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英雄
西德利往后退了幾步,躲到幾個族人的身后。
休蒙感覺清凈不少,轉(zhuǎn)頭看向老塞爾:“祖父,我沒有說謊,你可以相信我。我現(xiàn)在是塞爾特公爵的親衛(wèi),塞爾特公爵派了一千人,幫助我們收回了烏晶礦。以后,切斯特羅家族想要報復(fù)我們,得先想想塞爾特家族答不答應(yīng)!”
老塞爾盯著休蒙的眼睛,布滿皺紋的老臉將信將疑:“塞爾特公爵為什么,愿意為我們安諾家族出頭?”
“因?yàn)槲規(guī)土巳麪柼毓粢粋€大忙?!毙菝傻忉屃艘痪?,“我還把烏晶礦十分之一的產(chǎn)權(quán),獻(xiàn)給了公爵大人。有塞爾特公爵為烏晶礦撐腰,切斯特羅家族再蠻橫,難道還敢正面跟塞爾特家族對抗?”
聽休蒙說得有鼻子有眼,克賴提夫越發(fā)地嗤之以鼻,嗤笑道:“休蒙你是什么樣的廢物我們難道還不清楚?就憑你,也能幫塞爾特公爵什么大忙?說謊也找一個像樣一點(diǎn)的借口好嗎!”
“是的,還是父親看得透徹,一下就拆穿了休蒙的謊言!”西德利躲在人后,附和說道。
一些了解的休蒙的族人也都暗自點(diǎn)頭,心想休蒙今天說的謊確實(shí)是太離譜,誰信誰是傻子。
老塞爾看著休蒙沉默不語,大廳里的眾人交頭接耳,大多都在質(zhì)疑休蒙的出格言行。
一些議論聲傳入休蒙耳中,讓他眉頭微皺。
看來空口白話,確實(shí)很難取信族人。不過事實(shí)就是事實(shí),就算此刻被眾人質(zhì)疑,休蒙也沒有多少擔(dān)心。
相反,休蒙還有些同情那些質(zhì)疑者,因?yàn)橛貌涣硕嗑?,他們的臉就會被打腫。
就在這時,一個奴仆打扮的下人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那下人一臉急迫,跑到納西伯身旁,說了幾句話。
納西伯聽完,似驚訝又似恍然,看了眼站在桌子上的小兒子,長舒了一口氣。
他大踏步上前,族人們紛紛讓開,很快,納西伯便走到老塞爾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老塞爾忍不住站起身來,激動說道:“是真的?”
大廳里的族人注意到了這一幕,心知有重要的事情發(fā)生,漸漸安靜下來。
大廳里響起納西伯沉靜的聲音:“我一直有派人監(jiān)視著烏晶礦的情況,剛剛消息傳來,切斯特羅家族的人已經(jīng)全部退走,塞爾特家族的幾百士兵,接管了烏晶礦!看來休蒙沒有說謊!塞爾特家族出手了!”
議事大廳里靜了一瞬,然后爆發(fā)出驚天的歡呼聲!
“太好了!太好了!”
“安諾家族萬歲!塞爾特家族萬歲!”
“感謝創(chuàng)世神!感謝公爵大人!感謝休蒙!”
……
喜極而泣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站在桌上的休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躲在人后的西德利卻沒有因此松一口氣,因?yàn)閯倓偧{西伯所說的消息,讓他徹底懵了。
“這怎么可能……休蒙怎么可能做到……塞爾特家族……”
納西伯對著休蒙招了招手:“你給我下來,站在桌子上,像什么樣子!”
剛消停一會,又教訓(xùn)我?
休蒙抿了抿嘴,跳下了石桌。
跟西德利一樣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的,還有克賴提夫,他怨恨地看著納西伯父子,面容憤恨到扭曲。
休蒙轉(zhuǎn)眼一瞧,正好看到克賴提夫和西德利父子那副欠揍的表情。
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此時再不趁機(jī)報復(fù),那就不是休蒙了。
他走到西德利的身后,一把拽住西德利的衣領(lǐng),將他拖了出來。
西德利實(shí)在是被休蒙打得有了心理陰影,一看休蒙要動手,驚駭欲死,手腳一下子軟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訴你,你、你別亂來……”
休蒙毫不費(fèi)力地將西德利拖到石桌的正前方,這一番動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休蒙卻松開了手,指著渾身顫抖的西德利說道:“那天我走在街上,忽然被人逼迫著上了一座酒樓。酒樓里有西德利,還有安德烈?切斯特羅。原來是西德利對我心懷怨恨,鼓動安德烈?切斯特羅為他出頭報復(fù)我!他們,拿著刀,想要砍斷我的手!我為了自保,無奈之下挾持了安德烈?切斯特羅!要說是我得罪了切斯特羅家族,那也沒錯。但是,如果一開始,沒有西德利在其中挑撥,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fā)生!家族也不會遭受這樣的劫難!”
“你、你胡說……事情不是這樣的……那天安德烈并不是為了我……”西德利臉色蒼白,無力地辯解著。
老實(shí)說,安德烈?切斯特羅那天針對休蒙,并不只是為了西德利出頭,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驚慌失措的西德利又哪里能夠解釋得清楚?
而且話又說回來,安諾家族此次遭遇劫難,晶礦被奪、下人被殺,說西德利是罪魁禍?zhǔn)祝膊⒉凰阍┩鳌?p> 聽到休蒙說出那天跟切斯特羅家族起沖突的經(jīng)過,納西伯心頭一震,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休蒙一眼。而后深吸一口氣,走到西德利面前,肅然問道:“西德利,你告訴我,休蒙說的是不是真的?”
面對納西伯嚴(yán)厲的眼神,西德利脖子一縮,正想要找理由把自己撇清,就聽休蒙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天在場的人可多的是,要不要我去把他們找過來跟你對質(zhì)?”
休蒙話語里的寒意讓西德利寒毛直豎,他想好的托詞瞬間就忘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到西德利這副模樣,納西伯平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說道:“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那看來休蒙說的是真的了。原來我們跟切斯特羅家族的沖突,是你造成的。西德利啊西德利,你站好。”
納西伯伸手撫了撫西德利皺巴巴的衣領(lǐng),將其撫平。西德利不明所以,呆呆地看著納西伯,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細(xì)致。
然而,下一刻,一個兇狠的拳頭忽然出現(xiàn)在西德利的眼前。
‘砰’的一聲悶響。
西德利應(yīng)聲倒地,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納西伯收回拳頭,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侄子,淡淡說道:“你父親不教你,我這個做大伯的,有義務(wù)也有責(zé)任,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今天這一拳,就是大伯教你的第一課——犯錯就要挨打!”
休蒙直愣愣地看著納西伯,心想發(fā)飆的納西伯原來是這樣子的。
納西伯親自動手把西德利打得鼻血橫流倒地哀嚎,這一幕太過于直觀,沖擊力十足,以至于不少族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暗心驚。
“納西伯!”克賴提夫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上前扶起西德利,右手指著納西伯,恨恨說道,“你打我的兒子,我跟你沒完!”
“克賴提夫,你先別急,今天的事本來就還沒完!”納西伯的神情比克賴提夫還要兇狠,厲聲道,“西德利犯下大錯,從此剝奪其在家族里擔(dān)任的一切職務(wù)!”
西德利本就是渾身上下無處不痛,此時聽到自己被解職,更是心痛無比。
克賴提夫一怔,正要發(fā)作,就聽納西伯接著說道:“至于克賴提夫你,西德利是你的兒子,你也必須負(fù)起責(zé)任來!跟西德利一樣,以后家族的生意,你也不用再管了!”
這是直接剝奪了克賴提夫父子在家族里的的一切權(quán)力。
克賴提夫大怒喊:“憑什么?”
“就憑我是家族的執(zhí)掌人!”
說完,納西伯不再理他,轉(zhuǎn)頭對著老塞爾說道:“父親,你有沒有什么意見?”
老塞爾嘆息一聲,一臉疲倦地擺了擺手,搖頭說道:“都聽你的罷?!?p> “好,既然父親沒有意見,那就這樣定了?!奔{西伯負(fù)手背后,對著眾人說道,“今天的家族會議就到這里,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呆呆地看著納西伯,似乎是這樣的收尾太過倉促,大部分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耳朵都聾了嗎?”納西伯提高了聲量,冷冷地看著眾人。
族人們這才轉(zhuǎn)身散了。
不一會,議事大廳里就走得只剩老塞爾和納西伯兩個人。
“納西,看來你力保休蒙是對的,休蒙這孩子,我們一直看走眼了。他再次挽救了家族!”老塞爾感慨說著,伸手拍了拍納西伯寬厚的肩膀。
納西伯表面不置可否,但是心里其實(shí)充滿了疑惑,休蒙是一塊什么料,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清楚。
但是這一次,他承認(rèn)老父親說得對,看走眼了。
休蒙這小子,似乎是真的長大了,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他了。
而且這一次的事情,他還誤會了休蒙。剛才他親自動手打西德利,未嘗沒有虧欠的心理在里面。
老塞爾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烏晶礦被塞爾特家族的士兵接管。納西,你待會去問問休蒙,我們怎么跟塞爾特家族進(jìn)行交接?烏晶礦停了這么些天,我們家族可是損失不少,得趕緊復(fù)工,把損失降到最低!那些礦商可都等著呢!”
納西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的,父親,我心里有數(shù)。休蒙被關(guān)了好幾天,才剛回來,讓他休息一下,我再問他?!?p> ……
納西伯說散會以后,休蒙便帶著艾瑪和阿瀾離開議事大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不過他們前腳剛到,休斯后腳就跟了進(jìn)來。
“休蒙,你快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么說服公爵大人出兵幫助我們安諾家的?”
休斯拉住休蒙的手臂,一臉興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