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秋鹿野就開始在書房處理大小事務,嘴里邊吃著早飯手上還忙活著寫著什么。這就是秋鹿野每天的日常,石問荊帶回發(fā)現(xiàn)礦石的消息令他十分開心,一直以來北境的礦產(chǎn)資源都沒有開采,事實上,北境礦產(chǎn)十分豐富秋鹿野是一早就知道的。
礦產(chǎn)幾乎是最重要也是最值錢的硬通貨了,很大程度上是北境未來發(fā)展的底氣。但是現(xiàn)在還是不是時候,為了不引起中央庭的注意,坐著金山銀山也得忍住發(fā)癢的手不去開采,扮豬吃老虎才是穩(wěn)住發(fā)育的最好辦法。有一點不同的是,北境的附屬小島成千上萬,中央庭是不可能能監(jiān)管的到的,別人盜采是萬萬不行的,但是自己盜采可是個美妙的事兒。
石問荊估摸著宗主公務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才來到宗里,他已經(jīng)摸清楚了宗主的作息習慣每次來的特別準時,幾乎就是秋鹿野放下筆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的時候,石問荊推門進來。
秋鹿野手上收拾著宗卷筆紙,不用說也知道敢不敲門就徑直走進來的人是誰,他忙活著也不抬頭,說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返程,這事兒整的,放你三天假你一天就回來了。好像我壓榨你一樣,給我還整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石問荊笑笑說:“現(xiàn)在是特別時候嘛,我的暗哨跟我說那幫流寇向著北宗腹地收攏了,我們的人已經(jīng)都派出去鎮(zhèn)守村子了,對方要收網(wǎng)了。這個時候正是缺人的時候,我怎么能不回來。”
秋鹿野搖搖頭,說道:“這幫小犢子動作不小,這種規(guī)模的沖突,一個銀兒能帶來的改變十分有限,不過回來也好,多一個人多一分力,說不定也能多挽回點損失。對了,秋鹿言大哥跟秋鹿丘大哥我尋思著應該快回來了,前幾天收到訊息說是啟程了,約莫著到現(xiàn)在走了10來天了,再有個5、6天應該就回來了,有這二老在,我們壓力就小很多了?!?p> 石問荊聽了點點頭,又想起心中的疑惑,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了出來:“舅舅,你覺不覺得,鹿言舅舅跟鹿丘舅舅受封賞這件事有點蹊蹺,彌婆教的事已經(jīng)過去大半年了,偏偏是這個時候召回圣庭城接受封賞。這一來一回路上就得花費一個月有余,要不是兩位舅舅執(zhí)意即刻返程恐怕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即便如此,這次的事也很難救火。這里邊總給人一種不簡單的感覺。”
秋鹿野聽了點點頭,說道:“你說的確實在理。北宗被派往北境原本是流放到不毛之地,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我們秋家在北境居然也過的有聲有色的,也確實引起了中央庭的注意。太復雜的政治斗爭我整不明白,但是這些年來中央庭給錢、給物就是不給船只,也不給裝備武器。暗地里嚴查工匠進入北境,時刻派人盯著我們的發(fā)展,這些事明眼人還是能看的出來的,中央庭不想北宗做大做強,好不容易砍掉秋家的胳膊怎么允許他在北境又長起來呢。中央庭的制約幾乎是陽謀了,這幾年越來越不避諱了。”
秋鹿野長舒了口氣,接著說道:“話說回來了,就當下這個事情,始作俑者不太可能是中央庭,這種小孩子揪頭發(fā)的事他們沒必要做,也未免太過于低級了。但是這個事確實很蹊蹺,絕對不簡單?!?p> 石問荊聽了深以為然,政治的事情自己一竅不通,想想都頭痛的厲害。秋家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家族,從來未做過甚至為想過吞并他人或者縱橫一方的想法,就是想把自己的日子過好的老實本分的家族,自己如此,舅舅們?nèi)绱?,祖輩也是如此。即便如此,也還是禍事不斷,自己不找別人麻煩,別人拋頭顱灑熱血的來找自己麻煩,真是太可笑了。
“對了舅舅,我這次還救回了一個小男孩?!笔瘑柷G說道,隨后吧在島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跟秋鹿野說了一遍,秋鹿野越聽越高興,越聽心里越癢癢,還有啥能比出去游玩見識更有意思的,更何況還有這么離奇的事,什么結界、盜采、童工,這事多難遇到的稀罕事。
秋鹿野聽完捶胸頓足,恨不得直接逆轉時空,自己也跟著去,這等有意思的事比在書房有意思一萬遍。說道這些兩人打開了話匣子,石問荊這些年四處執(zhí)行公務,遇到的奇人異事數(shù)不勝數(shù),每每自己都會回來講給舅舅跟芙木,舅舅每次都挺的熱血沸騰,一遍遍講起自己年幼時候的事。
“舅舅,阿祖雖然來歷不明,但是應該是背景清白的人?!笔瘑柷G喝了口水,接著說道:“這小子16、7的年紀一肚子稀奇古怪的東西,芙木跟他很投緣,我今天來也是想著給他在北境登記一個戶籍,以后就正式在北境安生了。”
秋鹿野聽了說道:“你是啥銀兒啊,你石問荊,石執(zhí)事,北宗最大太子爺,在北宗還不是橫著走,就這點破事還得來麻煩我?該干哈干哈去,趕緊滾蛋,以后這種事自己辦了就行了,匯報啥玩意。”
“回來?!笔瘑柷G剛要走又被叫住,秋鹿野拍了拍腦袋,說道:“你今天還有任務,陪海公子喝酒,這孫子太能喝了,在家喝不著憋著呢,來了我們北宗跟餓狼一樣。小舅實在是頂不住,你幫幫小舅,今天咱爺倆一起,咱給他整明白兒的,給他放倒,怎么樣。”
石問荊點點頭答應下來,差不多已經(jīng)臨近中午十分了,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兩人輾轉在廚房找到了正在烹飪的大廚海鷹,海鷹看見兩人十分高興,邊忙活著做飯邊跟兩人說話,什么喝個痛快、一醉方休、決戰(zhàn)到天亮、把酒言歡不絕于耳。
秋鹿野十分無語,氣呼呼的說道:“孫子你那天沒痛快、那天沒方休、那天沒整到天亮,把酒言歡個der,就你自己把酒言歡了,給小爺折騰死了要。”
海鷹聽了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我喝痛快了,你原地方休了,我喝到天亮你睡到天亮,這不是把酒言歡嗎。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我說的酒話,你說的是夢話。妙哉妙哉?!?p> 石問荊聽了哈哈大笑,聽兩個人斗嘴太有意思了,特別是海公子,這種自己上門做菜備酒的客人還是頭一次見,真正做到了賓至如歸。
兩人憋笑著看著海公子招呼著傭人侍菜上酒,這架勢十分熟練,像極了一個熱情好客的主人翁。
酒過三巡,海公子抱著石問荊的肩膀,滔滔不絕的跟石問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當然最多的還是吐槽,海鷹喝了口酒說道:“問荊賢侄啊,我海鷹廚藝怎么樣,好!實在是好。我想當個廚子有錯嗎,那海老頭就是不同意,說一次揍我一次,說一次揍我一次。膚淺!那廚師不也有仙廚封號的嗎,天下人那個不尊敬,我就想當個仙廚,不想進什么狗屁中央庭當執(zhí)事。狗屁執(zhí)事還分三六九等,做九等執(zhí)事能有做一等廚師快樂嗎,他沒有。老弟,你說大哥說的對不對?!?p> 石問荊點點頭說道:“海鷹小叔說的對,這廚藝真的沒的說的,要是我說了算我就封小叔當仙廚,我石問荊第一個支持你修習廚藝,什么也比不上自己喜歡呀對不對。再有這九等執(zhí)事的職位可不是小叔實力不行,小叔這是一等執(zhí)事的能力,只不過懶的管公務才一直沒有晉升?!?p> 海鷹聽了很開心:“老弟你說的是真的不?!?p> 石問荊點點頭,說道:“誰會騙一個醉鬼啊,小叔你說呢?!?p> 海鷹聽了高聲說道:“老弟,你說的太好了,要是我爹也這么想就好了,你比海老頭強,比他有見識,你要是我爹就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爹?!?p> 石問荊聽了差點嚇得跳起來,趕忙說:“小叔你喝多了,你喝多了。”
秋鹿野笑的前仰后合,又不得不忍笑掙扎的起來拉著要給石問荊磕頭的海鷹。
折騰了許久,天已經(jīng)是蒙蒙亮了。
三個人酒已經(jīng)醒的差不多了,秋鹿野倒了最后半杯酒,端起來說道:“北宗感謝海家前來援助,秋鹿野再次謝過,小海我敬你?!?p> 原本還跟石問荊勾肩搭背的海鷹立馬坐直了身體,正襟危坐,說道:“秋家海家世代交好,有事義不容辭,只是由于一些原因,海家也只能派我自己一人來,鹿野兄見諒?!?p> 三人沒在多說什么,各自喝了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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