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衣冠整齊的躺在榻上盯著屋頂看,一片狼藉的房間里別說是利器,就算是飾品都讓人拿了去,他身邊更是站著一位年輕武宗,早早的封了他的內(nèi)力。
“你還在這里做甚,我連武都用不了了,更何談自殺。”蘇信淡淡道:“你自去做你該做的。”
“三將軍離去時就是這般囑咐的,讓我守著小將軍。”武宗低頭道:
“至少我在此,小將軍就絕無任何可能傷到自己半點?!?p> “呵?!碧K信譏諷道:
“你也說了,叫我小將軍,蘇誠才是少將軍,這北方軍系何曾有過我容身的地方?我不過是個隨便可以丟棄的棋子罷了,蘇誠才是他親孫子?!?p> 武宗并不答話,這不是他能摻和的話題。
“蘇誠都二十九歲的人了還未婚配,他不先給蘇誠拽一個成親,反倒給我,呵,我可真是受寵。”
“小將軍,得罪了?!蔽渥诟纱帱c了蘇信的啞穴,不然不知道他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之言,若是說出甚么瘋話來……
那自己就麻煩了,知道一些事之后,保密就不大可能了,若是說了出去,估摸著是死到臨頭。
“外面萬家輝和賈封刀找小將軍,讓不讓見?”門外又走進來一個白發(fā)武宗,他兩人就是現(xiàn)在看管蘇信的管事,大小事務都得他二人拿主意。
“賈封刀可是前些兒將軍去二將軍府上夸贊的那位賈琮?我記得將軍還說過小將軍要和他親厚一二罷?!蹦贻p武宗道。
“是?!卑装l(fā)武宗道:“你快些拿主意罷,我聽你的?!?p> 年輕武宗皺眉道:“倘若只是萬家輝一個人來也就罷了,他爺爺雖然厲害,可到底也是死了……將軍親口贊過的人,又說要小將軍多和他來往……有些難辦,萬一三將軍怪罪下來,還得你我頂包?!?p> “那就不放,有甚么話讓他們送進來就好了,左右五將軍那頭只是一些小事,你我還擔的起?!?p> 過了片刻,外面進來一個親衛(wèi),躬身對蘇信道:
“小將軍,賈琮讓我?guī)Ыo你一句話:蘇東坡的《浣溪沙?細雨斜風曉作寒》,陸游的《游山西村》。”倒是一字不差。
蘇信示意年輕武宗解開他的啞穴,待解開了,喘息片刻道:
“你去回他:《柏舟》《石灰吟》,再告訴他,我只一言,不多說了。”
兩位武宗面面相覷。
“這……每個字我都聽得懂,串到一起去,我就聽不明白了?!?p> “是,你我得多讀些書了。”
“這可怎么辦!”賈琮得知蘇信說的話之后,面色難看:“他這是心懷死志了,這么一來,肯定難以勸解?!?p> “《石灰吟》我倒是背過,可那《柏舟》是個甚么東西,我竟沒半點印象。”事皆休聽不懂這句話,只知道大概是心懷死志,卻不解其全意。
“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辟Z琮念誦了一遍其中要緊的那句,轉(zhuǎn)身道:“等著去他大婚上看他怎么鬧罷,總之他估計是不會讓旁人隨了心愿?!?p> 而另一邊,老道士和韓尋秋卻在榮國府內(nèi)暢通無阻。
有當年賈代善出家的替身張道人帶著,他們自然是毫無阻礙的,而且這場法事緊急,也不必拜見賈母,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呀呀呀,這可真真是一派富貴氣象,這倒是比皇宮都富貴些呢!”老道士換了一身行頭,身上穿著一件合身的嶄新道袍,配上那瘦削見骨的身材,看起來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就是一旦開口,這味道就先降了三分。
“此等奢侈,非常人所能有。”韓尋秋戴著一頂略顯過高的帽子收著頭發(fā)、又從兩邊粘了些假的黑發(fā)做遮掩,穿著一身略顯小號的道袍,上下看了一二眼就沒了興致,只是陪著老道士罷了。
“師叔祖,此番要做的法有些奇怪,是這榮府東路院那頭一處院子里,每夜都會出現(xiàn)大量寒氣,弄得半個東路院都是白霧不說,還有鬼哭狼嚎之聲……”
張道人就把兩人說的話當耳旁風過了,自己這位師叔祖可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自己已有六十多歲,師父八十多,師祖若還活著就是一百多……
這位師叔祖的修為,雖然看著好像沒有,但估計是個高人,不然為何如此長壽?甚至到了這般大的歲數(shù),還是健步如飛身體康健。
又兼自己實在不會算命,其實大多數(shù)算命生意都是師叔祖給算的,自己照本宣科罷了,哪里能開罪?
“那可真是不小的事,需得速速過去?!崩系朗柯晕⒂辛诵┎聹y,裝作打起了幾分精神道:“那處都住過什么人?現(xiàn)在可還住著人?”
“現(xiàn)在倒是沒有,只是之前住著那位京里盛名的‘封刀’賈琮?!?p> 韓尋秋偏過頭去,古怪的笑了笑,想起方才賈琮跑出去的狼狽樣子。
“我知道了?!崩系朗棵娌桓纳?,眼見著要到了那院子門口,他對張道人道:“你先去回榮國太夫人,然后等我捉了那妖物殺了之后我就走了,你把銀子封好送到我觀上去?!?p> 等張道人走了,老道士可算是松了一口氣,迅速道:
“尋秋,你拿著這盤去正西方向找人,遇見一個看上去體弱多病的、眉眼間哀愁過甚的,就告訴她:有人讓我趁著機會給你傳話,他說讓你靜候幾日,等他解決了現(xiàn)如今他要做的事,就來救你出這苦海!”
“這樣……會不會太離譜了些?!表n尋秋面色古怪:“他何曾說過這話?”
“我不管他,他沒說過我說過,有我這么給他牽線,我就不信他還是個死木頭!真真要氣死我,既然我已算出來了,那憑甚不去……年歲還小,年歲還小你以后是不長了?”
韓尋秋趕緊接過那木頭做的命盤走了,生怕老道士一說起來沒完沒了。
“嘿,這次倒是讓你撿到了?!崩系朗苦溃骸皬哪窃鹤永锟?,要么是冰之圣物‘霜花’,要么是雪狐,我又給你這么好的個機會……”
“嘖,你需得好好謝我才對。”
殘更暮鼓.
寫這段真的很費腦子啊…… 真的,這本書我只有一個粗到不能再粗的粗綱,不算人物性格和反差原因差不多只有一千多字…… 怎么解決蘇信這事,我已經(jīng)有個想法了。 接下來大概不會跳時間,這段“北城事”至少是要寫一百章的……雖然很少,但是對我而言是個進步。 這本書真的沒有道理寫的特別長,因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