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滿目瘡痍。
高峻、丁金城帶隊(duì)進(jìn)城,火燒屁股般撒丫子狂奔。
沒什么歸屬感的山賊,棄械、逃跑者眾。
這些都沒人顧得上,只是吩咐士卒照看好徐萍、安妙晴兩女。
“胡人來了,胡人來了!”
“李嬸,帶上我那年邁的母親?!?p> “小妹,啊爹就交給你照顧了?!?p> “秋燕,秋燕……”
“翠花俺愛你!”
士卒大都本地人有家有業(yè),值此時(shí)刻哪怕冒著觸犯軍法的危險(xiǎn),還是不斷提醒。
高峻不想管,還跟著嚎了一嗓子,丁金城管不過來。
徐萍心憂丈夫,安妙晴思念老父。
各有動作,但方向大體一致。
這件事需要鎮(zhèn)民知道,需要陸通知道,更需要正在亂戰(zhàn)的雙方知道。
一傳十十傳百,近六萬人如潮水般從北向南涌動,拖家?guī)Э?,大包小包,嗚呼哀嚎聲不斷?p> 鎮(zhèn)守府內(nèi),恨急了救援之人的柳如云,再顧不得其他,挑選親信輕裝簡行快速離開。
……
“朋友,我們又見面了,可惜今日無酒?!笔愤M(jìn)從容出現(xiàn),依舊一身黑白相間武士袍。寶劍染血,也不知短短幾十米究竟殺了多少人。
“得見故人,甚好。”陸通端坐馬背看著蜂擁人群中傲立的身影,只覺手中的金刀似乎都沒那么沉了。
片刻的功夫,鎮(zhèn)守府內(nèi)外一空,剩余的三百精銳騎兵忙著包扎休息。
趕來的徐萍撲入丈夫懷中,淚如雨下不斷捶打史進(jìn)胸膛。
“……”
令人羨慕又討厭的愛情。
“屬下無能,行軍途中潰逃三十二人,請主公責(zé)罰?!倍〗鸪羌{頭便拜,高峻張了張嘴,“主公,胡人來襲,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離開??!”
“目標(biāo)西南,你等步卒先行?!标懲ㄏ肓讼胩ь^道:“史大哥、嫂子,這里太危險(xiǎn),還是跟我走吧!”
史進(jìn)與徐萍相視一眼,言道:
“陸老弟,你叫我一聲大哥,我便認(rèn)你這個(gè)弟弟。速速離去,切記不要丟棄戰(zhàn)馬,方有活命之機(jī)。至于我!本官乃史莊鎮(zhèn)守,百姓尚在,城池尚在,怎能臨陣脫逃呢?”
“你……唉……”
陸通還想再勸,只是看到緊緊抱著史進(jìn)的徐萍不知該說什么好。
陰差陽錯(cuò),原本打算讓兩女呆在山上避過禍亂,沒想到她們跟來了反而躲過胡人大軍。
只是,也僅止于此了。
“保重!”陸通拱手,扭頭看到正在后退的安妙晴,金刀一指,“帶上她?!?p> “不,我要去找我爹?!?p> “由不得你!”陸通氣急,保人沒保住,救人沒救成,平白拿了好處不說,騎兵還因?yàn)榘裁钋绲膾暝q豫了,“給我上來!”
陸通一把抓住安妙晴的衣襟,拽到馬背上,死死按著不讓她起身。
“走!”
馬兒疾馳,史進(jìn)夫婦自始至終保持擁抱的姿勢動也未動,對擄掠安妙晴的行為視而不見。
不斷匯聚來的原史莊士卒,有的放下兵器離開,有的排開陣勢視死如歸。
…………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爹?!?p> “老實(shí)點(diǎn)!”氣頭上的陸通一刀拍在安妙晴屁股上,有些不忍、有些慚愧。
西南處果然沒多少民眾,近丈高的城墻足以讓大多數(shù)人望而生畏,但這難不住高峻、丁金城等士卒。
借著懸垂而下的繩索,人馬皆翻過城墻,兩人一騎尚有剩余,從土山支援來的三十余匹戰(zhàn)馬便被盡可能的空了出來。
徑直南下,沿路所過皆是倉皇逃竄的難民,目光呆滯,步履蹣跚。
又行數(shù)里,陸通放慢馬速,非是不能再跑而是失去方向。
刀身拍了下安妙晴的屁股。
“告訴我代郡怎么走?!?p> “我想我啊爹!”
“他死了?!?p> “……”
安妙晴趴在顛簸的馬背上,眼淚早已流干。
劇烈的精神痛苦過去,隨之而來的便是胃里翻江倒海,整個(gè)人如散架般酸軟、疼痛、疲倦隨之而來。
“主公,故土難離,再這樣下去軍心就散了。”
軍心?丁金城不說陸通都忘了還有這么回事,扭頭看去士氣低迷,不少人頻頻回首張望。
“傳令!全速前進(jìn),遇城則入,整軍備戰(zhàn)?!?p> ……
代縣,郡治所。
中城級別城池,城高三丈,有箭樓、馬道等防御設(shè)施。
城是安妙晴帶著來的,補(bǔ)充兵馬糧草、尋找訓(xùn)練休息場地,也是這個(gè)小富婆掏的腰包。
三天時(shí)間過去,五百裝甲齊備的騎兵堪堪成型,少部分人甚至只能保證馬匹奔跑過程中不讓自己掉下來。
一群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任你長劍所指皆是他們沖鋒的方向,陸通心中豪情頓生,不吐不快。
夜色深重。
路人行色匆匆,來往甲士或騎馬、或奔跑,構(gòu)筑防御工事維護(hù)治安等,氣氛緊張無比。
大開的城門任由前方難民進(jìn)入,亦不阻止誰人離開。
三百精銳騎兵縱馬馳騁,直入黑暮。
混在人群中的柳如云,死死盯著最前方那道人影。
又見面了,依舊是擦身而過。
就是他毀了金鵬集團(tuán)的謀劃,讓自己威望大損。
“柳經(jīng)理。”白翔小心翼翼道:“人已走遠(yuǎn)了?!?p> “還會再見的?!绷缭婆ゎ^看著身旁諂媚的胖子,“姓金的怎么說?”
“當(dāng)然是什么都不變,你還是我的頂頭上司,金鵬集團(tuán)三統(tǒng)領(lǐng),但是……但是……”白翔擦擦額頭冷汗,兩人他都不想得罪,只是想到金公子當(dāng)時(shí)的嘴臉……
“但是得跟他上床,對不對?!?p> “對!”白翔咬咬牙如泄了氣的皮球,“金公子說,您得當(dāng)他真正的女朋友。其實(shí),也挺好?!?p> 白翔眼巴巴的看著柳如云,既希望對方答應(yīng),又想聽到嚴(yán)厲的拒絕,有些話他沒說,有些事也只能憋在心底。
金鵬集團(tuán)這次的投入很大,對于《鑄圣庭》的看重絕無僅有,事情沒辦成反而損失慘重,總要有人承擔(dān)責(zé)任。
恰好,柳如云是關(guān)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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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孫
今日接到站短,開心! 2021.2.23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