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計劃之中
“不用了,如果有神堂加持的話,施展法術(shù)也會輕松一下,半刻鐘就行!”
段青嵐的話剛一說完,云鶴道人便立刻回答道,他緩緩抬起頭來。
眼中信心滿滿,就連語氣中也比之前堅(jiān)定不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可下一刻,只見段青嵐突然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他,只聽見他大聲說道:
“如此便好,那么在場所有人都給我到神堂來,一個也不許少,否則……后果自負(fù)!”
話音剛落,云鶴道人的雙手再一次被人扣?。?p> 下一刻,只見他身旁的衙役紛紛出例。
在段青嵐與吳子磊的目光下,所有人幾乎是在半強(qiáng)迫式的威脅下,不情不愿地來到神堂。
而其中就包括著那些還在搖擺不定的信徒們。
雖然此時,他們已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大部分人的內(nèi)心還是站在云鶴道人這邊。
而進(jìn)入神堂內(nèi)部后,里面的環(huán)境也正如陳清風(fēng)所描述的那樣。
煙霧環(huán)繞,久久不散,一進(jìn)去便是一股濃郁至極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段青嵐兩眼往屋里一掃,只覺得這座神堂非同尋常,他們五六十人全部進(jìn)去,竟還覺得有些寬敞。
甚至感覺還能再來二十人!
定睛一看,只見前方擺著一個平平無奇的褐色三腳香爐,腳下落滿香灰。
而上面則插滿了柱香,此時已燃燒到了一半。
目測一番,大概有數(shù)千來支,也不知是什么人插上去的,是從什么時候插上去的。
目光一跳,越過香爐,直接望向神堂最里邊的地方,那是云鶴道人在上面打坐的地方。
地上只放在一塊坐墊,墻下擺著一張高腳桌,而上面則擺滿了東西,大致作用應(yīng)該用來供奉于神明。
可令人奇怪的是,墻壁上卻沒有一張神明的畫像,只是掛著一副八卦太極圖,正對大門的方向。
也不知道桌子上的這些東西供奉的是哪路神明。
或許是云鶴道人他自己吧。
除此之外,屋內(nèi)便再無其他擺設(shè),一眼看上去單調(diào)無比。
段青嵐收回目光,隨著他一聲令下,那一直被人壓制的師徒三人,也再次得到了短暫的活動時間。
眾人靜靜地看著這三人,只見兩名弟子在得到自由后,直接二話不說地跑到高腳桌的邊上。
從上面拿出紙筆墨以及一個信封后,緊接著又跑回來,將紙筆遞到吳大人面前。
畢竟吳子磊是本地縣令,是這里最大的官,這些東西不遞給他遞給誰啊。
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卻讓他們二人都傻了眼!
就在吳大人即將接過之時,一旁的段青嵐突然上前,順其自然地接過紙筆。
眾人驚愕之余,只見段青嵐回過頭來,對著吳大人微微一笑。
臉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說:不好意思,這事還是讓我來吧!
吳大人也好似早已習(xí)慣一般,只是回了一個微笑,接著便默默地退到一旁。
如此關(guān)系友好的一幕,卻在眾人面前顯得極度詭異,就連云鶴道人手底下的兩名弟子也不由自主地怔?。?p> 兩名弟子不禁對視一眼,當(dāng)他們再次看向段青嵐時,眼神里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可站在太極圖面前的云鶴道人,卻是顯得尤為淡定,見段青嵐一把奪過,他一點(diǎn)都不感到意外。
因?yàn)樗驮缫芽闯龃巳说牟缓唵巍?p> 從段青嵐之前的行為舉止、談吐文風(fēng)來看,他就已經(jīng)知道。
這個青年絕對是個善于偽裝自己,且不擇手段的卑鄙家伙!
“莫不是事情鬧得太大了,所以驚動到了朝廷那邊?”
想到如此,云鶴道人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可到底還是強(qiáng)壓下好奇心,抬起頭來,沖著段青嵐的身影大聲說道:
“寫上吧?!?p> 話音剛落,段青嵐兩眼一瞥,隨即揮動起手中的毛筆,在紙上面飛快地寫一句話。
趁著眾人反應(yīng)未及,他快速地將紙塞進(jìn)了信封,緊接著越過兩名弟子。
他大步流星,徑直的走到云鶴道人的面前,將信封親手交到他的手中。
云鶴道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微笑來。
而段青嵐也不知他在笑什么,也懶得知道,只是在云鶴道人接過信封那一刻,他緩緩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來。
“名字?!?p> 說罷,段青嵐便轉(zhuǎn)身離去,與那兩名正在趕來的弟子擦肩而過。
那二人見狀,也是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他們低著頭,加快腳步來到云鶴道人的身邊。
云鶴道人抬頭一看,只見段青嵐已然退到人群之中,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二十來步。
可他卻不怎么高興,反而因?yàn)槎吻鄭沟囊痪湓?,而不知不覺地焦慮了起來!
“名字?是什么名字?這小子怎么回去?而且也不安排人手,難道他就不想看我是如何施法嗎?!”
云鶴道人心中暗想道,短短一刻,額間卻已冒出些許冷汗來。
隨著那如綠豆大般的汗珠緩緩劃過臉頰,他的內(nèi)心更是方寸大亂!
云鶴道人微微抬頭,眼中不再是那一淡風(fēng)輕云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抺陰沉與警惕。
“這太不正常了!難不成他已提前布置好了暗中眼線,現(xiàn)在就等著我出手?”
他一邊想著,一邊努力地用眼睛在附近觀察著,可這四周空蕩蕩的一片,除了身后的那張高腳桌,便別無它物。
連個最基本的掩護(hù)都沒有,更別提什么暗中觀察了,段青嵐根本沒有那個機(jī)會。
可即便如此,云鶴道人的心里還是犯起嘀咕來,猶豫不決……
“半刻鐘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什么時候開始啊。”
突然間,只聽見段青嵐的聲音緩響起,仿佛時時刻刻都在耳邊!
那一瞬間,云鶴道人猛地抬頭,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只見段青嵐依舊站在人群面前,他雙手環(huán)胸,嘴角微微的揚(yáng)起,顯然是一副要吃定他的樣子!
可光憑這樣,就想唬住某人,實(shí)在是異想天開。
“哼……!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他要是真的有我的把柄,何須讓我到神堂來證明自己?
恐怕他是想趁我施法的那一瞬間,好讓自己看出這其中門道。
至于之前那些,不過是他剛好瞎貓碰見死耗子罷了,既然你是想這么做的話,那我就讓你看個夠!”
云鶴道人嘴角冷笑著,在心里安慰著自己,眼中已然無所畏懼。
云鶴道人盤腿而坐,隨著他發(fā)出一聲悶哼,也隨勢閉起雙眼。
可接下來,他便再無動作,整個人猶如一樽石像一般坐立不動,腰身挺直。
段青嵐在遠(yuǎn)處靜靜地看著,此時他也跟在場的所有人一樣,因?yàn)殡p眼漸漸受不了被煙熏著的感覺,而開始慢慢充血。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觀察著云鶴道人的一舉一動,因?yàn)樗麑?shí)在是不愿錯過接下來的每一刻。
尤其是云鶴道人那即將驚慌失措的表情。
突然間,只見那云鶴道人右手緩緩一伸,慢慢地將信封舉到自己面前。
與此同時,那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此時也猶如利劍出鞘一般,向前一指。
隨著他的身后漸漸冒出一陣白煙,一時之間,到還真有那一股與世隔絕的仙人之氣!
左手重重地按在信封上,從下往上,猛地一劃,不過一會,云鶴道人緩緩睜開雙眼。
此時云鶴道人的天眼心法已然開啟,神堂內(nèi)的眾人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小心臟砰砰亂跳。
他們趕忙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結(jié)果。
毫無疑問,云鶴道人是真是假,成敗在此一舉。
想到這里,他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時之間,神堂內(nèi)竟有些出乎預(yù)料般的安靜。
可這短暫的安靜,終究還是被打破……
“這是……!”
白煙之中,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驚愕之語,云鶴道人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
只聽見啪的一聲,他一下子將信封丟在地上。
他低著頭,目光呆滯地望著地上的信封,那一瞬間,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著。
就連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抹驚恐之色。
而他身后的兩名弟子也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可還沒讓他們來得及反應(yīng),只聽見門口處悠悠地傳來一句:
“怎么了天師大人,為何如此慌張呀~”
話音剛落,三人頓時方寸大亂,紛紛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只見那段青嵐背負(fù)著雙手,似笑非笑,正一步步地朝著他們緩緩走來。
而他的身后則是二十余名兇神惡煞,手持鐵叉的捕役。
只見他們一個個的臉上烏云密布,陰沉無比。
一時之間,局勢大變,對方猶如掀起一層驚濤巨浪,沖著師徒三人席卷而來!
“呵呵呵……利用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常識,以此讓信封達(dá)到透明的效果。
以最低的成本,獲得最高的利潤,閣下還真是妙啊!”
段青嵐冷笑著,隨著他的聲音慢慢響起,云鶴道人的騙術(shù)也隨即被當(dāng)場揭穿:
“利用酒讓信封變得透明起來,然后再舉面前,借助光亮透過紙背,就可以看到里邊的內(nèi)容了!
不過這也不容易,有個特殊的條件,就是里面的紙也不能折疊起來,不然里面的字會出現(xiàn)重疊效果。
而且對酒的條件也很苛刻,一般的酒大多精度不高,所以要做到第一步的條件就是烈酒,而且要好。
要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比如這壇燒刀子,它是由城中最好的釀酒師傅釀造出來的,一碗下肚,就能讓人渾身發(fā)熱。
可烈酒嘛,不管好壞,一般都?xì)馕稘庵?,哪怕是個不曾喝過酒的人,就能憑借味道看出其中的秘密。
所以你每次開壇之前,都會讓兩個兒子提前準(zhǔn)備一番,讓香柱的煙充斥整個房間,這樣才能蓋住酒的味道。
而你也不能擔(dān)心自己的手法會被人看穿,因?yàn)槟愕拿媲坝羞@個香爐擋著,再加上這些破煙在屋內(nèi)久聚不散,所以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來?!?p> ……