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春那邊的活暫時告了一段落,今天他要和那個徐鳳英到鎮(zhèn)江路干休所,老苗的新居來開工了。
要帶的東西很多,不僅僅是各種工具,還有電飯鍋,吃飯的碗筷子以及勺子等等裝了兩個包,然后用一個大包把它放全部放進去,背在身上也感覺到沉甸甸的。
今天是兩個人干活,兩個人吃飯,來的可是一位女士,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呀。
何曉宸剛剛把這些東西放下,正準備換衣服,他的手機就響了,來電的正是徐鳳英。昨晚他跟徐鳳英已通過一次電話,也不算是沒有認識,也不算是沒有打過交道。
徐鳳英讓他下去接一下。
何曉宸匆匆忙忙穿上工作服,把鑰匙帶上,合上門就出去了。
他點了一根煙,站在這個小區(qū)的門口,朝外面四下張望。不大功夫,就只有一個身材很高,長得壯實的女孩子,一邊走一邊四處尋找,然后何曉宸就扯著嗓子喊起來:“喂,我在這呢,朝這邊看一一”
女孩子循著聲音看見了他,加緊幾步就朝這邊大步走過來。
一位美貌青年身穿工作服站在門口,含笑望著她。徐鳳英心里咯噔一下,她見過太多所謂帥小伙,然而與眼前這位比起來,就顯得粗糙不堪了。
是的,他太美了。
世上竟有如此美男子!
“你就是何曉宸何師傅?”徐鳳英控制自己的心跳,問。
何曉宸點點頭:“跟我來吧,我就是何曉宸!”
剛才出門匆忙,何曉宸沒來得及把干凈衣服放在方便袋里,以免落下灰塵。
何曉宸遞一只白色的大方便袋給徐鳳英,讓她放衣服。
徐鳳英開始換衣服,何曉宸連忙退了出去。
等徐鳳英換好衣服,然后就帶著她把整個的家俱看了一遍。
“全部都做色漆嗎?”徐鳳英問道。
這是何曉宸剛買不久的一臺空壓機,眼下就孤零零的被主人放在客廳里,還是嶄新的。
“全部噴色漆,現(xiàn)在就打砂紙,把家俱上面的鉛筆印子還有膠等清理掉?!焙螘藻氛f,對于這個女孩絲毫沒有吩咐的意思,就是商量。
徐鳳英帶好手套,拿著砂紙。,打開一瓶散裝的稀料倒在一個買來的小方桶里面,就走到木門前開始工作了。
何曉宸就在另一扇門前開始打砂紙,中間并不遠,他不時的向徐鳳英瞟過去。
“妹子,我這里有一整套先進的打磨工具,你用不用?”
“現(xiàn)在還不用,還不到時候,這個木門也挺干凈,清起來方便,你下一步是上色嗎?”
“下一步上色,聽說你會上色?”
“我當然會上色,我是會上色,可好一般的師傅做油漆還不如我呢!”
中途何曉宸停下來泡杯茶,并招呼徐鳳英一塊下來休息。
徐鳳英有1米7多高,看上去比何曉宸并不會矮多少,她長得豐滿壯實,粗胳膊粗腿,剪著一頭濃密的短發(fā),圓臉,看人時有一種虎視眈眈的霸氣,這霸氣又透著滿臉的秀氣。
顯然這個女孩子從小就開始干活了。
何曉宸對這樣的女孩子從來只有尊敬。
他主動把徐鳳英的茶杯拿過來清理了一下,放上茶葉,倒上開水,把蓋子蓋上放在那個小桌上,然后徐鳳英就坐在他的對面,眼睛直溜溜的盯著他。
與這樣的帥小伙在一塊干活,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徐鳳英問:“你今年多大?”
何曉宸回答:“今年25!”
“我聽蘇大春說,說你做色漆非常的厲害,活干的非常了得,那你的師傅是誰?”
何曉宸嘆了一口氣:“教我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是我的父親何智愚!”
何智愚誰不知道?他是東泰省的高級油漆技師,其手藝非常的厲害。而徐鳳英的爸爸徐天強還是他的徒弟,當年徐天強跟著何智愚學手藝的時候,二人差不多是同歲,而何智愚的名聲就已經(jīng)很響了。
這一點徐鳳英是非常清楚的。當下徐鳳英就毫不掩飾的說:“原來你爸爸是我父親的師傅!那我就是你的徒弟了,我這怎么叫你呀?”
何曉宸覺得這個姑娘挺可愛,挺招人喜歡,最起碼對他來說是,雖然長得不是很漂亮。
“嗯,那你叫叔叔也行,叫爺爺也行隨便叫吧,反正我比你長一輩!”何曉宸故意托大。
徐鳳英冷笑一聲,鼻子微微聳動了一下:“屁!叫叔叔,還叫爺爺?做你的春秋大夢!”
何曉宸哈哈大笑起來:“開個玩笑不必當真,你今年多大?”
“我也25歲,你是什么時候出生的?”
“我是臘月初八出生的,你呢?”
“我是農(nóng)歷五月初五,比你大吧?你叫我一聲姐,還爺爺還叔叔!我看上去你根本就不像25來歲,長得挺嫩的!你很帥呀,你是個美男子!”
“這么說你動心了?”何曉宸說起這句話,一點都不臉紅。
徐鳳英并沒有接這個茬。徐鳳英告訴何曉宸,她的爸爸也不在,就一個哥哥和他媽媽。哥哥出門不行,于是她就一個人出來接活干,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接活不太方便,有時候人家根本不相信她。
她的家住在盤嶺鎮(zhèn),離何曉宸老家也不遠。
可是何曉宸并不知道盤嶺鎮(zhèn)在哪。
徐鳳英睜大眼睛好像在盯著一只怪物在看似的:“不會吧,盤嶺鎮(zhèn)都不知道,還固縣人呢,整個孤陋寡聞,笨!”
他和這姑娘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聊到了干活上。
“跟著我干吧,我活挺多,咱們都已經(jīng)說好了,你每天250,你干活挺快挺好的,人也不錯,我們就簽訂一個君子協(xié)議,怎么樣?”
徐鳳英問:“是真的嗎?”
何曉宸說:“是真的。反正我也需要人手,兩個人干,互相配合?!?p> 一杯茶水喝完了,煙也抽好了,徐鳳英起起身開始干活,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又坐在一塊。
這是兩個人在吃飯,所以菜準備的很充分。菜,何曉宸帶了兩瓷缸子,有肉,還有魚,有青菜,很豐盛。飯熱氣騰騰的冒著氣,菜也在小電炒鍋熱了一下。
徐鳳英說:“我飯量很大,挺能吃的。”
何曉宸說:“我飯量也不小,能吃兩大碗。而且到傍晚5點的時候肚子就餓空了,有時候還帶點餅干墊一下?!?p> 徐鳳英在吃第二碗的時候又問他:“下午砂紙很快就打完了,你是準備上水色還是上油色?”
何曉宸反問她一句:“你覺得上什么色最好?”
徐鳳英說:“上油色!刷兩遍底漆,再堵釘眼,然后再刷兩遍底漆!最后開始噴底漆!”
“還有一個門打。好,就聽你的,下午咱們來刷底漆!”
徐鳳英問:“你住在哪?”
何曉宸回答道:“我就住在東韓,在東韓25棟樓的對面,就是丁姐的家,那個小院子,你呢?”
徐鳳英有點興奮:“我也住在東韓啊,我就在那個新興超市斜對面呢!”
何曉宸問:“你一個人租?”
徐鳳英說:“不是,我是跟幾個人合租。”
何曉宸沉吟片刻,道:“這樣吧,晚上你就別做飯了,跟我回小院,我做給你吃!”
徐鳳英嘿嘿一笑,很快把飯吃完,菜也剩不了多少,剩下一點菜,讓何曉宸打掃一空,吃飽喝足。何曉宸把碗筷收拾一下,他說等一會再去洗。
徐鳳英單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這才說:“那敢情好,我這個人呢就是懶,不愿意做飯,有現(xiàn)成的吃,求之不得。”
何曉宸端著電飯鍋去衛(wèi)生間洗去了。
洗完,把吃飯的家什整理歸類,就見徐鳳英坐在那里打瞌睡,頭一點一點。
“不用那么著急,你去睡一會吧,在有太陽的地方仰一會,磨刀不誤砍柴的工嘛!”
午后一點多十分,何曉宸在暖洋洋的陽光下醒來,此時徐鳳英已經(jīng)坐在小凳上,她望著他,說:“小瞇了一會,人好多了。”
何曉宸搭話:“我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午飯后不小睡半個小時,一個下午都沒精神!”
徐鳳英說:“我也是一個樣。”
下午,苗林來過一次,這時倆人正在刷油漆,何曉宸徐鳳英戴著防毒面具掩住口鼻,滿屋的油漆味在空氣中飄蕩,難免讓苗林把口鼻捂了,嗆人的氣味只能讓他和何曉宸簡單地打了招呼,之后走到徐鳳英那里,也和她寒暄兩句,就匆忙朝何曉宸揮揮手,說:“哎呀,干你們這一行,不容易??!我給你們買了兩斤肉,晚上你們回去燒著吃……”
話未完,便被嗆走了。
眼下手下刷的是底漆,雖然很嗆,底漆刷起來簡單,沒啥技術含量,只要不流就行,這樣嘴就閑起來??墒亲焐洗髦蓝久婢撸f出話變了原聲。
對于徐鳳英來說,何曉宸這人到底可不可靠,她需要摸清他的底細,究竟是什么來路。
當他說他當了三年特種兵,還給部隊領導當過警衛(wèi)員時,徐鳳英一下子放了心,在她的認知中,兵哥哥的素質絕對是值得信賴的。
徐鳳英覺得運氣不錯,這回終于遇上了一個好人。
“你老婆沒有跟過來?”
“哪有老婆!捉到黃牛當馬騎,十五歲輟學學手藝,三年兵,戰(zhàn)友們出主意讓我做保鏢,我不干,那是吃青春飯!”
“對呀,到時候打不動了怎么辦呢?又要重新就業(yè)!”
何曉宸覺得徐鳳英挺奇怪的,公雞不叫母雞叫。
“你老公呢?怎么你在外面?”
徐鳳英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免不了要把手中的活暫時停那么幾秒鐘回答他的問題:“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哪來的老公呀!你怎么不談對象呀?”
徐鳳英后面反問一句,如此反客為主。在她看來,眼前的這位高顏值,手藝又好,還是個退伍軍人,真正的根苗正紅,又怎么可能沒有對象?
“今年春,母親托人安排了一場相親,徐姐,說起來你不信,當時是備受打擊呀,人家把我批的一無是處,都是沒錢惹的禍。我一氣之下,找宮祥云把房子蓋了。下決心到大城市來打工,看有沒有機會,我就不信我窮一輩子?!?p> 徐鳳英覺得非常奇怪,就憑何曉宸的俊朗帥氣就可以妙殺一大批男生,如此人物只不過暫時窮點,居然被人一批稀爛,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