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名水蟲很勤奮，不需要睡覺、休息，好像永遠吃不飽的樣子，一邊游動一邊覓食，身體也隨著食物的攝取不斷地生長，足足長大了幾十倍。終于有一天，這蟲子打了幾個飽嗝吐出一串水泡，一副吃飽了的樣子，找到一個巖石縫隙，鉆進去睡覺。
當(dāng)孫浩然的第三塊頑石露出形體時，這蟲子蘇醒過來蛻殼，一條魚從硬殼里鉆出來。孫浩然感覺意識體與這條魚的聯(lián)系緊密很多，但還是控制不了這魚的行動，仍然是緊急情況下的焦慮才能傳遞少量信息。
孫浩然很疑惑，探查了很長時間，還是覺得這魚不是另外一條生命，可能有不知名原因?qū)е乱庾R體不能控制。這條魚也是葷素不忌，什么都吃，移動速度很快，捕食效率也高，比那條小蟲子長的快。這魚的身體生長，孫浩然的修煉速度也跟著加快，睡覺的時間明顯減少。
這處海域已經(jīng)看不到熱泉煙囪，可能高出最初的位置幾千米。這魚向下游到一定距離就感覺到全身不舒服，向上達到一定高度也是同樣反應(yīng)。這里的生物種類、數(shù)量比較少，應(yīng)該還算深水區(qū)。
當(dāng)?shù)谒膲K頑石露出影子時，這條魚開始變異，長出了四肢，活動范圍也逐漸向上移動，超出了以前視為上邊界的高度。意識體與這條魚的融合更進一步，能夠控制一部分身體的動作。兩個獨立意識的意見經(jīng)常不一致，導(dǎo)致行動混亂，就跟連體人或者雙頭蛇的表現(xiàn)一樣。孫浩然仔細檢查，還是沒發(fā)現(xiàn)第二生命的存在，換句話說，兩個意識屬于一體，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隔絕聯(lián)系。
這條魚的形體繼續(xù)異變，孫浩然的修煉速度加快，兩個意識也逐漸融合。修煉速度加快，直接的影響就是兩個意識的融合速度加快，魚的變異速度也跟著加快，這是一個正向的相互促進的過程。
兩個意識融為一體時，這條魚已經(jīng)變成直立人。身體上還覆蓋著鱗片，后面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跟那條蛇尾一樣。這就是孫浩然的新身體。
水中極其黑暗，眼睛最多能看到十幾米遠的物體，通過水流可以感覺到更遠處的生物；感覺范圍最遠的是意識體，可以達到一千米。孫浩然著重于修煉，修煉、睡覺之余，一邊覓食一邊向上游。水里的魚類多起來，孫浩然也恢復(fù)了人類的習(xí)慣，看到養(yǎng)眼的魚才抓過來除去鱗片、開腸破肚，洗干凈再吃魚生。
比較奇怪的是呼吸，魚鰓能夠吸收水中的氧氣，在變異過程中魚鰓消失。孫浩然起初沒有注意呼吸，后來才注意到是用嘴呼吸，水在嘴中一進一出，少量的氧氣就被吸入氣管。放在以前，人一定吸收不到氧氣，水會進入肺部。這就有些不可理解，只能認為這水中的氧氣含量極高。
向上的過程中，孫浩然的星系完全恢復(fù)。身體的進一步變化跟水中的壓力有些關(guān)系，魚鱗逐漸脫落，大蛇尾巴也開始萎縮。奇怪的是，從熱泉煙囪到現(xiàn)在，孫浩然的位置應(yīng)該升高了不下四千米，這水中還是黑暗無比。
上行的過程中，孫浩然偶然看到上面遙遠的地方非常明亮，像大海中的燈塔。孫浩然沒有立即改變節(jié)奏，還是以修煉為主，上行次之。
孫浩然發(fā)現(xiàn)能夠活動的水域越來越小，四面都是巖壁。這片水域應(yīng)該被地殼包裹，算是另類的地下水，不過不是淡水是海水。水底燈塔是個井口，孫浩然身體露出水面時，美美地吸了幾口長氣，憋悶了很久的胸部感到了舒暢，這才真正從海魚變回人，魚鱗、尾巴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井口傳來人類交談的嘈雜聲，雖然聽不清、聽不懂，孫浩然還是有了親切感。井的直徑三米，深十幾米，井壁是藍冰。
孫浩然垂直下潛了千米，然后加速向上游去，速度越來越快。竄出水面后，孫浩然手腳并用，不斷在井壁上借力，直接沖出了井口。一聲巨響，孫浩然落到井口前的藍冰上，力度沒有控制好，踩碎了一大片藍冰，發(fā)出巨響，冰洞中的交談聲瞬間消失。孫浩然有些怪異的感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來到了攝影棚？
這是一個巨大的冰洞，整個冰壁與井壁一樣，呈現(xiàn)出幽深的藍色。井口不遠處幾十人盤坐在冰上聚餐。這些人的膚色不一，腦子里能想到的人種這里都有，頭發(fā)的顏色也一樣應(yīng)有盡有。最特異的是服裝，最淳樸的服裝要數(shù)原始部落的獸皮裝，小小一塊圍著胯部，另一條裹著胸部，頭上戴著長短不一顏色各異的羽毛冠；其它如三點式，西裝革履，峨冠寬衣博帶，牛仔裝，長裙裝應(yīng)有盡有。
冰洞有點黑，餐布上點燃著很多蠟燭。食品也是怪異，無數(shù)種孫浩然知道的品種，面包類的地球西式餐點，魚生類東方餐點，饅頭、包子、火鍋類中式餐點。孫浩然腦袋里只剩下一句話，應(yīng)有盡有。
孫浩然盯著這些人看，這些人也盯著孫浩然看。孫浩然的肉身很年輕，怎么算都應(yīng)該是嬰兒時代，按老子的話正處于“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的階段，雄姿英發(fā)。肌肉更不用說，比健身愛好者的身體勻稱，沒那么多棱角，又沒有游泳愛好者那些肥胖，整個人看起來消瘦又健壯。其中一部分人盯著某部位看，這也應(yīng)該算美的一部分。
這些人的竊竊私語孫浩然一句都聽不懂。有個三十來歲的女子站起來呵斥，這些人才把目光移走，用余光戀戀不舍地看著。這女子走過來輕言細語地說了幾句話，孫浩然搖搖頭，聽不懂。這女子伸出手，孫浩然也跟著伸出手，兩只手輕輕握在一起。
女子輕輕搖晃幾下，孫浩然也跟著搖晃幾下。孫浩然的肉身還是一副“士”的姿勢，這種場景下給別人的感覺就是人畜無害。有人送來一套漢服，孫浩然快速穿上，把拖在冰上的長發(fā)挽起，胡亂扎了幾下扔到背后。隱藏了男性美的肌肉，孫浩然的光芒也跟著散去，顯得極其普通。看得出來，這些人有點失望，可能在懷疑剛才為什么會有驚艷的感覺。
這群人都是混血，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精致、干凈，即便那個穿部落裝的也給人極其干凈的印象。這里只有孫浩然一個純血人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