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軍按約定接收幽州的部分土地,大體的劃分是幽州的涿郡歸郭家,廣陽郡以?水為界,西南歸郭家。大同軍的地界基本都是內(nèi)遷的牧族和混入的中原流民,所以整合起來沒有多少麻煩。
大同軍從控制區(qū)遷移來幾十萬普通民與這些牧族雜居,同在一個大鍋里吃飯,時間長了也就成一家人。這里的牧族民生活樣凄慘,整合后的日子過的比以前好,自然就沒了怨氣。
這牧族的貴族就不好處理,劉渏給他們自己選擇,在這里生活就是這里的規(guī)矩,想自由可以到塞外去放牧。選擇去塞外當族長的不多,尤其是與劉渏打過交道的幾個東部鮮卑首領(lǐng),素利、成律歸、彌加、闕機之流,堅決靠近大同軍。既然這么好說話,劉渏也不能虧待這些人,都送去軍學學習,至于以后的發(fā)展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在太行山隱居了將近二十年,孫浩然終于走了出來,跟著遷徙民來到幽州地界。出了居庸關(guān),孫浩然離開大隊人馬,自己一個人向東南方向走去。一直走到薊縣,孫浩然覺得差不多了,就在薊縣北部一片高地上行走,這一走就走了幾個月,繞著這片高地走了好幾圈。
這一天孫浩然走到一片小澤旁,覺得這里環(huán)境宜人,就坐下來閉目養(yǎng)神。沒過多久,孫浩然睜開雙眼仔細觀察這片澤里的水,覺得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澤很有眼緣。心血來潮,就在坐過的地方搭起一座一層半的小木屋,木屋外臨水一面搭了一個長廊延伸進澤,一直到澤的中心。
孫浩然坐在長廊盡頭等到月亮出來,就這么隨意地閉目放空,進入虛境。久違的舒爽感包圍了孫浩然的全身,虛境中的大、小頑石和云團像干涸的土地,貪婪地吸收著天上的雨露。那云團飛速生長,很快就蛻變成一枚新的八面體,又蛻變成一塊新的頑石。
孫浩然就在這里停留下來,開始新的生活。這是一片大牧場,夾在兩河中間,可以說水草豐美。這里離大海不遠,但還看不到大海,要到遠處的高山上才能看到日出大海日落群山的盛景。
劉渏看到孫浩然在這里定居,就在兩河之間建了一座大城,孫浩然所在水澤圍成一座莊園,搬來幾座小山,移來千年大樹、竹林。煞風景的是,園子里的地開墾成了藥田。
劉渏把這塊高地建成水稻田,養(yǎng)魚、種桑、養(yǎng)蠶,又養(yǎng)了大群的雞鴨,這里成了有名的北地江南。劉渏覺得這個地方比雒陽、西安要好,雖然沒去過雒陽、西安,但就是覺得比那兩個地方好,而且是大家共同的想法。所以劉渏一開始就準備把這個地方叫BJ,以應(yīng)對東京、西京。但是大家都反對,覺得名字不能高、大、上,所以改為北平。好像冀州也有個小地方叫北平,劉渏巴巴地給了郭大郎一些好處,把那個小城改了名。
從此以后,大同軍高層學著牧族流動辦公,這也能保證整個大同軍的機構(gòu)不至于臃腫。有了幽州這些土地,劉渏敢保證,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會碰到糧荒了?,F(xiàn)在鮮卑的威脅也已經(jīng)消弭,唯一的亂源來自于夫余和高句麗那個方位。
劉渏在玄菟郡的高顯附近大遼河旁建立一個互市,面對東北部的幾個小國。中原商隊可以直接從冀州過幽州遼西到這里交易。為了震懾這幾個小國,劉渏用了一些小動作。
某日,一群夫余強盜進來搗亂,劉渏直接派出山地軍進入夫余,占領(lǐng)了幾個小城,然后通告夫余國交出強盜,否則大軍將橫掃夫余,其中點名的強盜就有幾個大貴族在內(nèi)。夫余人不服,派兵攻打這幾個城鎮(zhèn),被大同軍輕易擊潰。無奈之下夫余胡亂送了一些貴族出來頂罪,當然,這些都是旁系子弟沒有嫡系。
劉渏也不在意,把這些人扔進軍學去學習。高句麗也采用類似的策略震懾,不過借口不同。高句麗限制挹婁、沃沮的商人交易,劉渏就聯(lián)合這兩個小國威懾高句麗,最后高句麗送出一批貴族子弟到大同軍做人質(zhì)。同樣,這些旁系子弟也被送進軍學。
這東北大山里的好東西真不少,除了珍貴的毛皮,還有很多中原沒有的珍貴藥材,劉渏派出大批醫(yī)師到這些國家去行醫(yī),收集、辨認藥材。
現(xiàn)在孫浩然除了修煉還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將先進的遠超這個時代的醫(yī)術(shù)帶進這個時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現(xiàn)在孫浩然已經(jīng)不再教習醫(yī)術(shù),那些人學了多少就多少吧,起碼可以看出,那些優(yōu)秀的醫(yī)師已經(jīng)遠超孫浩然這個半瓶子。孫浩然不得不警告早期跟隨自己學習的那些醫(yī)師,這醫(yī)術(shù)是逆天的行為,搞不好要遭天妒惹出大禍事,輕易不要展現(xiàn)那些高明的醫(yī)術(shù)。大同軍地界嬰幼兒成活率提高,直接的影響就是糧食危機,如果找不到解決辦法就是大亂之源。
按時間算孫浩然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屬于長壽的一批人。這么多年,孫浩然觀天下之道,不是越來越清楚,而是越來越糊涂。怎么看待天之道,人之道?
從商的本質(zhì)來看,確實是損不足以奉有余。大江三州那么富足,而整個商的鏈條里得益最大的就是三州商人,表面上看失去財富的都是貧窮的地方。
但不看價值只看物的流動,好像又是損有余而補不足,富裕地方的物流到貧窮地域。拉長時間,從歷史的長河中看待得失,那么富裕地方通過商獲得的大批金銀會有什么結(jié)局?
想不清楚暫時就不去想,孫浩然還是靜心修煉,這次的修煉進度比以前快了幾倍,不到一年功夫這第三塊頑石已經(jīng)飽和,仍然繞著大頑石旋轉(zhuǎn),不過離大頑石的距離比第二塊頑石要遠。孫浩然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要在腦袋里建一個星系還是幻想一個星系?試驗自己放出的火屬性罡炁,好像與以也前沒什么不同。這又進入一個停滯期,看似修煉進度飛快,實質(zhì)上只是在積累。
有諸多問題想不清楚,但有一個問題必須想: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這句話怎么理解?自己是道者嗎?如果是,自己有什么可以奉天下?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