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鄉(xiāng)遇故知
國師無語的看著宋蠻，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她，他好久沒殺人了，現(xiàn)在真的有點想殺人。
宋蠻往門外一瞧，國師的話所言非虛，果然外面的宮人沒有一個人進來，和沒有聽見一樣。
宋蠻扭捏的轉(zhuǎn)過身，沖著國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肥膩的五官擠在一起，撒嬌般說道：“俺想試試是不是真的?！?p> 國師：“……”
“先生，我剛剛是問，您是如何知道我這些事情的，我可是誰都沒說過。”宋蠻兩只胖嘟嘟得手殷勤的搓來搓去，用討好諂媚的笑臉，看著眼前比她還矮一截的國師。
“算的?！眹鴰熥谙惹八涡U坐過的椅子上，學著宋蠻的模樣，張狂的不行，靠在椅背上，都不拿正眼瞧她。
宋蠻趕緊從桌上拿著水壺，沏了一杯茶遞給國師，好聲好氣的開口：“那您可千萬別和別人提起??！”
國師眼皮子都不抬，接過水杯，“也不是不可以?！?p> 宋蠻剛要千恩萬謝，就聽見“但是”二字，本以為只要感謝地快，就不會被“但是”二字追上。
感謝的話在嘴邊還未說出口，就被國師打斷，生生的咽了回去。
“但是，你得替我找到回家的路。”國師低著頭，品著茶水，極其沒有素質(zhì)吐了一口茶葉沫，無視一臉石化的宋蠻。
“回家？回哪?。俊彼涡U被國師一句話聽懵了。
“中國?！眹鴰熆粗荒樣廾翢o知的宋蠻，放下茶杯，輕描淡寫的說道
“啥？啥？？啥？？？”宋蠻連連三個啥。
這回她是真的被嚇的不輕，差點靈魂出竅，連忙往后退了好幾步，和見了鬼一樣。
她原以為這個國師只是算出來她是另個世界的人而已，但是當“中國”二字說出來時，宋蠻差點老淚縱橫。
“唉呀媽呀，老鄉(xiāng)?。 彼涡U東北話都出來了，激動的朝著指了指自己，激動的都結(jié)巴了，“我……阿巴阿巴，阿巴阿巴?！?p> 國師瞇著眼不想看她，看著她像個啞巴一樣，嫌棄的不行。
宋蠻著急的說不出話，干脆握住國師干瘦的手，眼淚都能飆出來。
原來他鄉(xiāng)遇故知是這種難以言表的心情，能讓人的舌頭打結(jié)。
“嗯?！边@回國師沒有嫌棄她，而是輕輕的回應她，他能了解宋蠻有多激動。
“我也是中國人，我也是，我是江蘇人，那您哪里人啊?！彼涡U努力的壓制自己興奮的情緒，漲紅了臉，恨不得蹦起來，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國師疼的輕哼一聲，尋思這個胖丫頭力氣可真大，使勁往回抽了好幾次，都抽不動。
國師無語的看著宋蠻，宋蠻才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太大，將國師的手捏的通紅，趕緊放開。
“上海人?！眹鴰熝劾飵е┰S憧憬的光，隨后一點點的熄滅，面帶苦澀，聲音有些哽咽，“我已經(jīng)來這八十多年了?！?p> “啥？”宋蠻再次驚訝，這樣貌，國師的面容也才不過四五十歲，怎么會有八十？
“不對，不對勁，不對?！彼涡U緊緊的盯著國師的表情，一臉的狐疑，小眼睛都瞇了起來，“你說你是上海人，那你說句上海話聽聽。”
國師咽了一口口水，看著摩拳擦掌一臉質(zhì)疑的宋蠻，眼神躲閃，不敢看她：“……時間太久了，我說已經(jīng)不會了，你，你信么?！?p> “嗯？真的嗎～”宋蠻握拳，捏著骨頭咔咔響，朝著國師步步緊逼，“那你都來八十多年，怎么還長這個模樣呢？”
國師被她可怕的樣子嚇了一跳，連連后退，都忘了自己會法力這回事情。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整個人好好的到這個世界，而我是魂魄附在這個軀殼里?！眹鴰熩s緊開口，打消了她的疑慮。
“那你說說你是啥時候過來的?！彼涡U撓撓頭，反正也不懂他說的什么。
“我是1949年，對，1949年新中國成立的時候。”國師趕緊站起來，悲戚的看著天花板，雙目渾濁，整個人帶著一股濃濃的悲傷。
宋蠻低著頭思考一下，大腦有些混亂。
國師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差點被宋蠻發(fā)現(xiàn)，趕緊拿著衣袖擦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1949年？”宋蠻看著他不像是裝的，依舊有些懷疑，“是真的么？”
“我一大把年紀，會騙你個毛孩子？我都可以當你爺爺輩的人了?！眹鴰熞荒樕畛恋姆磫査涡U。
國師看著沉默的宋蠻，眼睛咕嚕嚕一轉(zhuǎn)：“來，好孩子，叫聲爺爺聽聽?！?p> 宋蠻看著國師那哀傷的神情，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宋蠻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抱著國師的大腿，悲戚一聲“爺爺”，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見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誒誒，好孩子。”國師拍了拍宋蠻的腦袋，心滿意足模樣，欠揍極了。
宋蠻抬手擦了把淚水，思索片刻后，仰著頭開口問國師：“那你自己沒想著找回去么？”
宋蠻想起他的話有點害怕，一股未知世界的神秘感四面八方的壓過來，讓她喘不上氣。
“找了，找了七十多個年頭，我還在這，真是可笑，可愛??！”國師揮了揮寬大的衣袖，一臉的自嘲，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
宋蠻一聽，嚇得松開抱著國師的大腿，渾身酸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這，這真的是回不去了么？
國師瞧著宋蠻沒出息的樣子，嘆了口氣，“對了，你哪一年來的？”
“2021我穿來的?！彼涡U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都沒了魂魄，喃喃回答道。
“那新中國統(tǒng)一了么？”國師眨了眨眼睛，包含期待的問。
“還剩灣灣?！彼涡U沮喪的說。
“那后來還有打仗么？”國師像個孩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祖國強大，沒人敢來再犯?！彼涡U驕傲的回答了這句話。
“那新冠病毒做出疫苗了么？”國師順嘴就說了出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早出了，今年春節(jié)前就出了?！彼涡U剛說完，就沉默了。
宋蠻看著捂著嘴的國師，沉默良久后，困難的用手撐死自己笨拙的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國師看著她，沉默有點可怕，被她這幅陰森模樣嚇到結(jié)巴：“咋咋的了，乖孫女?！?p> “咚”一聲。
是磚頭砸在了骨頭上的聲音。
宋蠻在國師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砂鍋大的拳頭，砸在了國師的三角眼上。
宋蠻氣鼓鼓的準備再給他幾拳時，嚇得國師繞著桌子不停的轉(zhuǎn)。
一只熊貓眼的國師，哭天搶地的大喊：“我錯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