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走到校園里的小賣部,買了一堆水果和酸奶零食,整整兩大袋的食物,南嘉只是想好好犒勞一下自己,雖然眼見著自己的體重一直飆漲,但除了食物,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從什么地方獲得快樂了,書籍,可除了書籍呢?電視劇,玩兒手機,還有呢。畢竟她也都快27了,還母胎solo,還貧困交加,就是這樣想著想著,沒注意看路,被自己鞋帶絆倒,狠狠摔了一跤。整個人摔出了一個狗吃屎。
卻不知是何時,一雙溫暖的手臂立馬攙扶起她。“南嘉,你沒事吧。”
南嘉疼的眼淚都快滴落下來,只是看著路燈下的鄭堂皇,其實也是蠻英俊的,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其實他真的屬于被眼鏡封印的顏值,在一雙漆黑的眼鏡背后,是一雙瑞鳳眼,脈脈含情,真屬于濃顏代表了。
她一時間只是愣住了,或許南嘉真的是太缺愛了,她也是太自卑了,就從來沒有人會這么關心她,從來都沒有。一直以來,她都被傷害,歧視,辱罵。她拒絕所有的一絲的可能性,也是把自己包裹起來,害怕受傷,但是在自己受傷的時候,能出現在眼前的他,“為什么,你不是凌粟呢?”南嘉看著堂皇,不知覺淚流滿面。
“我沒有跟蹤你啊,我只是剛好也在小賣部買點啤酒,你看我的袋子,真的是巧,真的是我們有緣,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腿上有受傷嗎?”鄭堂皇害怕南嘉難過,只是趕緊解釋,“我通知你室友送你去吧。但是我沒有你室友的聯系方式,對了,巧巧,崔巧巧,我問你學姐,讓她陪你去看看。”看著堂皇認真緊張局促的模樣,南嘉竟然含淚笑了起來。
“不用了,鄭堂皇,你為什么會看上我啊?我相貌平平,才華平平……你知道我快27歲了嗎?你知道我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嗎?假如你對我有什么誤會,或者是因為對我某一點感興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真實的我到底是什么樣,然后你就不會感興趣的,你就自由了?!蹦霞伟褨|西慢慢撿起來,堂皇也幫著收拾。
鄭堂皇只是說,“你的腿還疼嗎,既然不用我通知別人,那我送你去醫(yī)院吧?!?p> “不用,這點小擦傷,算不了什么。我皮糙肉厚,宿舍有藥箱,我自己弄一點就好了。你別岔開話題,你想問我什么,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南嘉只是很希望他可以不喜歡自己,他也可以不受“單相思”之苦了。
鄭堂皇思索片刻,認真說道,“喜歡一個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啊,假如說得出理由的話,那還是喜歡嗎。你一定想聽理由的話。是,你長的確實不算傾國傾城,但我覺得你長得很溫柔寡淡,是我喜歡的樣子,你就是我的理想型。再說性格吧,我也說不好,我就是很想保護你,我對你的家境,其實多少是調查過一點的,你別生氣啊,是我叔叔幫我調查的,我說我有喜歡的女生了,他就說,什么女孩,這么有手段,想嫁入我們鄭家,哈哈,很夸張吧。你就是一個很普通家庭的女孩,本科也是雙非,你母親對你也不是很好,對你動輒打罵,而且你經濟條件也不是很好,除了在補習機構兼職代課賺外快,平時你還去學校的奶茶店做過鐘點工。我對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多多了,即便如此,我還是喜歡這樣的你,喜歡這樣堅強,勇敢的你?!?p> 但愿是命運終于青睞了命途多舛的蕭南嘉一回,真的給她一個愛她的,保護她的好男人吧,只是她不愛他,或者是,現在還不愛他,那以后呢?蕭南嘉聽見鄭堂皇說的這一番話,真的蹲在地上泣不成聲。接著站起身來呵斥道,“保護我?我需要你的保護嗎?你這么看不起我?物化我嗎?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自己一個人努力也可以過得很好,我和你說,我蕭南嘉曾經那么難,我都沒有靠過男人,現在,我都讀研了,我更不需要。你滾,馬上滾!”
鄭堂皇急忙道,“怎么能是靠男人呢?我真心喜歡你,想保護你,也是一個男人想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我怎么能是物化你呢?我可曾對你有過半點強迫???”
“你沒有,是我的錯,我性格有問題,我情緒不穩(wěn)定,我一言不合就發(fā)狂,但真實的我就是這樣的,愛罵人,而且歇斯底里的,不溫柔,不沉靜,更不是你想象中需要你保護的弱女子,你醒醒吧!假如你和我在一起,這種作天作地的行為,就會是我的人間日常?!蹦霞蔚纱罅穗p眼,然后頭也不回地一瘸一拐走了。
路燈之下,她獨自一人的背影,看在堂皇的眼里,疼在他的心上。
南嘉回到寢室就鉆進被窩低聲痛哭,然后拿出手機,給凌粟發(fā)了好友驗證信息:凌先生,我脫單了,以后我不會打擾你了。
南嘉只是決心讓自己也放下,她多么希望凌粟也可以披頭蓋臉罵她一場,然后她就能死心,不再糾纏執(zhí)著。
但凌粟沒有,看到驗證信息的他,“我脫單了”,這幾個字就像刀一樣,扎在他的心上。
他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走到冰箱處給自己拿了一瓶啤酒,喝了幾口還是覺得難受,便給陳斛打了電話,劉萌一聽是凌粟打來的,便放了老公出行喝酒。
高檔酒吧五顏六色的燈光,照著凌粟此刻灰暗的心情。
“又怎么了呀,15號你見老丈人丈母娘不是很順利嗎?有什么煩心事???”陳斛舉杯對問凌粟,“我可真是舍命陪君子了,你還是少年,我是中年老干部了,熬不了夜了?!?p> “老陳啊,我問你,假如一個你不愛的,但是很愛你的女人脫單了,你會怎么想?”凌粟晃著手中的威士忌,好像這樣會舒服一些。
“不怎么想啊,我有老婆了,既然是我不愛的女人,她脫單和我有啥關系?咋啦,前女友脫單了?你又不爽了,感覺自己的玩具被搶了?即便你不要的玩具,別人來搶也感覺不舒服了?”陳斛真是凌粟肚子里的蛔蟲啊,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凌粟抿嘴點頭,“也許吧,即便是我不要的玩具,別人也不可以來搶?!?p> “凌大爺,不是兄弟我說你,你都是相親結婚的人,就別心猿意馬了,你又不可能給人家女孩幸福了,人家脫單是好事啊,難不成你真要耽誤人家姑娘一輩子啊,不怕造孽啊?!标愼嗣杷诘念^。
凌粟一口干了威士忌,讓侍酒師再給自己來一杯,很快又干下肚。
“這樣喝傷胃,不是前女友?該不會是?蕭南嘉?”陳斛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凌粟點點頭,“她不是說會愛我一生一世,等我一生一世的嗎?你知道她有多愛我的嗎?還記得有一次,我的公眾號涉及侵權,被查封了不能發(fā)任何文章,她發(fā)現后第一時間發(fā)信息給我,關心我,問我怎么了。她對我說,假如我破產了,一無所有,她養(yǎng)我,她說她會考編劇的研究生,然后十年編劇做導演,就像王家衛(wèi)!她等了我這么多年?!绷杷谂率钦娴淖砹耍艜坪笸抡嫜?,成了話嘮。
“你現在都在相親要結婚了,她能等到你什么?做你的情人嗎?你忍心讓那么好那么愛你的女人被千夫所指,說她是第三者嗎?凌粟,終身大事,你也不能玩笑。”陳斛是真的把他當兄弟,在關鍵時刻,不和稀泥,只是挑明立場。
“蕭南嘉是好姑娘,俞珠嵐也是好姑娘,你小子命好,遇見的盡是些好姑娘,但你只能娶一個,有一個家庭。不要辜負了眼前人,珠嵐是適合你的,難得你們兩情相悅,那個蕭南嘉,你別想她了。忘了吧?!标愼莺莺退霰?,只希望好兄弟別再情路坎坷了,三十多了,結婚生子吧。也有一個安定的生活。
“可是我很難過,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難過,為什么我不能都要呢?”凌粟紅了眼睛。
“都要?你要娶俞珠嵐,然后讓蕭南嘉做你的情人?你瘋狂了老凌,你真的醉了?!标愼沃杷凇!拔铱催@酒你也別喝了,回去睡覺,頭腦清醒再說吧?!?p> 就這樣,凌粟被陳斛叫了個代駕送回了家,人生難得一個頭腦清醒的好兄弟啊,只是當凌粟說出那一句,“都要”的時候,他或許也是真心的吧。
人生在世,為什么不能都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