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海上,白綾載著兩人從一望無際的海上掠過。
天海獨有的潮濕海風將鐘情秀發(fā)吹起,在宇文面前不停地飛舞,柔順的發(fā)絲時不時在他臉龐拂過,帶給他絲絲癢意。
以前他一直覺得女人頭發(fā)那么長,洗起來肯定會很麻煩,直到自已也留起長發(fā),才發(fā)現(xiàn)洗起來是真的煩。
在宇文情不自禁抓住眼前的秀發(fā)時,鐘情回頭直勾勾看著他。宇文被看得頭皮發(fā)麻,低聲說道:“我只是想幫你綁一下頭發(fā)?!?p> 他的聲音被風聲無情掩蓋,鐘情轉過頭去默許了宇文的動作,嘴角帶著一縷莫名的笑意。
“你師傅說天海幫中的圣靈珠可能被人用掉了,但是他在現(xiàn)場又發(fā)現(xiàn)了冰凰的羽毛。”
“也就說你師傅根本沒有拿到圣靈珠,但天海幫卻一口咬定你師傅奪走了圣靈珠,然后派人明目張膽地大肆搜索。”
鐘情的聲音清晰傳入他的耳中,宇文聽后在腦海里大致縷了一下,分析道:“應該是有人捷足先登,在司空老頭之前就解封了冰凰,誰料冰凰卻不肯認主,在反抗的時候掉下了冰羽?!?p> 也不知鐘情聽沒聽見,只是淡淡地問道:“想要嗎?”
“想?!?p> 想字一出口,宇文就后悔了,這樣欠下去,真怕日后離不開這個愿意為他做出改變的女人。
“不想?!庇钗牧闷痃娗榈男惆l(fā),認認真真地梳理著。
“若你真不想要,也可贈予她。”
宇文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他當然明白這個‘她’是誰,但鐘情怎么會這么大方將遠古冰凰贈予?
所謂女人心,海底針不就如此,現(xiàn)兩者俱全宇文就識趣地沒有回話,只是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手中的青絲上。
每縷頭發(fā)宇文都細心地交織,因為他不知道此次一別,兩人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時間在他手中悄然流逝,當宇文扎好最后一縷青絲,抬頭已是夕陽西下。
“真美?!?p> 夕陽淪為鐘情的陪襯,霞光灑在兩人身上,像極了愛情。
鐘情慢慢靠在他肩上,紅唇微啟,眼中有淚光閃動,她想到母親曾說過——誰若為她綰青絲,便要為她穿嫁衣。宇文從未見過鐘情這般神態(tài),只能狠心閉上眼不去看她。
“天色不早了,找到冰凰就盡快回去吧。”宇文冰冷地開口。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鐘情深吸一口氣從他身上離開,收起了小女人姿態(tài),早已停下的白綾再次乘風破浪向天海深處疾飛。
“冰凰是遠古圣靈,不會那么輕易就被人收服,只要靠近它,玉姬就能感應到它?!碑敯堄窦С霈F(xiàn)在海上的時候,宇文不禁在心頭默念——龍歸大海。
玉姬潛入海中的時候,宇文突然回頭看向身后,一股巨大的圣靈能量波動轟然爆發(fā),形成了至少三十米浪高的海嘯。
“你瘋了嗎?快停下!”宇文大喊,這海嘯若是抵達陸地后果不堪設想。
“你不是說喜歡放情夫人嗎,她就是這么一個人。”鐘情淡淡地說,這就是她遇到宇文之前的樣子,將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一直持續(xù)到她的感應范圍內(nèi)再無生命跡象,玉姬才從海里騰空而起,沖著西渡城方向發(fā)出一聲響徹天地的龍鳴。
而此刻,逃過一劫的樓月驚魂未定,嘴里不停念著瘋女人。
再看向海面上無數(shù)戰(zhàn)船的殘骸,樓月心頭盡是無力感,無奈再度升起了天海幕。若非她一意孤行,想在海中打壓鐘情的氣焰,也不會遭此不幸。
也是這時候,樓月終于知道至強者究竟有多強,她僅僅看到白龍在天海之下甩動了一下龍尾,緊接著一個滿編營隊就被巨浪毀于一旦。
天海上空一個虛影緩緩呈現(xiàn),樓月眼中淚光閃爍,委屈地說道:“父親,女兒對不起您?!?p> 樓青山的虛影身披戰(zhàn)甲,樓月可以清晰看到戰(zhàn)甲上的每一道創(chuàng)傷,長年累月在海上征戰(zhàn)讓她父親臉上留下了無盡的滄桑,更有著不怒自威的威嚴感。
“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那魂歸天海的將士。他們本應有更好的歸宿,卻被你的愚蠢葬送在這連敵人都看不到的大后方!”樓青山面無表情,對自已女兒的愚蠢沒有絲毫憐惜。
“父親,我……”
樓青山揮手打斷她,再次開口:“安排好將士們的后事,隨后前往天海前沿,不死不歸?!?p> 樓月眼中淚水奔流而下,喃喃悲語:“不死不歸……”
樓青山不再去看她,而是轉身看向遠處聳立的龐然巨靈——白龍玉姬。
只一剎那間,樓青山便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看著鐘情面色沉重地責問:“夫人此舉是否有欠考慮?”
“他們該死,樓月更該死,理由很簡單?!辩娗橹赶蛱旌I钐帲卣f道:“那里,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犧牲,而樓月為了一已私欲調(diào)動天海后備軍?!?p> “他們最后的歸宿也會是那里!”
“噢,是嗎。可我怎么記得這支后備軍在西渡城駐扎了足足三年?!辩娗樽旖菐е爸S。
天海幫的規(guī)矩是后備軍在沿海城池駐扎一年練兵,一年后便會前往天海前沿。
“夫人翻手間覆滅千萬血性男兒,就不怕寒了眾將士的心?!睒乔嗌侥樕嫌行┎蛔匀唬砸训淖优尤粍佑脵嗬祓B(yǎng)私兵,這是他沒想到的。
鐘情笑道:“如此甚好,你若怕寒了將士的心,可以換我們七情來鎮(zhèn)守天海,相信天家會十分樂意成全我們雙方?!?p> 宇文聽到這里也是眼睛一亮,海上是天海幫一家獨大,還是拿著大唐朝廷俸祿的那種。而大唐版圖內(nèi)就不一樣了,勢力縱橫交錯,拋開七情七罪圣庭不說,還有無數(shù)世家豪庭,門派組織更是多不勝數(shù)。
如果七情拿到天海控制權,那就相當于坐擁整個天海的資源,更別說古皇朝禁域就在天海內(nèi)。
“這個想法好,值得一試!”
宇文話一出口,鐘情跟樓青山就齊刷刷看向他,看得他一臉茫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