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孩的刀一寸寸拔出,每拔出一寸對面的蘇九歌壓力倍增,感覺自己身上如同壓了一座大山自己苦苦支撐岌岌可危。
“淦!勞資可是要做大哥的男人,就特么你會玩特效是吧!”
蘇九歌雙手持刀,咬緊牙關(guān)死命地抵擋著迎面席卷而來的疾風驟雨。
嗡的一聲,紅衣女孩最后的刀尖已然出鞘,霎時間時間仿佛都靜止了,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色,放眼望去周圍的一草一木全都失去了顏色。接著似上千上萬個持刀的女孩身影自虛空之中浮現(xiàn),女孩的影子形象不一,各不相同,年齡、身高也大相徑庭。他們一個個快速沖入紅衣女孩的身體之內(nèi),密密麻麻快速融合在一起,似女孩在收回自己的無數(shù)分身一般,隨著影子的不斷重疊融合,頃刻女孩眼神中猛然爆發(fā)出一絲精芒,這一刻女孩的氣息仿佛渾然天生,近乎圓滿:
“斬天!”
女人一聲冷呵,單手握刀斜著朝前方猛然就是一刀斬出。
這一刀,漫天的云層被一刀斬為兩半,無邊無際的大霧一掃而空,大片的金色陽光自云層裂縫之中傾瀉而下,好似一條懸掛在九天之上的金色長河,縱橫南北,金色的陽光垂直照向大地,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這一刀,很快,自拔刀至揮刀盡在彈指一揮間,令人根本應(yīng)接不暇;
這一刀,很慢,慢到每一個動作都好似幻燈片慢動作一般,慢到每一個動作旁人盡收眼底,卻束手無策根本來不及應(yīng)對。
這一刀,很強,強到一往無前毫無任何破綻,摧枯拉朽毀天滅地單單是氣息就足以令人絕望。
這一刀,刀鋒所過,虛空寸寸崩碎,天空猶如被斬裂出一刀黝黑的黑色裂縫,大片大片虛空碎片嘩啦啦玻璃一般崩碎朝下方凌亂掉落;虛空裂縫出現(xiàn)剎那將周圍的云霧、刀芒、劍氣血水等等瘋狂吞入其中,就連陽光都不放過。
“這特么妖族的人都這么變態(tài)嗎?”
蘇九歌駭然失色,感覺手中的缺月都快握不住了:“別人一刀99級,你一刀誕生一條黑洞”
不僅如此,這一刀所過,是無聲的。無論是厚重的地面還是風起云涌的天空,在這一刀面前好似豆腐一般,非常輕易就被切開,這一刀并非單純的刀芒刀勢更像是凝實的刀意,刀鋒所過大地崩裂,天空都被斬為兩半,著實驚人。
“槽,遭不住了”
蘇九歌咬破手指在長刀脊背猛然抹出一條血線:
“御劍術(shù)!”
隨即,蘇九歌右手持刀左手壓在刀背將長刀吃力地頂在前方,下一刻彌天的刀芒轉(zhuǎn)瞬便至,一瞬間,黑白的世界,蘇九歌仿若星星之火剎那與那驚天刀芒碰撞在一起,他竭盡全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是勉強地支撐了一瞬,隨即整個人就被刀芒透體而過,強橫的刀芒將他整個人拋在了空中,余威更是縱橫萬米狠狠撞到了身后的葬妖天關(guān)亙古的城墻之上方才潰散。
半空之中的蘇九歌一口鮮血噴出,他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但渾身軟綿綿地失去了所有力氣;他想要拿起刀反抗,但身體卻不聽任何指揮;他想要再戰(zhàn),卻無力地發(fā)現(xiàn)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特么的,好悲催,沒想到主角也會涼”
蘇九歌黯然銷魂。
紅衣女孩一刀斬出便收刀矗立在原地冷眼旁觀瞧著半空之中那倒飛而出的身影一言不發(fā);她這一刀不僅僅斬在了人的身體之上,鋒芒畢露的刀意更是直問人的內(nèi)心道心,只要是天地生靈萬物,只要有思想,只要有情感,但凡能擋住刀芒,護的住肉身不損,卻護不住刀意問心。
她這問心的一刀,斬的是七情六欲,斷的是喜怒哀愁,這是業(yè)刀,也是往生之刀。此刀強力所不及,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此前端木心正是被這一刀斬碎了道心,同樣蘇九歌也步入了她的后塵。
“柳帥,這...這好像是佛門的功法”
涼道士猶豫不決地指著前方說道。
“勞資不瞎”
柳隨風大怒:“青羊,你們膽敢違背約定!”
雙方的參戰(zhàn)人員幾乎都是挑選好的,這個紅衣女孩原本根本就不在這一片區(qū)域,明明就是跨界而來。
“這個......戰(zhàn)場總會難免有所意外,本尊鞭長莫及”
青羊自知理虧,但木已成舟只能硬著頭皮狡辯。
“紅月,這怎么回事?不是說不讓這姑奶奶來這兒嗎?這么她突然就來了?”
青羊咬著牙低聲問邊上的瞇瞇眼紅月妖尊。
西煌可是給過警告,妖皇也有過首肯,他們算是私底下達成了交易:不傷及蘇九歌的性命。特么的,現(xiàn)在你說這事弄得,這姑奶奶一出手就要把人往死里砍,她的刀青羊略有耳聞,知道這一刀下去十有八九對面的蘇九歌非死即殘,況且從之前的氣勢看來,這位姑奶奶明顯沒有手下留情,就蘇九歌那實力死定了,這尼瑪讓自己回頭怎么給浮屠山交代?怎么向妖皇交代?這一旦處理不好,妖族與浮屠山之上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啊,那特么豈是死個把人能了斷的?浮屠山那幫瘋子豈能善罷甘休?
“這個...妖尊,這是一個意外,您信么”
事到如今,紅月也頗為無奈,誰知道那姑奶奶抽什么風,好好的其他人族天驕送上門等著她砍,她不,非要千里迢迢跑過來砍最不能砍的那個人,這下子麻煩大了。
“你們....”
青羊痛苦地捂住額頭:連特么一個小女孩都看不住,你們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誰信?你問問對面的人,他們信嗎?
“青羊,你給我一個解釋”
柳隨風站起身,抬起右手:
“東城衛(wèi)聽令!準備開戰(zhàn)!”
“臥槽!柳隨風你個老匹夫你......”
全面開戰(zhàn)的后果青羊絕對承擔不起,那樣的損失太大。
“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切勿輕舉妄動壞了兩族和氣!”
青羊壓力倍增。
無奈,若是能用實力碾壓對面的人族,他青羊到來的第一天就那么做了,何必處心積慮又是買通內(nèi)賊又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搞這么陰謀詭計的小動作,現(xiàn)在一不小心對面柳隨風要掀桌子,不玩了!
這尼瑪!
“來人,趕緊給這姑奶奶帶回來,還有派人檢查一下那小子死了沒有!”
青羊歇斯底里地吩咐道。
“是!”
與此同時,當紅衣女孩使出那一刀瞬間,遠在千里之外的另外一處戰(zhàn)場之上,覺心心有靈犀地下意識朝哪里回頭,他眉頭微皺:
這一刀的氣息怎么如此.........怪異?
卻說蘇九歌被一刀擊中后,整個人好似破麻袋一般被拋去半空又狠狠摔在地面之上,整個人如同一個血葫蘆血肉模糊,生死不明。
相比較身體上的外傷,此刻蘇九歌靈魂深處的刀傷令他痛不欲生;他感覺頭痛欲裂渾身上下仿佛凌遲刀割,身體每一寸皮膚每一根神經(jīng)都疼痛難忍,猶如千萬只螞蟻爬滿全身在啃食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往日的種種瘋了一般在自己腦海中混亂閃現(xiàn),虎頭蛇尾千差萬別完美就是亂成了一鍋粥,無論自己如何轉(zhuǎn)移注意力,不僅無濟于事,甚至疼痛會變本加厲,痛的他在意識深處雙手死命掐住腦殼原地打滾。
“痛死勞資了,特么的”
蘇九歌痛苦不跌,他哀嚎著、瘋狂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腦殼,根本無濟于事;他想要有運轉(zhuǎn)功法消磨掉這股痛意,熟料當神力在體內(nèi)游走,每一處經(jīng)脈都仿佛被千刀萬剮肝腸寸斷,痛得他死去活來,偏偏他意識始終保持清醒,根本無法昏迷過去。
正當他痛不欲生痛的死去活來生不如死之際,倏然一道莊嚴而又洪亮的聲音在他腦海之中響起,那聲音聲若洪鐘,充斥著神圣的氣息:
“得情洗練是非海,坐忘長生道始空,太上忘情,中策懸幽,借外力封閉三觀六識無比入門。如是:發(fā)心顛倒,見形色滅;形無所因,觀其想滅;心無所系,知其受滅;無后連綴,陰性消散;縱有生理,而無受想;或計身滅、或欲盡滅、或苦盡滅、或極樂滅、或極舍滅,如是循環(huán)、窮盡七際,現(xiàn)前銷滅;得忘情記,生者計,開覺真義,于無上道,不遭枝歧,勿令心祈”
“癡兒,醒來~~~”
幽幽的佛印,裊裊縈繞耳側(cè),于痛苦沉淪之中蘇九歌的神識悄然蘇醒幾分。
“嘛的,想讓勞資死,不可能!”
迷迷糊糊之中,原本眾人都以為死透了的蘇九歌倏然吃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旋即盤腿護元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身上陰陽寂滅的征兆正在逐漸褪去。
“這是......還活著!”
原本劍拔弩張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場之上,柳隨風大喜,對面妖族青羊妖尊也松了一口氣。
沒死,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講真,敵我雙方罕見地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人群之中,倒是那被叫道妖族后方的紅衣女孩聽到動靜眼睛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有些難以置信有人居然能從她的刀下活下來,而且看樣子這人似乎有所頓悟。
“是頓悟!”
柳隨風大喜傳令道:“誰都不許靠近他!”
一時間,戰(zhàn)場之上一片肅殺,安靜的落針可聞,神界與妖族眾人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蘇九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