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半躺在醫(yī)院里的容雪音面容憔悴,唇色慘白。
“我聽說你是被人推下水池才感冒的?”顧辰逸眉頭緊皺疑惑地詢問容雪音。
“我……我也不知道?!比菅┮糇允前偎疾坏闷浣?,迷迷糊糊的記憶中她只記得當時有一雙手徑直伸向自己,還有那人詭異的眼神和得意的微笑,可就是記不清那人的容貌。
話音剛落,容雪音便不禁咳嗽起來,眼眶中噙滿了痛苦的淚水。
顧辰逸見狀立馬扶起容雪音,寬大的手掌耐心地拍打在容雪音的后背,眼里滿是心疼。
“人沒事就好。我會幫你調查清楚的,你好好休息就是!”顧辰逸寬慰道。
空氣中彌漫起聞不著硝煙的戰(zhàn)火,顧辰逸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會找出故意傷害容雪音的人!
容雪音忍著干涸的嗓子,“謝謝你!”
客氣的語氣是對顧辰逸無盡的感激,聲音微弱,卻仍是容雪音真摯的表達。
顧辰逸起身半俯著照顧容雪音躺下,滴液管中一滴一滴下落的葡萄糖液體,流入容雪音手背上的血管,跟隨著血液流淌進全身各處。
“先睡一覺,有什么事醒來再說!”顧辰逸為容雪音蓋上抵達其脖頸的被子,溫柔地吩咐道。
容雪音強撐著虛弱無力的腦袋微微點頭,任由冰涼的液體從手背血管為起始點緩慢地流入身體。
安撫完容雪音睡著后,顧辰逸迅速著手調查容雪音落水一事。
“吩咐下去!一定要調查清楚!”顧辰逸堅定強硬的語氣中流露出的是對容雪音無比的關切。
交代完事情后顧辰逸轉頭看向熟睡的容雪音,其額頭上冒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不知是因為被子捂熱而出還是因為沉浸在夢魘的恐懼當中而驚嚇過度冒出的冷汗。
索性問題不大,顧辰逸因要事纏身不得不離開醫(yī)院,千叮嚀萬囑咐醫(yī)院里的護士照顧好容雪音。
轉身來到病房門口,恰好撞見前來看望容雪音的同事。
同事一臉疑惑地仰望顧辰逸,手中提著的水果籃不禁下沉些許。
顧辰逸自是不覺什么,自顧自大步向前邁去,對視的幾秒鐘,同事便覺渾身顫栗,腿腳僵硬。
“顧——辰逸?他怎么在這?走錯了吧?”直到顧辰逸走出病房十幾米開外,同事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恍惚地望著顧辰逸的背影小聲地自問道。
許是冷凍的空氣消散,同事只覺膝蓋骨有一絲寒意,忍著靠近容雪音的病床。
放下手中的東西,同事關心地半蹲在病床前,雙手握住容雪音冰冷的右手,心里憤恨當時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見死不救的人。
人性果真經(jīng)不住考驗,危險到來之際各自自求安保,無暇顧及別人的安危,閑暇之余便拿來觀看他人的笑話。
剛入睡沒一個小時的容雪音突然從夢中驚醒,眼睛瞪得偌大,雙唇不自覺地張開,口鼻間急促地呼氣,吸氣。
“怎么了?怎么了?”同事見狀急切地詢問道。
容雪音心臟跳動到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夢中入水的刺骨與水中無力的掙扎歷歷在目,在夢中,容雪音只覺口鼻無法正常呼吸,四周的水限制了一切。
“沒事?!比菅┮羯袂榛秀钡鼗卮?,眼神空洞。
許久容雪音才平復激蕩的情緒,瞧著同事關心的面龐,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沒有你,我也這個旱鴨子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喝了孟婆湯投胎轉世了吧?”
悲傷卻不失真理的一句話,容雪音的確因為同事舍身相救才勉強保住了性命。
“怎么這么說?還不是因為我,你暈倒在我房間我居然都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當時我上班去了,所以……”同事自責道。
“我怎么可能怪你,我還得感激你收留我在你房間,真的很感謝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才好?!比菅┮舭参坎⒏屑ね?。
工作之余同事不忘探望,容雪音自是明白同事對自己的好,只是自己身體虛弱,也沒有能力償還。
“出院后還去我房間休息吧?”同事主動邀請容雪音。
雖害怕麻煩,卻無處可去,容雪音推辭不過便應允下來,眼中盡是感激不盡的淚水。
……
出院后同事好心地攙扶著容雪音來到自己的房間。
本想著和同事一起前去酒吧工作,奈何身體實力不允許,容雪音剛起身卻感到頭暈目眩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就省省吧?養(yǎng)好身體在工作!反正都已經(jīng)扣了三天的工資了,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蓖鲁芭褟姷娜菅┮?。
同事的話并非全無道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生著病去上班只會徒增不必要的麻煩,最后得不償失。
乖乖呆在同事家里的容雪音因為心生愧疚與感激,吃了藥后勤快地幫助同事打擾房間。
容雪音渾然不知此時自己正被別人從背后嚼舌根,有人向同事訴說容雪音的過往。
“你怕是瘋了?你敢收留容雪音!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上大麻煩了?”一起在酒吧工作的人本意是好心提醒同事,眼神中竟帶有對容雪音的嫌棄和對同事老實的責備。
同事一臉疑惑,她不明白這些話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容雪音。
“此話怎講?”同事好奇地追問。
“要知道誰和容雪音親近,就如同把自己往火坑里送,你這是自尋死路!”
依別人所說,同事越聽越迷糊。
“容雪音是和顧辰逸有過過節(jié)的人,現(xiàn)在你還敢和她收留她嗎?”
話音還沒落,同事便不由得后退幾步,顧辰逸這個名字她們每聽一次都望而生畏,更何況與之有過節(jié)。
聯(lián)想起在醫(yī)院同事撞見顧辰逸,同事不禁聯(lián)想起因為顧辰逸怨恨容雪音所以才會不懷好意,面無表情地從容雪音的病房中走出,其間發(fā)生了什么就不得人知。
種種一切都讓同事心里發(fā)涼,疑惑自己收留容雪音在自己房間住下是對是錯?
糾結之中,礙于不能失去工作,礙于不敢同顧辰逸有任何不悅,同事心里對容雪音萌生出膈應。
“怎么說呢?我要怎么辦?我要和她保持距離嗎?”同事矛盾地不知如何面對容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