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中了頭第,澤修點了二甲。
這幾日,祝家上下一片喜慶,掛紅漆梁,家中忙碌著送來迎往,接待來到賀的賓客……
祝正德坐在正堂,茶飲點心擺了幾桌,一些普通賀客成勝便安置西房,船頭,鋪面掌貴,商客,官吏……平時的寂鵲淡寡的祝家院子,卻站不開腳了……
仕農(nóng)工商,無論是哪朝哪代,仕是權(quán)力,是地位,權(quán)和利緊緊相扣,家有出仕,那便意味著貴胄滿門,興旺鼎盛,這來來往往的賓客,有互利,有攀附,有窺望,也有誠意的祝福……
周基庭一襲青衫門口接應著。
兩輛馬車風塵仆仆地馳來,車子未停穩(wěn),周基庭便上前迎客……
見是王延林大人,周基庭立上前攙扶“哎呀,王大人,您遠途勞頓,快請快請,正徳本想帶著犬子親去拜會,只是腿腳傷還未愈,出門不便,您這親來道賀,實是勞動大人了,正德在正堂恭候您……”
“莫要客套,前些日子原本就想來探望正德呀,唉……,誰曾想會遭遇這橫來之禍…看我,今日來道賀,舊事已過,不提不提…”王延林大人一手把著周基庭,邊說著下了官車。
后面,王延鈞如同球一樣下了馬“滾”著過來,“周老弟,許久不見呀!正德公子中第,大喜呀!”
周基庭笑著“大喜大喜!王兄你越發(fā)富態(tài),哈哈!快請!”周基庭邊說著一邊看著后面的馬車,也沒人下來,又見二王均未言語,便吩咐守門小廝安頓好隨行,勿怠慢了。
正德見是老朋友,自是欣喜,忙讓下人安座奉上好茶,“王大人,怎敢勞動您這大遠的路…正德替犬子謝過大人…”
“正德,你還與我客套,上次來看你遭此橫禍,心中甚是悲痛,你看,老天總會睜眼開恩,你家出了狀元,這也算是欣幸之事??!”
“謝王大人掛念,犬子也是誤打誤撞,名不符實”
“我此次來,一是道賀,二是幺女得了怪病,看遍了名醫(yī)無用啊,聽人說這蜀地對治這怪病的清水觀,特來訪訪”
一聽清水觀,祝正德與周基庭對視一眼,祝正德笑道:“王大人,你是找對人了,清水觀清水道長便是周兄師叔,只是云游四海,不得蹤跡……”
“喔?我說這基庭道骨仙風的,原是道家的弟子,基庭,可能找到你師叔?”王大人焦灼的等待周基庭答話。
“稟大人,師叔云游四方,確難通信,我得師叔一些正氣治邪癥之法,如大人不嫌,可告知千金何癥狀,我看看如何?”
王延林嘆氣:“唉……這孩子,是我妾室所生,在7個孩子中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兒,我最疼她,不知怎的,這半年多每每白日睡不醒,夜里起,目光呆滯,只要看見起利器就拿著往人身上招呼,我那配劍,有四十多斤的重量,她竟拿起也不費吹灰之力……看著怪異的很,我命下侍女輪流看著,不能離開半步,不然,她不知傷痛的,早也沒了小命兒”
“哦?”聽的祝正德與周基庭也奇怪,周基庭閉上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問道:“大人家中半年可來了什么人嗎?”周基庭這一問,王延林大人默不做聲的思想起來……
半盞茶的功夫,王大人開口:“只是換了個灶頭,還是我衙門的胡捕頭找的,飯菜做的精致,人也勤快,這……可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周基庭不置可否,說道:“這象是中了盅偶,我得看看千金才好定論……”
王延林立命人把小姐駕著過來,這小姐臉色蒼白,閉眼歪斜著身子,毫無知覺,周基庭查看她的臉色,又查了手腳后背,命人去拿艾草灰和針,大椎,手足,膝蓋,命門總共扎上了十三針,又命人將艾草灰兌水,給小姐灌了下去……
這一通的擺布,小姐仍睡的毫無知覺,只見周基庭手握一柄精致的桃木小匕首,朝那小姐心窩大喝:“出來!”
這一喝,小姐立張大嘴哇哇吐起黑水來,身上立時起了個氣團,來回游走,碰到有針的位置又往回竄著,周基庭見氣團竄到胳膊上,匕首刺下去大喝:“還往哪里跑!出來!”只見被刺破的地方出了一團黑血,這小姐緩緩睜開眼,無力地叫了聲“父親,盈兒好累……”
王延林看著千金能開口說話了,悲喜交加,“盈兒……盈兒……父親在這兒”抱著半躺的女兒,王延林問抬頭問周基庭道:“這是怎么回事……盈兒,這便是好了嗎?”
周基庭停了半刻,問王大人:“大人,小姐的母親可是彝族?”
“不錯,你怎知道?”
周基庭道:“如果猜的不錯,小姐,是被彝族蠱偶所傅,目前小姐沒事了,但是,終究要找到施盅之人,方可放心,這施盅人一定是在你府內(nèi),才可操控小姐”
王延林聽了大驚:“你是說在我府內(nèi)?”
“不錯!這蠱偶不比一般,一般的蠱毒,只是昏迷不適,臟腑受制,這盅偶可操控小姐神智,一舉一動,可以傷自己也可以傷別人……但下蠱者需以自身動作來操控小姐,必須是在附近才可將意識傳給小姐,所以說,此人在府內(nèi)”
“這是誰!?……”王延林立眉憤怒
“必是懂彝族蠱術(shù)之人……”
“我府內(nèi)只有她母親是彝族,不會……”
“虎毒不食子……也許還有,回去細查一下,再者,此人的蠱被碎,必定反噬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心臟,你回去,便查查誰犯了心病即可”
“如此……我即刻命人回去查看,如若是有,我倒要好好審審!”王延林聽周基庭一席話,有了些底,周基庭曾幫他破了黑貓嶺的大案,王延林知道他的本事,若沒些根據(jù),不會如此肯定……雖然他的治區(qū)有彝族,因一直提倡墾田種糧,勤勞的彝族人還是富庶的,又因彝族人群居于山林中,極少與漢人沖突,他確想不明白,有何緣由要害幺女盈兒…
“今日來賀世侄中第之喜,卻讓小女的事耗費了半日……”王延林回回神色道
話音未落,只見一翩翩少年攜風而入:“陸遠拜見父親,拜見大人,拜見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