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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天驕

第80章 千山取酒天欲晚

白羽天驕 并蒂蓮生 2354 2022-01-01 11:16:09

  梁若鈞回到黃龍戍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任秋風(fēng)卻正站在大門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喂,你是一夜沒睡還是起的早了?”他拍了一下任秋風(fēng)。

  任秋風(fēng)豎了根手指在嘴邊,讓他把聲音放低,又指了指牢獄大門,小聲說道:“睡不著的不是我,而是有些人”

  “哦?”梁若鈞經(jīng)他這么一說,才發(fā)現(xiàn)問題。

  原來牢獄門前雖一切如常,但站著的兩個人卻有變化,他們身上也穿著黃龍戍不解兵的官服,可實際卻有不同之處,只是不熟悉的人很難發(fā)覺罷了。

  只見那兩人南環(huán)緊袖上各有一條細(xì)長的白紋,長如絲線,狀如游云,很是特別,而這也恰恰是一種奇特兵器的樣子。

  “白修來了?”他面色有些微變。

  任秋風(fēng)輕輕點頭,卻沒有任何動作,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他是奉了大人之命前來帶人的”

  “誰?”

  “一個囚犯”

  “誰?”梁若鈞重復(fù)問道。

  “沈醉”任秋風(fēng)本不想說,卻不想他再追問下去。

  梁若鈞忽然想起那個有些奇怪的漢子,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最繁華的煙花之地,而那是他形如乞丐,卻飲酒如狂,亦是目中無人,而后兩人曾相坐對飲,更是生死相拼,他是天下紫極樓殺手,一手快劍世間少有,看起來性情深為奇特,梁若鈞一直想不明白這樣一個特立獨行為何會淪為他人之工具。

  “他現(xiàn)在只剩下半條命,大人怎會突然提他出獄?”

  他很清楚黃龍戍那位裴大人,他絕不可能做毫無意義之事,更不可能去理會一個毫無價值的將死之人。

  任秋風(fēng)搖了搖頭,卻一把抓住梁若鈞。

  “有些事”

  “我不想多問,勸你也不要多管”

  這時,石門震動,任秋風(fēng)把他推進(jìn)了身后的耳室里。

  白修一身潔白,臉上毫無波瀾,身后兩人架著一個奄奄一息之人,再后面又跟著兩人,五人先后出了大獄。

  他毫不理會其他獄卒兵丁,只是微微朝任秋風(fēng)抱拳:“任兄,人我?guī)ё?,勞煩?p>  任秋風(fēng)也只是點了點頭,給他讓開了路。

  “白兄,這個人恐怕活不久了啊”在白修出門之后,他盯著他的背影說道。

  白修腳步不停,抬起一只手來。

  “大人說,他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守信!”

  說完,就帶著人離開了。

  任秋風(fēng)齜了齜牙,感覺好像吸了口涼風(fēng),發(fā)現(xiàn)梁若鈞已站在他身旁。

  “誰能想到,我們的大人居然也會有如此守信重諾的時候”

  “昨夜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梁若鈞望著白修離去的背影,又好像在看著天際上依舊不肯退去的黑云。

  “大事?什么大事?”任秋風(fēng)見他神情異常,還真是難得一見,也來了興致,連剛剛升起的困意也消了大半。

  “壽宴之上,六皇子寵妾公然刺殺陛下,現(xiàn)已押入死牢”梁若鈞聲音雖平靜,卻還是把任秋風(fēng)嚇了一跳。

  “宮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居然…”

  “是陛下有意封鎖消息”

  “那,那六皇子是不是…”任秋風(fēng)好奇問道。

  “若是陛下真想定罪,恐怕就不會這么做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想保他?”

  梁若鈞沒有回應(yīng),因為那已超出他思考的范疇。

  “這些天實在是發(fā)生了太多奇怪之事”

  天色微明,剛剛吐露的曦光還沒來得及照進(jìn)幽暗的小巷。

  灰衣人一只手里握著劍,一只手遞到面前跪著的人眼前,微微瞇著眼睛,犀利如劍的目光里透著一絲冷漠,即便眼前的男子已經(jīng)命不過半,他也不會產(chǎn)生任何的憐憫,在他眼里可憐就是無能,甚至連殺他都不愿動手。

  “可惜,可惜”

  “她拋下所有,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下的你,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沈醉披散著頭發(fā),一聲不吭,宛如真的已經(jīng)是個死人。

  “我的劍不殺求死之人”

  他把手里的東西丟在沈醉身上,“這是她留給你的,這樣你們的玉佩就湊成一整塊了,只是當(dāng)年的飛鷹還能不能展翅飛翔,已經(jīng)不是她所能看到的了”

  突然,青璃走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緩緩轉(zhuǎn)身。

  那個只剩半條命的人不知什么時候變換了一個位置,他側(cè)著的臉被蓬亂的長發(fā)完全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正朝青璃盯來。

  青璃依然環(huán)抱著劍,冷酷的眼眸下露出一起笑容,因為他發(fā)現(xiàn)剛剛還堪比一具尸體的人突然活了過來。

  “落紅殘退捧玉面,微風(fēng)得意照云閑。飄絮蕩若人間翼,千山取酒天欲晚。”

  “宛兒,宛兒”

  “天晚了,哥不會讓你一個人找不到家”

  皇帝在藍(lán)湛的攙扶下走到宣羅殿前,透過門縫能看到跪在外面的人。

  徐子胤挺立的脊背,就算跪了幾個時辰也依舊挺拔。

  看到外面一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皇子,皇帝怒氣上涌,他用力甩脫了藍(lán)湛的攙扶,手一把握住門邊,不停的顫抖。

  仿佛只需輕輕用力就能推開的那扇門對他來說難如登天,顯然,他心里還劇烈的掙扎。

  許久,他終于松開了手。

  “藍(lán)湛,你出去替朕問問那個逆子,是他的女人要殺朕,現(xiàn)在他反倒跪在這里責(zé)難朕到底是何意?”

  藍(lán)湛有些遲疑,沒有立即上前,因為他最清楚這位陛下心中所想。

  “快去…”徐貞義顫抖著聲音,仿佛在乞求一般。

  藍(lán)湛險些跪倒,無奈之下只能依旨出門。

  “殿下”

  六皇子仰起頭,見到是藍(lán)湛眼中有些許失望。

  “藍(lán)總管”

  “殿下,陛下怒氣傷身,此刻龍體欠安,您何苦在此久跪不起,如此豈不是為難陛下?”

  徐子胤輕輕搖頭,沒有絲毫猶豫。

  “不,此事絕不簡單,我了解宛兒,她,她平素里溫柔善良,又怎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有什么,陰謀,對一定是陰謀”

  藍(lán)湛看著這位也曾在戰(zhàn)場上生死拼殺過的皇子,無奈而惋惜的搖頭。

  “哎,這世上還哪有人似殿下口中所說那般的的簡單善良,何況現(xiàn)在事實就在眼前,殿下為一女子而觸怒君父,非但不智,更是不孝啊!”

  此言一出,不可謂不重,言下也是在提醒他孰輕孰重,哪知道徐子胤目光里透著股倔犟,毫無悔改之意,他坦然而對,緩緩搖頭。

  “藍(lán)總管,記得年幼之時,皇祖父曾對我們說過,一個男兒生在世上想要有多少作為就要擔(dān)起多少重量,我此時可以選擇棄她不顧保全自己,可那樣一來,連自己的女人都護(hù)不住的男人,又怎能配得上生在東陽皇室,又怎能…”

  還沒等他說完,從大殿里面突然傳出一聲憤然大吼。

  “逆子…”

  “逆子…”

  “陛下…”藍(lán)湛哎呀一聲,再顧不得徐子胤,沖進(jìn)大殿。

  “父皇,宛兒犯下不赦之罪,可她既為我婦,兒臣便不能在患難之時棄她不顧,但有罪責(zé),兒臣愿一力承擔(dān)…”

  “逆子,你可知道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你”

  “六殿下,你就別再說啦,老奴我求求你了…”

  “快,快傳御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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