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蒙?安諾,你不是去找阿爾瓦問咖啡去了嗎?怎么把布茲伯格家的仆人給帶回來了?”
治安所的院子里,錢寧?莫里斯看著休蒙和他帶回來的羅格,有些費解。
休蒙示意院子里的同僚將羅格帶了進去,然后湊到錢寧?莫里斯身旁說道:“隊長,關(guān)于亞伯丁?布茲伯格的死亡,我有新的發(fā)現(xiàn)。”
“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錢寧?莫里斯眉頭皺起。
休蒙便把找了阿爾瓦以后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莨菪’粉?羅格是殺害亞伯丁?布茲伯格的兇手?”
錢寧?莫里斯聽得是驚訝無比,上下打量著休蒙,“然后你去搜查仆人們的房間,就在羅格的房間里找到了證據(jù)?你小子這是什么運氣?”
“隊長,嚴格來說,羅格現(xiàn)在還只是疑犯,我把他帶回來接受調(diào)查?!毙菝蓢乐?shù)丶m正了錢寧?莫里斯的說法,緊接著把羅格房間里的紙包拿出來遞給他,“這包粉末的顏色氣味都跟‘莨菪’粉很像,但到底是不是‘莨菪’粉,還需要隊長你找人確認一下?!?p> 錢寧?莫里斯接過紙包,招手叫來一個衛(wèi)兵,對他交代道:“你去梅克街73號,找阿爾瓦醫(yī)生,確認一下這包東西是不是‘莨菪’粉?!?p> 衛(wèi)兵領(lǐng)了命令去了。
如果不是那個阿爾瓦醫(yī)生的性格有些怪異,他剛剛又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對方,休蒙早就自己過去確認了。
過了一會,那個衛(wèi)兵回到治安所,并且確認了那包粉末就是可以致人昏睡的‘莨菪’粉。
“既然如此,那個仆人羅格應(yīng)該就是謀害亞伯丁?布茲伯格的兇手了。休蒙?安諾,多虧了你,不然就讓他蒙混過關(guān)了!”
辦公室里,錢寧?莫里斯拍了拍休蒙的肩膀,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我要親自去審問他,我想知道,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奴仆,為什么有膽量殺害主人!”
休蒙原本坐在椅子上,見錢寧?莫里斯已經(jīng)認定羅格就是真兇,忍不住站起身,補了一句:“隊長,現(xiàn)在的證據(jù)還不足以證明羅格一定就是殺害亞伯丁?布茲伯格的兇手。我們還需要繼續(xù)調(diào)查?!?p> 錢寧?莫里斯原本走到了辦公室門口,聞言頓了一頓,轉(zhuǎn)頭笑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布茲伯格家繼續(xù)調(diào)查了。羅格是你抓回來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審問他?”
休蒙走到錢寧?莫里斯身旁,說道:“好?!?p> ……
幾個小時后。
嘭!
治安所審訊室外的院子里,一棵手臂粗細的小樹攔腰而斷,始作俑者錢寧?莫里斯握著拳頭站在斷樹旁,神情很是惱怒。
休蒙站在錢寧?莫里斯的身后,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想原來隊長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體術(shù)高手。
只不過,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錢寧?莫里斯如此生氣,以至于控制不住自身情緒,一拳打斷了治安所剛種的一棵樹呢?
“這個羅格真是一坨狗屎!休蒙·安諾,要不是你攔著,我今天絕對把他打成一灘爛泥!”
錢寧·莫里斯怒氣沖沖,卻是因為對羅格的審訊,從一開始就遭遇了不順。
簡單來說就是,羅格拒不承認自己謀殺了亞伯丁·布茲伯格,任憑錢寧·莫里斯怎么逼問,羅格都堅稱自己是無辜的,是冤枉的。
氣得錢寧·莫里斯多次想要上刑,卻都被休蒙給攔了下來。
盡管已在異世,刑訊逼供這種事,還是不太符合休蒙的價值觀。至少他不愿意這種事情發(fā)生在他的面前,尤其這個羅格是他親手抓進治安所的。
雖然羅格是殺人嫌疑最大的人犯,但其實證據(jù)并不算特別確鑿。一旦刑訊逼供,屈打成招或者把人給打壞了,都不是休蒙愿意看到的。
也幸好休蒙在錢寧·莫里斯心中有一定的分量,多次阻攔終于攔住了刑訊逼供,不過也惹得錢寧·莫里斯一肚子火氣,直接后果就是院子的小樹遭了殃。
“隊長,雖然羅格是我抓回來的,但我還是要說,光憑我們現(xiàn)在所掌握的證據(jù),是無法給羅格定罪的?!?p> “那你為什么攔著我?羅格不認罪,打得他認罪不就行了?”錢寧·莫里斯依舊無法理解休蒙為什么要攔著他動刑。
人權(quán)這種東西這個時代沒有,所以休蒙不打算跟錢寧·莫里斯討論價值觀之類的東西,他決定說點實際的:“萬一羅格不是兇手,我們對他動刑,他受不了刑,胡亂招供怎么辦?到時候放過了真正的兇手,豈不是我們的過錯?”
錢寧·莫里斯冷哼一聲:“‘莨菪’粉都在羅格的衣柜里找到了,他肯定就是兇手!”
休蒙知道自己需要真正地說服錢寧·莫里斯,這樣才能打消他刑訊逼供的念頭。
“隊長,我問你,假設(shè)兇手就是羅格,那他到底是如何在謀害亞伯丁·布茲伯格以后,離開那個門窗反鎖的房間的?”
錢寧·莫里斯一時語塞。
休蒙又問:“據(jù)我所知,亞伯丁·布茲伯格對待家里仆人可是很好的,很多仆人住的都是單獨的房間。羅格作為亞伯丁·布茲伯格的貼身奴仆,待遇更是優(yōu)厚。他有什么動機,謀害對他很好的主人?”
錢寧·莫里斯眉頭深深皺起,沉吟一會,疑惑地看著休蒙:“照你這么說,羅格不是兇手?那你把他抓回來干嘛?逗我玩?”
休蒙無語地搖了搖頭:“隊長,羅格是不是兇手,我們得調(diào)查下去才知道,證據(jù)不足,哪能這么容易就下結(jié)論?”
這個時代的刑偵概念還處于非常原始落后的階段。
對于錢寧·莫里斯等人來說,調(diào)查兇殺案,其實是有一套很簡單的流程。
所謂調(diào)查,就是看誰有嫌疑,抓回來暴打一頓,疑犯扛不住招了,也就結(jié)案了。
至于疑犯骨頭比較硬,就是扛住不招——
十年來,治安所里的疑犯,還沒有過那么硬的骨頭。
錢寧·莫里斯被休蒙給說暈了,煩躁地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都傍晚了,天都快黑了!今天就先這樣!你回家去吧,這個羅格明天再審!”
……
回到家里的時候,休蒙依舊在想著這個案子的事情。
亞伯丁?布茲伯格的死亡,另有隱情,這一點基本可以確定。
因為邀請函上有咖啡和‘莨菪’粉污漬,亞伯丁?布茲伯格平常用來喝咖啡的玻璃杯卻是干凈的。
這一現(xiàn)象很反常,說明昨晚在亞伯丁?布茲伯格用玻璃杯喝過咖啡之后,有人清理了玻璃杯里的咖啡。
至于原因,應(yīng)該是要消滅證據(jù),因為那杯咖啡里被人加了可以致人昏睡的‘莨菪’粉。
只不過那人沒有注意到邀請函上遺留的污漬,結(jié)果留下了破綻。
否則的話,亞伯丁?布茲伯格的死肯定會被當做一場意外,那人也就可以逃脫罪責(zé)逍遙法外。
只能說,那個兇手很不幸,留下了破綻,并且碰上了休蒙?安諾。
‘莨菪’粉是在羅格房間里找到的,結(jié)合之前的一些線索以及羅格在這個案子里的表現(xiàn),休蒙有理由懷疑他跟亞伯丁?布茲伯格的死有關(guān)。
只不過他現(xiàn)在掌握的證據(jù)不夠充分,而且就像他剛才跟錢寧?莫里斯說的,亞伯丁?布茲伯格對羅格很好,他殺害亞伯丁?布茲伯格的動機是什么?
還有,兇手作案后,是怎么離開那個門窗反鎖的房間?
這兩個謎團不解決,就無法判定真兇就是羅格。
羅格……
休蒙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院子里,艾瑪看到休蒙回來,放下手里的掃帚,迎了上來:“休蒙少爺,剛才管家來過,說是老爺找你,讓你回來后去見他?!?p> 休蒙還在想著亞伯丁?布茲伯格的案子,聞言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了院門。
到了納西伯所住的庭院,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看到納西伯的書房里透著光亮,休蒙便走了進去。
書房里,納西伯正在和休斯說著話,看到休蒙進來,休斯笑著過來拍了拍休蒙:“休蒙,你來得正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烏晶礦已經(jīng)回到我們手里了?!?p> 休蒙說道:“跟塞爾特家族的手續(xù)都辦好了?”
拿回烏晶礦,烏晶石恢復(fù)開采,那些礦商不來催貨,納西伯的壓力減輕大半,心情自然很好,和顏悅色地說道:“塞爾特家族還是講信用的,我昨天去公爵府辦好烏晶礦十分之一的產(chǎn)權(quán)出讓手續(xù)之后,公爵府就把烏晶礦交還給我們了。只是……休蒙,之前答應(yīng)你的,給你烏晶礦十分之一的收益……這件事暫時兌現(xiàn)不了了?!?p> 休蒙并不在意這點收益,聞言也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并沒有什么意見。
見休蒙如此懂事,納西伯頗感欣慰。
“塞爾特家族的鐵礦山股權(quán)買賣一事也弄好了?”
休蒙想起布茲伯格家里的那封邀請函,上面定的日期就是今天,這件事是休蒙提議的,雖然博文?伊斯不需要他幫忙,但是關(guān)心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弄好了。今天公爵府把臨東城所有的富戶都請去了,每人認購了一定比例的鐵礦山……股權(quán),我們家認購的,就是之前說好的,六萬銀幣,百分之五?!奔{西伯回答道,“據(jù)我計算,就今天這么一場,塞爾特家族出讓了鐵礦山百分之四十的股權(quán),收進四十八萬銀幣!嘖嘖,休蒙,你出的這個主意是怎么想出來的?”
休斯笑著接口道:“賣這什么股權(quán)來錢這么快,搞得我們也想把烏晶礦的股權(quán)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