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蟒襲斗班

　　六十五、蟒襲斗班

　　斗谷於菟順勢割斷纏在自己身上的舌頭，仔細(xì)打量一番，只見那怪形狀同壁虎十分相像，原來是條巨蜥。眾兄弟見斗谷於菟順利脫險，這才長長地透了口氣。

　　眾兄弟正要繼續(xù)尋找出洞的路，忽然洞內(nèi)傳來一陣悠長的喝叫聲：“斗谷於菟，殺了本座的坐騎，想一走了之？”斗谷於菟定眼一看，黑暗中出現(xiàn)個鳥頭人身的怪人，背后拖著一對長長的羽翼，站在一道蓮花臺上。斗谷於菟見那蓮花色澤正氣，不像是妖魔，于是拱手長揖道：“大仙在上，斗谷於菟凡夫俗子，不識大仙尊顏，還望恕罪！”鳥人道：“本座乃金鵬大仙，在此修行數(shù)千年。方才被你殺死的那條畜生本是一條潛伏在此洞的巨蜴，在此也修煉了數(shù)百年，被本座收留，作為坐騎，不想被你殺死，將它數(shù)百年的功業(yè)毀于一旦，單憑你一句話說了就了了嗎？”

　　一旁的斗勃初生牛犢不怕虎，用充滿童稚的聲音申辯道：“又不是我們?nèi)堑乃?，是它上來要吞食我大哥，是它傷人在先，難道還要我們給它抵命不成？”鳥人道：“一命抵一命，天經(jīng)地義。如若不然，你們一個也別想從這里出去！”斗丹氣憤地道：“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你到底想怎樣？”鳥人道：“用你們六人的命換回本座坐騎的命，不用本座動手，你們自行了斷吧！”說著，將一把明晃晃的劍扔了過來。

　　斗谷於菟見狀，忙道：“大仙且慢……幾個小兄弟不懂事，冒犯大仙仙威，還請見諒。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您的坐騎是我殺死的，由我來抵命好了，不關(guān)我五個兄弟的事。請求大仙放他們一條生路，谷於莬縱赴黃泉，也會感激大仙恩德的……”說罷，拾起地上的劍朝自己的胸口猛插下去。旁邊五人正要阻止，哪里來得及？

　　就在這時，聽見一陣哈哈的大笑聲，只見鳥人用手一指，那劍轉(zhuǎn)眼變成一把紙劍插在斗谷於菟胸口。紙劍轉(zhuǎn)眼自燃，傾刻化為灰燼，斗谷於菟卻安然無恙。鳥人道：“斗星官果然是位坦蕩君子，人中豪杰。怪就怪這孽障野性未改，罪孽深重，才有此劫。天意如此，與斗星官何干？能在這里與星官相逢，也算有緣。本座這里有《鬻子》上下二卷，原本星官祖上鬻子所著，上馬可以治軍，下馬可以安民。請星官好生溫習(xí)，往后自會派上用場……”斗谷於菟連忙跪接。待抬起頭來時，鳥人早已不知去向，石壁上方卻出現(xiàn)一道洞口，一串野藤從上面垂下來。眾人忙向鳥人離去的方向跪拜叩謝了一番，相繼攀藤出洞。他們剛爬到地面，身后的洞口便不復(fù)存在。

　　洞外的溪溝旁，為找成得臣，斗班和斗忠一邊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沿山溝搜尋下去。沿途野藤縱橫，坡陡路滑，二人跌得渾身是泥、鼻青臉腫。就在這時，突然山搖地動。二人回頭一看，只見身后發(fā)生山崩，大塊的山包在暴雨的沖激下垮塌下來，變成滾滾泥石流沖騰而下。斗忠一聲：“不好，二公子快快往山上跑……”說罷，拉著斗班的手朝坡上攀去。等他們爬到高處時，山溝早被泥石流填平。

　　斗班心中惦記洞中的眾兄弟，忙踏著亂石找回來，洞口被埋，山坡也被沖得面目全非。成得臣沒有找到，大哥斗谷於菟他們也生死不明，斗班不由面朝山坡嚎啕大哭。斗忠安慰說：“長公子他們在洞中應(yīng)該無大礙，我們還是去找四公子吧！”說著，扯起斗班，朝山下走去。

　　經(jīng)過一片樹林時，突然“嘩”地一聲，頭頂上掉下來一根纜繩狀的物體一下將斗班纏住。斗班定眼一看，原來是一條粗壯的大蟒蛇，足有丈余，碗口粗細(xì)，頭頂長著一塊火紅的冠子。斗班曾聽人說過，頭上長冠的蟒稱為雞冠蟒，力大無窮，連獅子老虎也不敢惹它。落入它的圈套，定死無疑……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葬身于蟒腹，斗班的心一下涼到冰點。

　　斗忠見纏斗班的大蟒蛇又粗又長，不覺大吃一驚，忙亂中也不知該怎么幫斗班才好。他圍著大蟒蛇轉(zhuǎn)了一會兒，一把扯住大蟒蛇的尾巴。大蟒蛇將尾巴猛地一甩，竟將斗忠甩到一旁的山溪下。斗忠掙扎了一陣，竟然被滾滾激流沖走了。

　　斗班被大蟒蛇纏住，動彈不得。他知道單憑力氣肯定抗不過大蟒蛇，唯一的方法是拔出匕首將它割斷?？墒?，匕首插在腿上，根本夠不著。只要他稍稍動一下，大蟒蛇便將圈子收得更緊。時間一長，斗班便感到雙眼發(fā)黑、渾身發(fā)脹，再也扛不住了。大蟒蛇見時機(jī)成熟，開始將他的身子一點點調(diào)順，作好咽吞的準(zhǔn)備。

　　緊要關(guān)頭，突然一道黑影撲到近前，將手一揮，但見一道紅光閃過，只見大蟒蛇渾身一震，圈子隨即松開，倉皇退去。黑影來到近前，一把將他扶坐起來。斗班定了半天的神，才看清是成得臣。此刻，在同大蟒蛇搏斗時，斗班已耗盡了全身的氣力，只覺得氣短心虛，癱軟無力，強(qiáng)打精神叫了一聲：“四弟……”便昏了過去。成得臣又急又怕，一邊搖他的頭、一邊焦急地喚道：“二哥，你醒醒、醒醒……快告訴我，大哥他們現(xiàn)在在哪？在哪？”

　　正當(dāng)成得臣手足無措焦急不安時，忽然坡上下來一群人，正是斗谷於菟他們六兄弟。來到近前，斗谷於菟撫著成得臣的肩膀關(guān)切地道：“四弟，你沒事吧？二弟怎么啦？還有斗忠大叔呢？”成得臣道：“沒事……我找到這里時，二哥正被一條大蟒蛇纏住，并沒有看見斗忠大叔呀！”斗谷於菟瞧了斗班一眼，只見他雙目緊閉、渾身發(fā)抖，便將那塊獸皮墊在地上，然后將斗班移到皮子上。

　　斗班在皮子上躺了一會，不再發(fā)抖。斗谷於菟給他喂了幾口水，斗班終于醒過來?；叵氡淮篁呃p絞的情形，斗班仍心有余悸。見斗谷於菟帶著眾兄弟來到這里，他不由抓住斗谷於菟的手一聲：“大哥……”便嚎啕大哭。斗谷於菟忙安慰說：“二弟莫怕，有大哥在，誰也奈何不了我斗氏兄弟！”接著又謂成得臣說：“四弟，你被洪水沖走后，大伙不知有多擔(dān)心，你是怎么脫險的？”成得臣道：“這全虧了哥哥你?！倍饭褥遁说溃骸按嗽捲踔v？”成得臣道：“要不是哥哥給我那塊獸皮，四弟我就是有十條命也早給打發(fā)了。掉進(jìn)激流后，那皮子一挨到水，水就自行讓開，于是四弟我便沿著山溝走了上來。經(jīng)過這片樹林時，正遇見二哥被大蟒蛇纏住，情形十分危急。我過去本想幫二哥一把，卻狗咬刺猬不知如何下口。當(dāng)我用這塊皮子在大蟒蛇跟前晃動時，大蟒蛇當(dāng)即松開圈子倉皇逃去，你說怪不怪？”斗谷於菟接過皮子一邊打量一邊道：“看來，這一定是塊不尋常的皮子……”隨后又謂斗班道：“二弟，斗忠大叔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他人呢？”斗班見問，眼圈一下紅了，說道：“他為了替我把大蟒蛇扯下來，被大蟒蛇用尾巴掃進(jìn)山溝的激流里……”說罷，淚如雨下。斗谷於菟忙安慰說：“斗忠大叔是打漁人出身，水性好，不會有事的。天不早了，別讓爹爹和娘惦記，我們回去吧！”

　　六十六、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