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樣!”克賴提夫表情不屑,讓查爾斯扶著西德利跟上。
眾人跟著休蒙走進了克賴提夫所住的院落,來到一個房間前停下。
“里面有兩箱銀幣。”休蒙指著房間說道。
眾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休蒙,唯有一人臉色劇變。
“這是查爾斯的房間?!惫芗腋窳殖雎曊f道。
克賴提夫臉色不悅:“休蒙,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我剛說查爾斯看到艾瑪偷銀幣,你就反咬一口,有意思嗎?”
休蒙懶得廢話,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眾人跟進。
休蒙指著房間里的床鋪:“裝銀幣的箱子就在床底的地板下面?!?p> 昨晚在神圖里剛剛發(fā)現(xiàn)的事情,今天就用上了,休蒙只能感慨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安排著這一切。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納西伯也只能相信休蒙的話了,吩咐道:“把床搬開?!?p> 幾個奴仆上前,很快就把床鋪移走,露出床底的地板來。
休蒙上前踩了幾腳,確定位置,然后蹲下,扳開幾塊只是平放著的木板,露出底下一塊中空的空間來。
兩個黑色的箱子赫然就在里面。
奴仆將箱子拿出,打開,里面各有半箱亮閃閃的銀幣!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查爾斯像看鬼怪一樣看著休蒙,他實在是無法置信,明明他偷銀幣的時候已經(jīng)足夠小心了,連自家主人克賴提夫父子都沒發(fā)現(xiàn),休蒙又是怎么知道的?
查爾斯想要辯解,納西伯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查爾斯,如果你覺得可以扛過家族的刑罰拷打,那就盡管說謊。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休蒙猶如天外飛仙般的一擊在前,納西伯冰冷的眼神和冷酷的話語在后,徹底擊碎了查爾斯的勇氣,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小人該死!主人饒命!小人該死!主人饒命!……”
銀幣失竊案真相大白。
納西伯看向克賴提夫:“克賴,查爾斯是你的人,他偷竊家里的銀幣,你知不知道?”
克賴提夫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沖上前,一腳踹在查爾斯的臉上:“賊喊捉賊的狗東西!竟敢騙我!”
查爾斯捂臉哀嚎求饒不止,克賴提夫卻覺得不解氣,不停地踹他。
納西伯冷眼旁觀:“克賴,你說這狗奴才怎么處置?”
克賴提夫惱怒于查爾斯讓他丟了一個大臉,狠狠地說道:“怎么處置?打死喂狗!”
查爾斯身體一顫,癱軟在地。
“喂狗就算了?!奔{西伯的語氣很是淡定,“那就拖下去打死吧。”
幾個奴仆上前拖走查爾斯,片刻之后,有凄厲的慘叫聲隱約傳來,卻是查爾斯被奴仆們直接打死了。
休蒙神情不變,心底卻有些波動。
查爾斯罪有應(yīng)得,他并不同情。只不過這個時代的奴仆,生死真的只在主人一語之間,這讓他感覺有一絲的悚然。
如果他穿越的時候運氣不好,穿成了一個奴隸……
他看向門外的天空,暗暗地想:“我是不是該感謝一下那個安排我穿越的家伙?”
查爾斯死了,他偷銀幣的原因,沒有人問。
因為并不重要。
納西伯看向眾奴仆,嚴肅說道:“你們要記住查爾斯的下場,不要再犯相同的錯誤!你們安分守己,勤勉做事,我們安諾家族少不了你們一口飯吃。但是如果你們心思不正,偷奸耍滑,哼!想想今天的查爾斯!”
眾奴仆臉有恐懼之色,連連應(yīng)是。
納西伯將目光轉(zhuǎn)向克賴提夫和西德利,面無表情地說道:“克賴,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你也好,西德利也好,休蒙也好,都不準再因為今天的事情去找對方麻煩!”
說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下,“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誰再糾纏報復,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納西伯的話里雖然帶上了休蒙,但誰都聽得出來,他的主要警告對象是克賴提夫父子。因為這件事情是克賴提夫父子吃了大虧,會想要報復的人,自然是他們。
克賴提夫和西德利沉默無語。
查爾斯成了竊賊,這件事對他們而言太不利了,一下子讓他們成了無理的一方。
納西伯手中有權(quán),現(xiàn)在又占了理,哪里會讓他們占什么便宜?
看起來西德利這兩條手臂是白挨了兩棍。
“你跟我來?!?p> 納西伯對著若有所思的休蒙招了招手,朝外走去。
管家格林則帶著奴仆處理善后事宜。
院落外,一棵青樹下,納西伯負手停下腳步。
休蒙也隨即停步,安靜地看著納西伯,這個他名義上的父親。
兩人沉默良久,卻是納西伯先開口:“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休蒙神情淡淡:“說什么?”
對于納西伯的印象,主要還是原主記憶里帶來的,疏遠,刻板,嚴肅,以及一絲絲的畏懼……
休蒙自然談不上畏懼納西伯,不過對于兩人的這個父子關(guān)系,他心理上并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
“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奔{西伯像是輕嘆了一口氣,“自從你母親去世,我就沒怎么管過你,你這些年好勇斗狠、惹是生非做下的那些混賬事情,以為我都不知道嗎?”
休蒙沒有說話。
老子教訓兒子,天經(jīng)地義,他又能說什么呢?
納西伯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成年了,做事情能不能用用腦子?一碰上事情就動手,你以為你是誰?”
休蒙承認今天自己打西德利確實是有沖動的成分,但也不至于被納西伯貼上無腦的標簽吧?
只能說原主塑造的原有印象過于根深蒂固,讓納西伯產(chǎn)生了慣性思維。
不過休蒙依舊保持沉默,并沒有解釋什么。
納西伯道:“休蒙,我不能讓你這么繼續(xù)下去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做事。”
他打算對休蒙進行言傳身教。
休蒙皺了皺眉:“我能拒絕嗎?”
納西伯神情嚴肅:“不能?!?p> 兩人目光對視,不知過了多久,休蒙移開目光,聳了聳肩:“我無所謂?!?p> ……
昏暗的房間,一張四方木桌,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
桌上放著一把匕首,一塊黑石,一本日記。
休蒙坐在桌邊,就著昏暗的油燈翻開了那本探險家日記。
下午剛一回家,就遭遇了一連串的事情,等到所有事情平息,毀壞的門窗重新修好,已經(jīng)天黑了。
直到此時,他方才有時間,翻看這本從山洞里撿來的日記。
而在看日記之前,他再次戴上過那個奇怪的眼鏡,進入那個似乎是虛擬的空間,在那個奇怪的水桌旁坐了許久,結(jié)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另外九個座位依舊空空蕩蕩,毫無異樣情況出現(xiàn)。
所以他帶著一絲期待地打開了那本探險家日記,希望在里面找到一些線索。
‘974年2月15日,天氣陰
今天終于要離開亞度尼斯這個腐朽的王國了。老實說,游歷過大陸五大王國,我就沒見過像亞度尼斯這么腐敗墮落的國度。我懷疑不出幾年,這個王國就會因為腐朽而滅亡,畢竟它的南方,是虎視眈眈的大陸第一強國德里克。只是可惜了‘光明’,生在這樣一個國度,希望她能夠好運吧?!?p> ‘974年2月21日,天氣晴
今天來到了自由之城弗律德姆,終于可以呼吸一下自由新鮮的空氣了。
大陸有一句著名的諺語:人間若有天國,弗律德姆必在其中。
天國若在天空,弗律德姆必與之齊名!
這里沒有該死的奴隸制,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不管去過多少地方,自由之城弗律德姆都是我心目中的圣地!自由萬歲!
今晚的‘水桌會’結(jié)束后,我告訴‘荊棘’我來到了自由之城,約她明天見面。跟‘荊棘’好久沒見了——雖然‘水桌會’上經(jīng)常聊天,但那畢竟是虛擬的,也看不到樣貌,跟現(xiàn)實見面那種真實感是沒辦法相比的?!?p> 看到這里,休蒙心里一動,從這兩段日記里,基本可以判斷,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那副眼鏡里的白色房間,的確是個虛擬空間。
至于日記里的‘水桌會’……
休蒙想到了那個圓形的水桌以及那十張水椅。
難道除了他坐的0號水椅,會有其他的人出現(xiàn)在另外那些椅子上?
比如那個什么‘荊棘’?
可是為什么今天他進入那個虛擬房間,并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
他繼續(xù)往下看日記。
‘974年2月22日,天氣晴。
今天見到了‘荊棘’,她還是那么美……當然,作為她的老師,我這樣說似乎不太妥當。但是沒辦法,男人都是膚淺的,我單純從欣賞的角度看,她就像是造物主遺落在人間的精靈……我想不到合適的詞匯去形容她了……
好了好了,安格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都一把年紀了,她還是你的學生!
只可惜……我早生了三十年,不然……
呵呵,開個玩笑。
‘荊棘’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女孩子,絕對不是一個只有美貌的花瓶!
在我收的學生當中,我對‘荊棘’的期望最高,我覺得她是真正可能實現(xiàn)我的理想的人——如果她不是一個女孩子的話?!?p> 看了這幾段話,休蒙對這個探險家的基本信息,也多了一些了解。
他應(yīng)該是一個年過中年的男人,名叫安格斯,是個游歷大陸的探險家,收過不少學生。
比如那個什么‘荊棘’。
‘荊棘’應(yīng)該是個代號。
不過休蒙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是有多美?竟然讓這個探險家如此贊嘆?
休蒙繼續(xù)往下看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