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睚偽禮三分,托辭同門之情,然后再祭出煉妖壺;正當子鳶被神器神力吸住,眼看就要被收進壺中時一聲龍吟咆哮,掀開積雪沖散煉妖壺的法力。
“大師兄,師尊未緝你,你反倒來此作亂?!毙安藕鍖O憐住下,他早已發(fā)現(xiàn)介睚尾隨在子鳶的雷云后,于是來了個黃雀在后。
“玄邪?”介睚心里有些虛,不過他也有準備。
“師兄。”子鳶受了點傷,不嚴重,就是被煉妖壺震傷了些元氣,玄邪先扶她到一邊,教她自己調息。
“你先歇息半會兒,我去處理他?!?p> “嗯,師兄。”子鳶道,“神火洞怎么樣了,憐兒姑娘還好嗎?”
“待會兒我們再說?!?p> 玄邪瀟灑自然,走到介睚面前,“大師兄,既然你來了我也有事問你,泰山上那一箭是怎么回事?”
“一箭...射...聞仲?!苯轫~上有汗他知道玄邪半魔半佛殺起人來也不拖泥帶水,“難道就只許他用雷法傷我,不許我用神箭射他嗎?”
“師尊有言在先,不可傷其性命。況且他是我兄弟,你這樣做乃是與我為敵?!?p> 介睚仰天大笑,笑自己比起聞仲一文不值?!皫熥穑克^偏心也不過如此了吧?赤靈死的時候他動容了嗎?與你為敵?難道與你為敵我就怕了嗎?”介睚飛身起來,策動神力,喚起一座巨大的法壇,“玄邪!今日,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八層《天魔經》,幻術·法天象地·混元結界!”
大地顫抖,雪化成水。拱起的泥土下赫然升起一座方圓四十九丈的青石法壇,上面雕刻著所有九黎族的魔神。
“什么玩意兒?”玄邪不以為然。
介睚又催動咒語,法壇上內圈中仿佛觸動了機關,同時升起十八具棺槨。這些都是九黎族上古魔神的遺骸,介睚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介睚召回煉妖壺釋放出魔神的精魂,再配合“混元結界”方才鑄成此“混元魔神陣”。
因練妖壺作用,瞬間幻像叢生,天地剎那間反復變化,本來是冰天雪地突然變成漫漫黃沙;一會兒是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一會兒又是鬼哭狼嚎的地獄。
不過這些在玄邪看來不過都是雕蟲小技。玄邪入陣,任憑周遭環(huán)境如何變化都不足以動搖他的心。陣法運轉了一會兒,環(huán)境變成一座嶙峋的山嶺,不時傳來猛獸吼叫,忽然地動山搖從山間洞穴中撲來一只黑白色間色花紋的巨獸,此獸名曰“食鐵”,曾是蚩尤坐騎遇強則強兇猛無比。
“放畜生?”玄邪凌空飄然,俯視著腳下的猛獸,“汝是黔驢技窮了嗎?”
“師弟,且戰(zhàn)過再說?!苯轫馈?p> 這狂獸攀在峭壁上,一瞧頗笨手笨腳,玄邪正不經意,食鐵獸突然跳起一巴掌把玄邪從空中拍下來。
這力道不輸他所見過的任何獸類,玄邪手執(zhí)破·天道還未出鞘,食鐵獸又撲騰襲來張牙舞爪就是一頓亂錘,直打得玄邪找不著方向。
“畜生不知好歹!”玄邪得空拔劍鋒芒畢露,一道銀色波光直割開狂獸的皮毛,當即撒一灘鮮血。
食鐵獸受傷不輕多有閃避畏怯,哪知介睚又在后掄鞭恐嚇,這畜生不得不舔舐傷口復來死戰(zhàn)。
玄邪定神接當面接招,手上破·天道劍赫赫神威豈是一介毛獸能擋,正當玄邪舉劍卻頓生善念,同樣是身不由己的畜生,何必相互為難?于是玄邪側身一掌把食鐵獸推出陣外,放他自行謀生去。
介睚二動陣法。崇山峻嶺又變化成滿是裂痕的蒼茫大地,此乃混元神魔陣中的幻化小陣名曰“地裂神光”,即從網布的裂縫中噴出一束束光柱,如若中招則損害金身。
玄邪左右閃避光柱,稍稍慢了就被神光燒掉了半截袖子,玄邪飛上千尺高空劈掌蓋下,一張金色的“萬”字密咒佛教蓮花瓣**妥妥的蓋在大地上,神光迸而不出憋在裂縫之中整個大地被瞬間撕碎。
介睚三動陣法。打開十八具棺槨復活出九黎族上古十八魔神,這些魔神要么被封印,要么身死涿鹿之戰(zhàn),如今得煉妖壺構筑的幻境復生,威風不減當年。
“一群山野術士,焉敢妄稱魔神?”玄邪持劍中央,睥睨四方,北不周山無數(shù)大神都不是他對手,更何況如今暴增的實力。
介睚心里道:“待會兒才叫你知曉陣法厲害?!苯轫淀懷g一柄象牙號角,所有魔神一擁而上,這些五大三粗的異人有三頭六臂的、有七手八足的、有紅毛青睛的、有紫發(fā)黑臉的;一個個騰云駕霧、揮鞭策騎,操槍持錘一窩蜂向玄邪打來。
玄邪自然不懼,先使破·天道在人群中左右接招,打得是劍芒重重、兵聲哐哐,三五兩下便斬翻了兩個魔神在地。玄邪正得意,哪知被斬之魔神忽然又站立起來,砍除的傷口飛快愈合,就連那斬下的頭顱也立馬兒長全。玄邪又使如來“無畏印”,將個提鎏金巨錘的魔神打成肉醬,心里料想這下看這個潑魔還如何復生,還未想停那地上的一灘血水慢慢糅合,竟又長出魔神模樣。
“玄邪,縱你有手段,我看你到底有沒有無盡的法力來消耗。”介睚自鳴得意,無限重生也正是這“混元魔神陣”的厲害之處。
十八個魔神確不簡單,無限重生不說也頗有手段,噴火吐霧、聲波放毒五花八門花樣翻新。玄邪屢使重手段,佛門的、魔道的攪得這幻界天崩地裂,玄邪心里暗道:“雖是傷不得自己,但如此這般無休無止也不是辦法,唯一的破陣之法就是直將中軍拿下介睚?!?p> 說干就干,玄邪頭頂黑蓮以黑蓮咒牽制十八魔神,然后飛身跳進介睚的運陣法壇。
“大師兄,得罪了?!毙捌苿Χ舜?,心中猶存惻隱。
介睚見玄邪越過十八魔神直面自己,心中不免發(fā)慌,連忙使出分身法術,因有陣法加持他的“二相分化”竟使他分裂出數(shù)百個分身。
介睚的分身遮天蔽日,猶如蜂群圍攏玄邪。
“大師兄,汝就只有這些手段嗎?”
“師弟,縱你有天魔絕技,我也有這幾百個不死不滅的分身,我殺不死你也能累死你!”介睚道。
“哦?”玄邪嘴角上揚,他突然拄劍于地,輕描淡寫地問了句,“你就不怕神降天威嗎?”
“神...!你會?你會神降天威?”介睚一聽瞬間背脊骨涼颼颼。
玄邪似乎參透《天魔經》第九層,學會了神降天威絕技,只是他還拿捏得不算很成熟。玄邪施法召出魅影邪神,天地被染黑,神降天威一出介睚的花樣皆被破壞,分身和魔神全部灰飛煙滅。
“師弟,饒命!”介睚在神降天威法術里撐不了一彈指,“饒命!饒...”
玄邪仍念了同門之情,即時收走邪神,介睚才保住了一條殘命。此刻,法壇也碎了,介睚口吐淋漓鮮血,煉妖壺從空中落下。
“大師兄,在天道絕技面前,你的所有花樣不過都是三腳貓功夫。”玄邪拍拍手上的灰撇嘴搖頭,一副不費力氣的樣子。
介睚冷笑,邊笑邊吐血?!昂呛?..當牛做馬落一聲傷病,到頭來在汝等面前也只有跪地求饒?!?p> “大師兄,天資有別?!弊峪S受了輕傷,走過來道,“既然今日有了這一戰(zhàn),不如你就回青陵觀向師傅認個錯,也別再為難我家天尊了?!?p> “是也?!毙暗?,“汝若能答應,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若不答應我便一掌送你歸赴鴻蒙。”
介睚披頭散發(fā)抬頭望著玄邪,“我有得選嗎?”
“終是同門一場,那好。你走吧?!毙暗溃澳闶蔷痛藲w隱也好,回去向師尊認錯也罷,只要再不相害我兄弟?!?p> 子鳶又補充道:“你也莫再戕害眾生?!?p> 介睚連連點頭,口口答應,“好好好,已然這副模樣,焉有禍害?”介睚似個乞丐般從地上爬起來,又四處摸索,從雪坑里刨出煉妖壺。
“你這人,還惦記著神器作甚?”子鳶問。
介睚道:“此物本就是我九黎至寶,如今重傷也沒什么用了我拿來權當玩兒物,況且你們拿去了也不好安置?!?p> 子鳶想也是,被偷了的神器自己拿著反而燙手。
玄邪也沒多想,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