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琰敗退大江后,整個勢力都情緒低落,各種流言蜚語不絕于耳,怎么安撫人心成了最大的政務(wù)。于是,有幕僚和親信覺得應(yīng)該再進一步,這樣不但能穩(wěn)定內(nèi)部,還能吸引外部勢力。孫琰也覺得是時候了,就算自己不樂意,那周邊的親信包括家人都不會放過自己,這叫擋人前程、阻人富貴。孫琰定國號為周,自號周王琰,都城建在雒陽舊址以西,恢復(fù)原名洛陽。孫琰清楚,這些人不是要擁立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富貴,所以順應(yīng)“民”意,大賞三軍,加官進爵。
孫琰的舉措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江東也不能幸免,一眾精英要擁立張昛,張昛拒不接受,說自己不是那塊料,讓他們再選一人。別人說這話大家覺得是客氣,張昛這樣說大家都信。于是江東和諧不在,暗流開始涌動,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
亂局將起,精英和海商不樂意了,費了這么多力氣才保住江南之地,怎么能讓這些人給破壞了?于是血雨腥風,整個政商界被清理了一遍;這些精英強行把張昛推上王位,國號吳,張昛為吳王昛,定都秣陵。
冀州郭家與劉渏協(xié)商后,郭大郎國號為齊,自稱齊王譚,定都邯鄲。大同軍也要順應(yīng)潮流,否則國將不國。于是,劉渏定國號北漢,自號北漢王,定都新大同。這是對中原的號,對塞外牧族,國號大同汗國,自號大同汗王。
這四家新進王國自然要得到世人承認,誰代表世人?自然是其它幾個王國。于是四國互派使臣祝賀,天下一派和氣,就看關(guān)中怎么表態(tài)。果然關(guān)中忍受不住諸國的壓力,這里的漢還是皇,高別國一等,怎么辦?漢少帝劉協(xié)寫了份罪己詔,昭告列祖列宗,退帝位為王,派使臣到各國祝賀。
有好事者穿鑿附會,認為這五個王國符合金、水、木、火、土五德,所以是五行爭霸,相生相克,最后的天下大勢很難說的清楚。
劉渏的兒子劉桐已經(jīng)二十歲了。劉桐小時候劉渏要外出征戰(zhàn),就留在孫浩然身邊撫養(yǎng)。孫浩然每天配制湯藥給劉桐泡澡,還經(jīng)常幫劉桐疏通經(jīng)絡(luò)穴道,所以劉桐自小身體健壯。周歲抓周時,劉渏準備了馬鞭、筆、首飾等諸多物品,結(jié)果這小子只對馬鞭感興趣。劉桐長到五歲時就被劉渏送到軍學(xué),與一幫童子一起學(xué)習(xí)、成長。
現(xiàn)在的劉桐已經(jīng)是少壯派的領(lǐng)袖人物,整天領(lǐng)著一幫人研討天下大勢、舞文弄墨、排兵布陣、習(xí)武練兵,誓要逐鹿中原。劉渏以及老一批人都比較保守,對這些年輕人也無可奈何,最后想出一個辦法,以塞外騎兵團為基礎(chǔ),組建軍團,到漠北去折騰吧。
事情超出這幫老人的想象,文人、學(xué)子紛紛投筆從戎,要征戰(zhàn)四方;而道家、浮屠也不甘示弱,都要去教化草原。于是龐大的塞外軍團成立,人才濟濟。最后在老一輩勸說下,還是精簡到一萬精銳。
劉桐帶領(lǐng)一萬精銳出了無窮之門后,并沒有立即去往漠北,而是先去遼西,一路上向牧族宣揚漠北征戰(zhàn)。等到了遼西,身后已經(jīng)跟了不下一萬牧族部落,趕著牛、羊、駱駝帶著全家一起出行。
劉桐到遼西后就威逼夫余、高句麗、沃沮、挹婁,以及遼西貴族那個小國,這幾個小國內(nèi)部的少壯派也不甘寂寞,帶領(lǐng)數(shù)量不等的騎兵追隨劉桐。如此繞了一大圈,等到達漠北堡壘時,后面已經(jīng)跟了不下十萬人,控弦之士也有三萬。
劉桐望著漠北草原,與屬下談?wù)撝邦D、檀石槐的事跡,這群青年能超越他們嗎?
這群少壯派遠赴漠北后,整個北漢境內(nèi)就安靜了下來,集聚了多年的欲望好像被宣泄掉了一樣,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
孫浩然修煉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關(guān)頭,自然不會去關(guān)心這些事情。一個太陽星系在腦海中形成,孫浩然也不清楚這個星系是有還是無,自己感覺應(yīng)該是無。自己所學(xué)所知所以幻想出這個形狀,其他古之道者沒有這樣的世界觀,所以幻想出的形狀應(yīng)該不盡相同。
孫浩然沒有去這個世界走走的意思,也不愿意再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老子的無為而無不為大有道理,拔苗助長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對于族群的演化來講,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使命,很多無謂的手段只會帶來災(zāi)難而不是帶來福緣。
孫浩然一直后悔傳授醫(yī)道,好在那些徒子徒孫們還比較保守,受到孫浩然的警示后謹言慎行,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比如去切開別人的腦袋治病,不被別人視為妖孽砍頭才是怪事。
劉渏曾經(jīng)就“欲”的道理請教孫浩然,孫浩然也不清楚。孫浩然隨意回答到欲是人之本性,利用的好就是助力,用不好就是禍亂之源。千萬別想著去操弄人的欲望,這是禍亂的開始,順其道而行之為佳。至于怎樣才算順其道,這個要自己去悟,孫浩然在這方面比劉渏差的多,如何教?
對于天下大勢,孫浩然沒看法,一切存在即合理;五行爭霸,不打仗是不可能,盡量控制吧,還是那句話: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不要錯誤理解這個奇,至于什么算“奇”自己去悟。
孫浩然一邊修煉一邊思考,道者如何有余以奉天下?這個問題不想清楚,可能自己難以脫離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軌跡。
太平道的所作所為追查了這么多年一無所獲,這個袁隗到底在做什么,目的是什么?能搞得天下大亂自然智力不弱,又讀過那么多書,應(yīng)該有不為人知的目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孫浩然幾十年,最終也沒查明白。
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也該離開了。孫浩然也曾與西域的浮屠交流,得知其涅槃的概念有所觸動,聯(lián)想到袁隗離世時的儀式,似乎有相通之處。
孫浩然給劉渏留下一封書信,就幾個字:外出游歷,緣盡則散。孫浩然也沒走遠,就到前面的燕山,找到一個能看到日出大海、日落群山的地方,建了一座小木屋,整天坐看風云。終于有一天覺得膩味了,就在木屋中堆滿干柴,坐在屋頂?shù)却粘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