翼的放下尹夢的身體,她像是發(fā)了瘋一樣紅著眼珠,恨意就這么明晃晃掛在臉上。
那妖樹最后一擊用盡了力量,此刻正茍延殘喘在那里,白周周的恨意是它不能承受的。
成了精害人無數(shù)的東西還算有點神志,試圖悄悄轉移。它的本體已經(jīng)被雷劈成了干柴,只剩下一塊不算粗的枝干掛在岸邊,最后一點魂魄就依附在上面。
女孩轉身就看到那塊如蛆蟲般扭動著的木塊,她甩出一張符紙只見那黃符一瞬間貼在木塊上,竟發(fā)出一陣凄慘的叫聲。
木塊上人臉浮現(xiàn)出怨恨,它試圖調(diào)動最后一點怨氣去攻擊,卻被踱步而來的白周周嚇得渾身不敢動。
白周周手里握著匕首,一手拿著符紙。恨意瘋狂翻涌的眼睛里,只看得見那一塊木頭。
匕首狠狠插進樹干,慘叫聲連連刺痛孟君茹和嚴興亞的耳朵,可是他們的恨意卻不減半分。
那把匕首通體變成碧綠色,那妖樹越發(fā)慌亂,這把匕首竟然在吸收它的力量和魂魄!
它本是柳樹成精,只要存了一點枝干和魂魄找個地方即可休養(yǎng)好,可現(xiàn)在這把匕首把它一切的算盤就打空!
妖樹的本能竟然有一絲后悔,為什么要去招惹這群人,自己偷偷摸摸溜走報仇不晚!
白周周用一紙符咒將妖樹的最后一點神志封存在樹干中,揮舞著匕首在樹干上劃下一道道刻痕。
“啊?。 ?p> “?。。?!好疼!你殺了我!”
妖樹想要掙脫出這瘋女人的手心,可它不論怎么掙扎都掙脫不出那一塊破木頭。刀刃刻在身上扒皮抽筋般的疼痛,最可怕的是匕首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它的魂魄。
痛苦的折磨中人面浮現(xiàn)在枯槁的樹皮上呼喊尖叫,那一聲比一聲痛苦的尖叫讓天地都為了變色。
很快妖樹連叫的力量都沒有,它感覺自己快要魂飛魄散,臨死之前它輕飄飄看了一眼白周周身后。
那高挑的身影,挺拔的站在那里。怨恨在它心里橫生膨脹到頂峰!它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抱著同歸于盡心態(tài)的妖樹還沒等著有什么動作,就被孟君茹一道符紙徹底打了個魂飛魄散。
“?。。∥宜懒艘膊粫胚^你們的!”
妖樹祭出反派遺言,被折磨的徹底消散。
白周周手中的木塊,赫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塊木雕。
刻的正是尹夢的模樣,第一眼看過去靦腆害羞的笑意栩栩如生,孟君茹捂住嘴眼淚流了下來。
烏黑席卷而來,蓋住了剛剛想要出頭的日光,那一抹光線消失的瞬間瓢潑大雨澆灌下來。
白周周昂起頭,滿臉的雨水洗刷掉淚珠和淚痕,一地的鮮血也在雨水的沖刷中漸漸露出地表原本的顏色。
她踉蹌著幾乎摔倒幾次,拒絕攙扶就這么匍匐到尹夢的身體旁邊,將那個女孩抱在懷里給她遮蔽風雨。
雨聲中醞釀著無聲的悲痛堵塞在胸腔,幾乎要將人窒息。
白周周恍惚看到尹夢朝著她揮手,穿著她的白色裙子踮起腳尖,雙手伸出掌心向上接過紛飛的花瓣,她開心的笑著回頭和白周周對視。
白周周想要扯住一個微笑來安慰她,怎么也笑不出來的臉上神色僵硬詭異,尹夢卻不在意的笑著走向陽光下。
等到大雨停歇才出門勞作的農(nóng)民,驚奇的發(fā)現(xiàn)河中央那顆老樹被雷劈成了兩半。
漂浮在河上一具具的尸體,是他們失蹤親人的尸體。那些親人或是在外地了無音訊,或是出門某一天沒了人影,存在心里的一點僥幸就這么被打破。
河岸邊的哭聲響起,悲天蹌地的人們慌亂成一片,沒有人發(fā)現(xiàn)昨晚有幾個女孩來到這里,又匆匆離開。
回到租住的屋子的白周周神情頹唐的坐在床上,受傷嚴重的嚴興亞和孟君茹去了醫(yī)院,他們一再要求白周周跟著他們前去,白周周都拒絕了。
她獨自坐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感受痛不欲生的悲傷刺痛她的骨髓。
門被敲響了好幾次,白周周根本聽不到。直到那一雙嫩嫩的小手推開門,怯生生的小臉探出門后。
她兩手提著送飯的小籃子,慢慢的不做聲的走到白周周眼前,她看著冷漠神情的白周周,黑乎乎的靈動眼珠轉動。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能感受到,這個大姐姐現(xiàn)在那么難過,好難過好難過,難過到她都想哭了。
那雙沾著泥巴和灰的小手伸到面前,白周周恍惚抬頭看著小女孩嚴肅的臉色,她稚嫩的臉上滿是天真卻意外懂事的伸手摸著白周周的頭發(fā)。
溫暖的小手一下一下安撫著,那緊攥的指頭緩緩松開,一張?zhí)羌埦瓦@么出現(xiàn)在眼前。
陽光透過糖紙泄出五彩斑斕的光,折射進白周周的眼底。
白周周拿起那張?zhí)羌垼⒐首鲊烂C的小臉上這才露出微笑。
“好乖,你是個好孩子。”
白周周艱難的開口,沙啞的聲音難聽又格外刺耳。
她苦笑著,接過小女孩遞過來的碗筷。
那是一碗紫菜蛋花湯,味道很咸,是白周周喝過最咸的紫菜蛋花湯。
白周周送走女孩,就準備回屋收拾一下,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哎,你是我小妹的同學是嗎?”
聲音從背后傳來,白周周回頭正是那一次在荷花家門口看見的婦人。
那婦人憔悴的臉上帶著期許。
“你能跟我說一下關于荷花的事情嘛,我是她二姐?!?p> “活著的人,再悲痛都要活下去。死去的人,再追憶也回不來了?!?p> 白周周喃喃自語,二姐聽得卻只是苦笑。
“小妹啊,她一直是我們的驕傲啊。想必你也一樣,是家里人掛在嘴邊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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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二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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