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她睜開眼睛,看到母親低垂的頭,慢慢的靠近,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上。
“維多利,你是神賜予我們的禮物?!蹦赣H說。
維多利一下子睜開了所有眼簾,周圍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場景,小時候的收音機,小時候陳舊的書柜,真的太懷念了,四周的場景太過夢幻,就像蒙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濾鏡。
母親早已經(jīng)模糊的臉這一刻也清晰起來,母親高高的鼻梁和一雙漂亮的碧眼完美遺傳給了她,而稍微高高的額骨和濃眉讓母親看上去十分英氣,卻是母親特有的特征。
可惜她的眼眶周圍一片烏青,幾縷發(fā)絲垂下也無法遮掩。她似乎是被什么人打的。讓她看上去十分狼狽。
“媽媽?”維多利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維多利,你是神賜予我的禮物。不要害怕?!?p> 母親沒有回應她,只是再次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就像在念著乏善可陳的臺詞,似乎在強調(diào)著什么。身后一個強壯的男人的背影猛然出現(xiàn)。
“尼亞,你跑得掉嗎?你這個婊子!”那個沙啞沉重的聲音怒吼。
然后一切場景又悄然飄散,讓維多利心慌,她想抓住什么,卻只能任憑記憶在手中隨風而逝。她閉上了眼睛,這些溫馨的場景卻讓她心痛如絞,母親離開她生命已經(jīng)很久了。
“寶貝,你簡直是上帝賜予我的禮物?!币粋€充滿磁性的聲音說到。
維多利睜開眼睛,她背靠著的是一個堅實的胸膛,她的面前是一團亂的床單,自己穿著很是單薄,只有內(nèi)衣。這是前男友布魯斯的房間。
她側(cè)身看了看布魯斯英俊的側(cè)臉,她的神情有些恍惚,這是她與他第一次見面,也是第一次回家,在蹦迪的時候,布魯斯那聲音太吸引她了。
剛剛的瘋狂,在她的記憶中仿佛還在昨日。布魯斯是她那么多任男朋友中,最完美的一個,長得帥,陽光幽默,還有酷似她偶像的聲音。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話……
“寶貝,你希望收獲一個特別的禮物嗎?”布魯斯突然說到。
維多利猛然想起,這是布魯斯跟她第一次提起生孩子這件事,只不過當時他說的太過隱晦,所以她沒有聽出來。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你把我生活會毀了?!本S多利狠狠的罵到。
然而布魯斯好像并沒有聽到,反而一臉憧憬的看著她。
“你問是什么禮物。當然是神賜予人類最好最完美的禮物?!辈剪斔剐χf。
維多利記起來了,她當時問他是什么禮物來著。
狗屎,你所說的禮物就是你的遺傳因子?然后我的生命出多出一個累贅?操。維多利狠狠的在心里罵到。
這次,場景再度散去,沒有再變換,只是讓維多利身處一片漆黑,一片沒有光的地方,可是她感受四周很柔軟,非常熟悉的感覺。
“媽媽?!币宦曋赡鄣穆曇繇懫稹?p> 整個地方亮了起來,維多利的對面是一個巨大的胚胎,她面對著這個胚胎的頭部,細細的管道插在它的身體,給它輸送這營養(yǎng),四周則是紅紅的肉色。
維多利沒有說話,震驚之余,她似乎知道了這里是哪里。一切生命的起源地,一切生命的起點。
“媽媽?!?p>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些許委屈。
“你是我的?”
維多利不可思議的的問,她總覺得自己跟一個還沒發(fā)育完全,還不能稱之為人的胚胎交流,這實在太過荒唐,可是這場景又是那么和諧。
“媽媽!”
那個聲音輕快了很多,似乎開心了起來。
維多利此刻終于忍不住癱倒在地,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反而是恐懼,深深的恐懼。太可怕了,還沒有出生就已經(jīng)會說話了,它該不會是。
惡魔!這個詞如一道閃電霹靂,砸在維多利的腦子里,讓她腦袋發(fā)蒙。那兩個暴力牧師說的話,悄然而至。
“媽媽!”
巨大的胚胎竟然動了一下,那個頭的部分,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拼命生長。
“啊啊?。 本S多利驚叫出聲,太可怕了,眼前的這個東西,太令人作嘔了,這樣的東西,這樣的惡魔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體里?
“媽媽?”
巨大的胚胎發(fā)出了疑問的聲音,似乎是在思考,它搞不懂為什么媽媽在害怕,在害怕什么。又或者它連害怕的意義都不曾理解。但它努力的動了動,想更加靠近與它血脈相連的人。
“啊啊啊,你別過來!”維多利喊著,她感覺到那個肉塊正在努力向她靠攏,這太可怕了。
它似乎明白了什么,停了下來,不再移動,不再出聲。
它似乎還什么都不明白。為什么媽媽想要遠離它?為什么它只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它不知道,人們定義這種極度不滿而情緒激動的感覺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